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成,隗伯退出大门,上马而逃,手下兵士也就无心恋战了,死的死,降的降。天刚蒙蒙亮,兵士们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不多时,两名身着甲胄的武将跪拜在罗夫人面前,“末将费黑”“侄儿李云”“救护来迟,望夫人恕罪。”
罗夫人笑道:“两位将军快快请起,此次符成隗伯与晋军里应外合,亏得两位将军力保城池不失,我们才有机会打退符成叛军,老身要感谢二位才是。”
费黑恨恨的说道:“末将一路追杀,可恨那符成隗伯从北门逃走了,城外遇到晋军阻击,未能斩了那两个狗贼!”
李云也说道:“符成隗伯家眷尚在新繁,侄儿觉得应该诛其三族,以儆效尤。”
罗夫人看了看李云,正色道:“我等自关西战乱逃荒到此,夫君为人宽宏大量,一路乐善好施,接济难民,被六郡流民推为首领,尔等还记得张征吗?”
张征,广汉太守,李特率军攻打张征,张征凭藉地利与李特相持一月,曾绕过营寨夹击李特,差点打败李特,凭藉李特次子李荡的勇猛抵挡住了张征的攻击,张征在无援军的情况下,守城足足一月,全军覆灭,张征自刎,没有一人投降,李特也损失惨重,手下都劝李特屠城,以此来警告其余城池负隅顽抗者,李特不听,还说,我等只为求生,不为多造杀孽。还释放了张征一家,并把张征尸体还给了他儿子张存。
众人听了默然不语,罗夫人继续说道“这次平乱,亏得贤娘与公则及早知会与我,我当时也是半信半疑,不过也及早的做了防备,才能平安而过。嗯?雄儿那位结义兄弟卢公子呢?怎么一直都不见他?”
卢世友一直趴上面听他们说话,一听到罗夫人提他的名字,马上高喊:“夫人,啊,我在这里。”
大家一抬头,才看见屋檐上露出一个脑袋,满脸黢黑,正獐头鼠目的往下看呢。大家都有些忍俊不禁,只有李钰儿瞟了一眼:“无耻鼠辈,人人都在奋力拼杀,他却躲在屋顶,真是妄为男儿。”
卢世友一听就来气了,心想:“要不是我多个心眼,搞不好你早就被那符成那个啥了,还有你站在那里活蹦乱跳说我的不是,也没见得你武功多好,女娃子家家的,什么不学好,就会射。。。。射箭,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会。。。。瓜婆娘,神气个啥。。”
众人散去,卢世友像一个小学生似的站在罗夫人面前,罗夫人看着蓬头垢面,有些弱不经风的卢世友,这人相貌虽非俱佳,却也算眉清目秀,看似玩世不恭,却有一股浩然之气。
罗夫人淡淡说道:“这次平乱,多亏卢贤侄机警,功不可没,不知贤侄需要什么样的赏赐呢?”
卢世友一脸懵逼“赏赐?金银珠宝?你家都穷得找我师傅借粮了,我还好意思雪上加霜么?再说加官进爵。。大家都是逃难来的,当这个官也没啥搞头啊。。女人?对了,赏个女人给我,最好是李钰儿,让这个傲娇的女人来侍候我,每天洗衣做饭带孩子。。。额,小鹿在哪里呢,我怎么觉得自己突然有些想她了。。。她嫁人了吗?怎幺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罗夫人看着卢世友时而挤眉弄眼,时而若有所思,时而似笑非笑,时而愁眉苦脸,心中也觉得好笑,哪有这样的人,一般的人大多都会立即推脱客气一番,讲一番以表忠心的言辞,这个卢世友倒好,他还真惦记上了。“贤侄?考虑得如何?”罗夫人微笑着说
卢世友回过神,心里道“赏赐个P啊,这些古人动不动就拿钱财官位女人来引诱人,当我白痴么”。
“这个,伯母,如果你觉得我帮你的忙,那这样吧。。”卢世友故意拖延了下口气
罗夫人眯着眼,心想你小子要是提什么非分要求,看我不马上把你赶出去。
“请我吃顿好的就行了。”
“哦?就这样?”
“嗯,就这样。”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停在将军府门口,李雄人不卸甲的下马就冲进府中,贤娘赶紧迎上:“夫君。”李雄一把就抱住妻子,吻着她的额头“让夫人受惊了!母亲他们都还好吧!”贤娘也紧紧抱着李雄,动情的说道“孩儿们都没事,只要有夫君在,贤娘什么都不怕。”
李雄说道“我先去看看母亲,然后夫人帮我准备些酒菜,我要好好感谢三弟。”
贤娘扑哧一笑,“不用准备酒菜了,三叔真是馋嘴,适才母亲想要赏赐于他,他什么都不要,就要吃,而且自己去庖厨做菜去了”
“喔?三弟还会下厨?”
厨房中,卢世友汗流浃背,这古时候的厨房大致就和农村的差不多,卢世友想得很简单,以为做顿饭就跟以前在家炒个菜一样,没有天然气,都是材火和石炭,没有辣椒,没有白酒,没有味精鸡精,没有植物油,没有豆瓣(郫县豆瓣可是很出名的哦)。。。自己想要做的都做不出来,而且这厨房的环境,他也实在提不起做菜的兴趣,最后卢世友勉勉强强炒了一个菜—鱼香肉丝,然后就歇手不干了。
“尝尝吧,尝尝吧,大哥,嫂子”卢世友极力推荐。
贤娘先尝了一口:“这味道。。酸中带甜。”李雄接着也说:“嗯,甜中带酸,不错不错。”
卢世友一阵苦笑,你两口子就这么评价的啊,这叫鱼香肉丝好不好,不叫酸甜肉丝。。。
李雄端着一碗酒:“感谢三弟救我一家老小性命”“大哥客气了”说罢二人一口饮尽。
卢世友摇摇头“其实小弟也是机缘巧合,碰巧在门口听到他们的一些说话而已”
李雄也叹了一口气:“其实符成早有背叛之心,他一直不满他父亲因救我而死,正因为这样,我一直都感到愧疚。”
卢世友说道:“大哥,你是不是太仁慈了一点,你不杀他,他反而来杀你全家,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李雄答道:“大小多少,报怨以德。”
卢世友赶紧住口,我只是说了句孔老夫子的话而已,这个大哥还和我辩论上了,我又不是清谈人士。。
“好了好了,大哥,我说不过你,不过目前的形势你是怎么打算的,一直被这样围着也不是办法啊,军队,流民没有自给自足的能力,迟早都会坐吃山空的啊。”
李雄揉揉头:“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罗尚军围而不攻,其一,损耗我军的粮草,不过这种损耗都是相互的,我得到的消息就是罗尚已经遣人到荆州刘弘那里去借粮了,其二,罗尚把战线拉了一百余里,围而不打,反而在己方营地建造大量工事,摆出守势,意在淡薄我军的防御意识,让我军疏于防范,其三,这次符成隗伯叛乱,一定策划了不少时间,我怀疑城内还有他们的内应,到时候理应外合,郫城不保,一旦失守,新繁就成为孤军,再无抗衡之力,唉。。”
“喔?大哥可否给我说下敌我双方详细的情况?”
罗尚营中,罗尚单独接见了符成和隗伯,
“二位将军弃暗投明,实为明智之举,想那李特贼首违抗朝廷旨意,在蜀地聚众造反,声势何其浩大,不照样伏法枭首,李流一介武夫,不成气候,李雄小儿才是心头大患,二位都曾在郫城驻扎,可有破城之策?”
符成毕恭毕敬的回到:“刺史大人放心,小人早有安排,待到城内时机成熟,可一举攻破郫城,生擒李雄。”
罗尚怕拍符成的肩膀:“符将军果然有勇有谋,剿灭李贼,大功一件啊,到时我会上报朝廷,天子自有封赏。哈哈哈。”
符成,隗伯连忙拜谢:“多谢刺史大人。”
二人出到营外,隗伯说道:“符成,我们这样投靠朝廷真的合适么?我二人一家老小都在李雄手上,到时候怕。。”符成皱了皱眉:“隗伯,大丈夫当励志创业,取得功名,何愁无家?你身上还有伤,早些歇息修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