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沿着江边,将老虎滩转了一圈,对周边的环境及地形地貌了然于胸。
彭一石见天色已晚,说到石钟山看看那边他安排的几个工人将事情处理的如何。我们见情况已了解清楚,石钟山离此也不远,便与彭一石一道同往。
我们到达石钟山时,几个工人将那块要雕刻成石虎的石头已搬到货车上,正准备拉往石雕厂。
彭一石拦下几个工人,告诉他们这段时间我们六人要住在石雕厂,让他们只管做事,不要问东问西。几个工人虽有疑惑,但见老板吩咐,也没多问。看来这几人是本分人,我们也放下心来。
石钟山不大,为了取石,又被彭一石给炸掉一边,越发显得小了。
我看着石钟山,总感觉有点异样,便说道:“付哥,我想到山顶看看。”
付老板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但没有反驳,说道:“那我和你一起上去吧。”
“付老板,小哥,这不行,这山刚被炸过,我怕有危险。”彭一石见我们要上山,忙出言阻止。
“不要紧的,我们自会小心。”我忙出言打消彭一石的担忧。
众人见我们决心已定,便不再阻拦,只是叮嘱我们要小心。
我和付老板小心翼翼的爬到山顶,举目望向远方,周边环境一览无余。石钟山的东边是江口镇中心,南边是一片村庄,北边是一片树林,而西边正对着老虎滩,中间并无阻隔,站在山上还可以看到两江交汇处的那个平台。
“付哥,如果把石钟山改名为石龙,或者在此也放一个雕刻的石龙,是不是正应对了那首歌谣?”我站在山顶,看着两江交汇处,心中突发奇想,便开口说道。
付老板显然被我的话给打动,仔细思索一番说道:“这个也不无可能,想当年张献忠败逃后,如果是将财宝沉于江底,为了日后打捞,便留下一句暗号'石龙对石虎',他把石钟山改成石龙,把两江交汇处的石雕叫做石虎,这个大有可能。但是他可能没想到的是,等他败退回CD后,还没来得及打捞,清军便打到CD来了,为了混淆视听,他就在CD散布歌谣'石牛对石鼓',并让亲信偷偷在石佛寺山脚下埋下石牛和石虎。让人无法知晓财宝的真正地址。这样推测也行得通。”
我边听着付老板的话,边将收集到的各种信息归纳,汇总,抽丝剥缕,感觉思路渐渐清晰起来,便说道:“那句'银子万万五'也应该大有深意。”
“这话何解?”付老板听我蹦出这句话,被弄得一头雾水。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万万'两字一般被我们理解为绝对地,完全地,毫无疑问地,譬如万万没想到,如果当做数字用,那歌谣应该是'银子万万两'才比较合适,那么'银子万万五'是不是可以解释为'银子绝对地或者毫无疑问地……”
“在五米处”,付老板脱口而出。
“正是,银子毫无疑问地在五米处。”我笑着说了句,感觉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
“那银子是沉在江中的,肯定不会是离石钟山五米处,那就是在离两江交汇处的石雕五米处。”,付老板也很是开心。
“千船沉江,肯定不在一个地方,如果要指明沉银的地方,大可不必弄的如此具体,那么歌谣所指明的这个地方必是张献忠极为看重的一件东西。什么东西让他如此在意?”,我顺着付老板的话,继续分析着。
“难道是伏波将军令?”,付老板激动的说道。
“很有可能,就算不是,也应该是件让张献忠极为看重的物件。”,我越发感觉快接近事情的真相。
“此言甚是,这几天我们赶紧筹备一番,尽早打探,免得夜长梦多。”,付老板见有了线索,也有点迫不及待。
我们见事情有了眉目,心情格外轻松,便快步走下山去。
林悍几人在山下有点焦急的等着我俩,见我俩平安下来,才放下心来。
晚上,彭一石邀请我们到江口镇吃桥头堡正宗漂汤,说这家店是百年老店,历史悠久,味道最正。
我第一次听说漂汤,不免感到好奇问道:“彭大哥,漂汤是什么?”
“漂汤,又名长寿漂汤据说是彭祖老人家自制膳食,多吃可延年益寿,是我们江口镇独家美食。有句话叫“不喝漂汤,枉过江口”。”彭一石说道漂汤,有些神色飞扬,弄得我们垂涎欲滴。
桥头堡正宗漂汤在岷江大桥旁,等我们到时,店内人头攒动,热气腾腾。
我们要了一个包厢,彭一石点好菜。片刻,服务员便将菜上齐。众人品尝之后,觉得漂汤味浓而不腻,入口鲜滑香嫩,吃后回味无穷。众人本是豪爽之人,此时不由大口喝酒,大口喝汤,一时好生热闹。
酒过三巡,付老板见事情已有眉目,不由格外开心,便将与我在石钟山上的推测告诉众人,众人听后,细细思量,都觉得颇有道理。
付老板让钱家两兄弟尽快准备一艘渔船,好伪装一番,便宜行事。彭一石说他有一艘老渔船,就放在石雕厂库房内,只是好久没下水,不知是否还能用,等他这两天修缮整理一番,应该可派上用场。
众人齐声叫好,见万事俱备,不由放开心怀,畅快喝酒!
第二天彭一石便安排人员修缮渔船。付老板说既然这两天要等船,不如到江口游玩一番。叶隐和钱无忧是两个闷葫芦,他们找个借口,自行潇洒去了,钱不缺便开车带着我、付老板、林悍四处转悠。
等我们将彭祖山、江口崖墓、虞公著夫妇墓等江口名胜古迹游玩后,彭一石告诉我们渔船已修好,我们大喜,而此时叶隐和钱无忧也不知从何冒出,这两个家伙倒是神出鬼没的。
彭一石还打探到因乐山出现矿山械斗事件,最近彭山警力都被抽调到乐山,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众人商量今晚便行动。叶隐和钱无忧在江的两边负责放捎,彭一石负责开船,我和钱不缺在船上接应,付老板和林悍入江打探。
凌晨三时,月明星稀,风清云淡。
渔船停泊在石雕厂靠江处,待我们带着装备上船后,彭一石开动船只,缓缓驶向老虎滩水域。
沿途偶遇几艘渔船,彼此打着信号灯,大家心照不宣。
到达老虎滩,将叶隐和钱无忧分开放在江的东西两边,不一会,两人便消失在夜色中。
彭一石将渔船开到离两江交汇处五米远的江面,林悍将自己带来的背包打开,拿着两个似铲非铲,似耙非耙的物件。我有点奇怪,问道:“林哥,这是什么?”
“鄱阳湖铲耙,专门用于水底打捞物品的。”,林悍边组装这铲耙,边告诉我。
铲耙的手柄是木质的,有手臂般粗,表皮油光滑亮。
“林哥,怎么用木头做手柄啊,为什么不用钢铁?”我见这个木头其貌不扬,好奇的问道。
“东来,这你就不懂了,这是铁桦树木,比普通的钢要硬二倍,而重量却只有普通钢的十分之一,就算用枪都打不进,而且它不吃水,哪怕浸泡在水中十年八载的,树木中还是干燥的。你别小瞧这两个木手柄,这可是我爷爷留个我的。”林悍像宝贝一样的摸着木手柄说道。
“有这么神奇吗?”我有点难以置信,以为林悍是在吹牛,拿过林悍已经组装好的一个鄱阳湖铲耙试了试,果然很轻,但到底是不是能抵挡子弹,我还是有点不相信。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不相信,想我爷爷当年参加抗美援朝时,这手柄还救过他一命。他在战场上腿受了枪伤,便砍了两根树枝做为临时拐杖,在一次随军撤退中,遭遇埋伏,一颗子弹正好打在立在我爷爷胸前的这树枝上,而这树枝竟纹丝不动。要不是这两根树枝,我爷爷的老命早丢在朝鲜了。后来,和谈了,我爷爷回国时,啥都没带,就带了这两根树枝,做为我家的传家宝。现在,这两根树枝被我弄成了铲耙的手柄,也算物有所值啊。”,林悍感叹的说道。
“林悍,把洛阳水铲给我。”,付老板在船头说道。
“好呢。”,林悍将背包中的洛阳水铲拿着,走到船头,递给付老板。
“还要用洛阳铲啊,又不是要盗墓?”,我被弄得一头雾水,开口问道。
“这是洛阳水铲,不是洛阳铲,不过探寻水底的宝贝,和盗墓的原理是一样的,盗墓时,洛阳铲是探寻墓穴具体方位用的,而在打捞水底宝藏时,洛阳水铲是探寻宝藏埋在水底淤泥深度和年代的。”林悍站在付老板身旁,告诉我。
我忙走到船头,想看看洛阳水铲是什么样,也想了解一下如何使用洛阳水铲。
洛阳水铲和洛阳铲区别不大,只是洛阳水铲的手柄,开了个深槽,镶嵌着玻璃钢管。手柄分为多节,可以按照水的深度,自由调节手柄的长度。
付老板将洛阳水铲慢慢放入江中,一节一节的套着手柄,等到洛阳水铲到达江底时,付老板身体站直,两腿叉开,双手握杆,置于胸前,手柄位于二足尖间,用力向下垂直打探。等到遇到一定阻力时,付老板不断将铲头旋转,四面交替下打,直到一节手柄打完后,付老板才停止往下打探,慢慢将洛阳水铲提起。
等洛阳水铲完全露出水面,付老板借着灯光看向手柄处的玻璃钢管,不由脸上大变,说道:“不好,是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