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昨夜接受了大雨交响乐的洗礼，黎明的初光来得比平日更夺目，清晨的街道都铺上一层金光，衬得来往路人熠熠生辉。
温婉站定在大门口，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望着眼前庞大建筑物。她终于如愿被心驰神往的医院录取。
天知道她昨天在接到人事通知的时候有多兴奋，电话那头略显粗犷的声音并不美好，却让她逐字咬碎，化成喜悦，消化了一晚上。
温婉在心底默默念，今天起，这就是她工作的地方。
晨曦映上她眼帘，像水面折射的波光，希冀又美好。
正是上班时间，医院门口渐渐人流涌入，来往间行色匆匆，虔诚求医或赶点上班的神色一览无遗。
温婉看看手机，7点45分，时间正好。
收起手机，低头将整洁的衣衫再一次整了整，深吸了一口气，肃了神色，右手抓紧背包带，跟着人流进了医院。
只是刚走进大厅，就有些找不准方向。导医台，挂号处和自助挂号机前已经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放眼整个大厅的人山人海，她突然不知道往哪边走好，抓着背带的手又紧了些。
不愧是锦城大有名气的三甲综合医院，代表着医学界的权威。
恰好看到正前方一个护士朝她的方向走来，温婉准备好微笑问路。还未开口，护士就已经从她身旁匆匆绕过，展开手中名单，寻找着一个叫“李胜“的病人。
视线跟着护士的身影转过去，愣神后又尴尬的转回来，再看周遭人人一副匆忙的景色，温婉默默叹了口气。
她依稀记得，行政楼在门诊大楼后面，于是慢慢绕过人群，朝里挪步。
尽管口中说着“请让让“，在人群中也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与大部队抗争的结果是被挤到一处清净的地方，她仰起头，看着高高的挂牌“收费室“三个字。
还有几分钟到八点，病人一般进行着门诊挂号的程序，这里与十米外的忙碌景象格格不入极了。
温婉微微一笑，步伐轻快地向前准备再次问路。还未走近，一个人影透过收费室的玻璃窗清晰地映进了她的视线，她的表情突然僵硬，眼底的不知所措涌了出来。
窗口内，一个男人正在整理白大褂。
看样子是准备上班，他站起身扣好最上面一颗扣子，宽大的白大褂一点也掩饰不了他修长的身形。眉目分明，挺鼻如峰，薄唇轻抿却在嘴角噙出了一丝弧度。
他姿态随意，时不时斜望着不远黑压压的人群。
直到温婉被手机震动拉回了思绪。她低着头看着陌生的此时却将她拉回现实的号码，飞快地转身，接过。
是人事科的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问她到了哪里。
挂了电话，等待的时间变得足够漫长。
温婉攥紧了背带，不自觉地低着头，眼神在地板和鞋面游移。
大厅里闹哄哄的，吵得人心神不宁。
......
终于等到人事科的人来找她，“你是温婉吧？我是人事科的于湉。“于湉刚进大厅就看到人群堆里显得孤伶伶的她。
温婉猛地抬头，“我是。你好。“
“你怎么走到这儿来了？这个点要从门诊楼穿过去可不容易！从外面走方便多了，绕过门诊就是。“于恬笑着指向外面。
温婉看着眼前有着甜美笑容的女孩，抱歉地笑笑，接着低了眼眸，“以前来只从这里走过。“
“哦！那难怪！“
......
接下来一整天，温婉跟着于湉签订了合同以及相关的文件，了解医院的规章制度和发展历程以及各个部门的大致情况......
直到她迷迷糊糊的回了家，一头栽到在床上，似乎才从梦中清醒过来。
透明的玻璃窗，白大褂的身影，随意的姿态，斜望的目光。时间像被按了回放键，画面挣扎着冲进温婉的脑海。像半夜的灯泡突然被按下了开关，灯光直逼人眼。
她烦躁地将枕头捂在头上，头埋得不留一丝缝隙。半晌，直到有什么东西被平息了，她才将枕头放开。
许久，她才叹了口气，仿佛喃喃。
“......你怎么会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