此时皇宫处,公主寝室。
十三娘的手指上不知被扎了多少个小口子,她咬着牙一针一线地缝着手中的嫁衣。
“啊!她他又惊叫了一声,血渐渐在指腹上晕开。十三娘含住指头,瓷脸因疼痛微微扭曲,旁边的小婢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说:“公主你这又是何苦呢?宫中纺织娘很多,你这完全是多此一举啊。”
十三娘痴痴的笑:“这样才能让杉哥哥看到我的真心。”
小婢一边无奈地笑笑一边指点着十三娘。
几日后,宫墙之外。
“白将军,望你此战告捷!”皇帝站在城门口,对着白杉说。
白杉郑重地点了点头,回首望了望远处的皇宫,眼底尽是柔情,然后登上马车,疾驰而去。
此时的十三娘终于将两件嫁衣做好,这是她的处女作,第一个欣赏的一定要是杉哥哥。她已经无数次幻想过她和白杉同着嫁衣的模样。
“小花,备马车,我要出宫一趟。”
十三娘已经日以继夜做嫁衣几十天了,皮肤都快失去了光泽,她坐在梳妆台前,已经换上了一身浅绿色流仙裙,三千青丝用一支蝶簪固定住,略施粉黛,最后带上了一双杉哥哥赠予她的碧罗镯,对着镜子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这才满意地出了门。
终于来到了将军府,可今天却是意外的冷清,平时就算没有多少人说话也不会毫无人声,况且临近将军大婚,这不由得让十三娘感到奇怪。
她走进府邸,那里面还有几个人,但是他们都在收拾包袱,似是准备离开。
十三娘连忙拉住一个小婢,问:“你们为何都要离开?”
小婢略显慌张:“白将军今日出征边疆,此战凶多吉少,我们都不想被连累啊。”
是的,在那个时候有一个规矩,只要自家主子遇害了,整个府里的人通通要死。
突然间十三娘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什么时候放开小婢都不知道。
十三娘像疯了一样跑到白杉寝室,空无一人,她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泪无声的划过脸际,她无意地一瞥,望到了一张蜡黄信纸:
十三娘,皇命难违,且我是个将军,我需守国,婚约且放一放,待我战归,必定还你一个倾世婚礼,一生一世一双人,一朝倾城。
就这么几个简单的字眼,让十三娘感到欣喜又悲伤,她吸了吸鼻子,微微颤颤地站了起来,每走一步,捏紧信纸的手指节就更白上一分,她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走出将军府,泪痕已干,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平时杉哥哥出去战斗那么多次她不都等了?
这次,她也一定要等。
这一晃就是五年。
五年前,他向她诺许婚约。
五年后,她却已嫁做人妇。
是的,十三娘早在一年前就被逼婚于北国王君,她最后,还是一颗联姻的棋子啊。
她现在是北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皇帝与她相敬如宾,她虽已而非处子之身,但至少除了那一次依旧守身如玉。
十三娘此时在寝室里做着女红,就如同五年前的她做那两件嫁衣一般认真。
“皇后娘娘!”门外传来婢子慌乱的声音。
“怎了?如此慌张?”
“茗国已经打进城了,燕国早已被灭,皇上让你您快跑!”
“燕国被灭了?”十三娘惊的拍案而起,连那一根细长的绣花针何时扎进指头里也不知道。
婢子连忙点点头,拽着十三娘就往外跑。
燕国......没了......她最后的防守线也没了......
不知怎的,她像疯了一样甩开婢子的手,佩,朱佩还在宫中!
宽大的曲裾绊着她的身子,她气喘吁吁的来到寝宫,在宫中一阵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内匣里面找到了一个小盒子。
她将小盒子牢牢的护在怀里,另一面就是一块羊脂朱佩。
茗国打进宫了!
此时宫中惨叫声连绵不绝,十三娘愣在原地,一时之间失去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