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说道,“在凌云阁的武试上。”
“她叫什么名字?”
“紫瞳。”
“她是北漠族人?”
“是的。”
熊阔海点了点头。
兰陵帝苦笑道:“原来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还债,还是一份情债。”
熊阔海道:“陛下,难道从来没有见过微臣这样的人?”
兰陵帝承认:“像你这样的人的确不多。”
熊阔海道:“像微臣这样的人确实不多,像陛下这样相信微臣的人,更少。”
兰陵帝微笑,笑容变得苦涩:“因为我见过你这样的人。”
兰陵帝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他目光上抬,看见了一轮秋月:“我终于知道那一晚,你的表情为什么和我一样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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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从远方飘来,又飘向远方。
来自海另一边的诗人说,云是水做的,它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哭。
云哭的时候,天就开始下雨。
天开始下雨的时候,幽云城才能安静下来。
就像今天。
雨下得很大,而且下得正是时候。
巨大的城墙,冰冷而沉默。
风中带着潮湿的水气。
迎面而吹的凉风,叶子安眼睛眯了起来,他似乎从未如此放松过。
十几年的压抑,似乎在这一刻已经完全被忘却。
兰陵帝借给他了八百暗卫,现在还剩下三百七十二名。
幽云城的这一战比想象中的苦。
他身上穿着一件皮马甲,早已被雨淋湿了。
他走进幽云城的九歌殿,他站在用黄金打造的殿门外。今天这里没有莺歌燕舞,只有一片死寂。
很久。殿门外奔过来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
漆黑的衣服,漆黑的眸子,漆黑的刀。
当他出现在叶子安的身边时,大殿里的人吓了一跳。
他左手还拎着漆黑的头发,那是一颗人头。
叶子安淡淡地看了一眼,点点头,道:“好。”
黑衣人放下人头,脸色如常,点头行礼,转身便侯在一旁。
他没有说一个字,甚至都没有看大殿里的人一眼。
似乎这地方无论发生什么事,黑衣人永远都置身事外。
这样的黑衣人是一群。
他们到底来自哪里?
除了叶子安,这幽云城里没人知道。
城主金飞山本就不是个很高大威猛的人,现在更是已缩成了一团。
他头上戴着金冠,腰上围着根黄金腰带,腰带上还镶嵌着圆润如月的宝石,像鸽子蛋一样大。
他的神情看起来很紧张,眼睛里带着说不出的恐惧之意。
叶子安认识金飞山,但金飞山并不认识他。
叶子安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金飞山终于鼓足勇气,站了起来,走近,将带宝石的金腰带拿了下来,他的脸已经全无血色,盯着叶子安道:“这个,给你。”
叶子安还是没有动。
金飞山本来显得紧张的脸,此刻已更加痛苦,他忽然拿下头上的金冠。
他将这金冠擦了擦,摆在殿门口,躬身微笑,道:“这个,够了吗?”
叶子安没有开口,不过他笑了。
金飞山皱眉道:“你还想要什么?”
叶子安忽然道:“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