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云笑声一歇,也自己灌了一口,道:“说实话,我们虽然相处时间不短,我却也不敢说了解你。”他又笑了笑,道,“但我却敢说,你是个了不起的人。”
傅云将酒坛重重放到地上,有些迷醉道:“你也是个了不起的人。”
绝云抓起酒坛,朝着傅云一碰,笑道:“哈哈,除了你和师父之外,我相信没有人会这么想了。”
傅云陪他灌了一口酒,道:“那只因别人都不了解你。”
绝云将酒坛放到地上,笑道:“别人?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哈哈。”
傅云没有接话,因为这句话本就没办法接。
绝云又灌了一口酒,道:“我还可以告诉你,我非但不了解我自己,我还不了解我们为什么要做天下第一宗。”
傅云道:“师兄,你喝醉了。”
他的声音有点冷。
绝云点了点头,他又灌了一口酒,说话已经不太利索。
绝云道:“我,知道···我们这么做,是为了报答师父的救命之恩。还有,还有,再造之恩。”
傅云跳了起来,道:“还有!”
绝云嬉笑道:“还有,什么?”
傅云看着他,目中突然露出一种痛苦之色,他抓起酒坛,猛地灌下去好几口,才开始说话。
他的表情很严肃,声音更缓慢,他说道:“还有,天道宗以后就是我们的家!我们,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家。”
绝云霍然抬起了头。
他觉得傅云没有说错,所以他点了点头,道:“你没有说错。但是···”他笑了下,像是在自嘲,“我跟你不一样。”
傅云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道:“我知道。”他的声音已经有些颓。
绝云看着他,目中突然也露出痛苦之色,又灌了一口酒,方才缓缓道:“你本来就是有根的人,现在了结了过去,自然有了新的追求。我跟你不一样,我自小流浪,本就无牵无挂。”
傅云道:“所以,你绝不会有家。”
绝云道:“绝不会的。”
这个回答像腊月的寒风,冷得彻骨。
傅云凝视着绝云,他的神情很镇定,也可能是喝地麻木了,他道:“师兄,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家的。”
绝云看着他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学会安慰人了?”
然后,他就倒了下去,忽然就倒了下去,还打起了呼噜。
傅云看着绝云,喃喃道:“师兄,这不是安慰。而且,我还相信,你一定不会再流浪了。因为,”他一顿,声音忽然变冷,“你若背叛天道宗,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回答他的,只有绝云的呼噜。
这二人偷酒的功夫相差不多,但酒量却差得不少。
不管是真醉,还是假醉。话总是说得要比平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