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前,谢当归教给了楚白奚最基本的调息方法,以助于他对那些药物可以吸收地更加彻底,所以谢当归并没有交待太多,只是让楚白奚像服用那些调理身体的药物一样,服用这筑基液。
回到屋中,楚白奚拔下了瓶塞,顿时空气中弥漫着的异香更加浓郁了。楚白奚看了谢当归一眼,待看到谢当归点了点头后,便将瓶中的筑基液一饮而尽,浓郁的香气顿时弥漫到了楚白奚的四肢百骸。
楚白奚盘坐在床上,听从的谢当归的指导,气沉丹田。没有修习心法的楚白奚,丹田仍然是一片混沌,甚至弥漫着些许黑色的雾气,随后运转起了谢当归教他的调息法,运转了三个个小周天。
就在此时,楚白奚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发紫,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从他的丹田分散到全身,楚白奚不禁疼得轻声叫了起来,冷汗从他的额头间流了下来。
“不用怕。忍过去这段时间就好了。”谢当归在这一旁看着这一幕,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曾经他也体会过这种疼痛。这种筑基液是他的家族中流传下来的,其药方谢当归也是在偶然间才看到,凭借着强大的记忆力而记下来,这种筑基液的药方一直是家族中最有威望的人保管。
外界所流传出来的筑基液大多效果一般,有一些比较好的筑基液也仅仅只能将体内的杂质除去六成左右,而仅仅是这六成的效果也往往是天价。只有一些比较庞大的家族才能有幸得到几瓶,这可是家族的希望之液。
而谢当归家族中的这种筑基液却可以将体内的杂质去除八至九成,前期的天赋可以说的超越一般人的,但最终的成就就要看他最后的造化了。而此药方中作为君药的寒幽草也是谢当归的祖先偶然间发现的,至今也只有他们家族的人知道这种草药的存在。寒幽草本身就具有极为强劲的固本培元的功效,而作为辅料的药物与寒幽草的特性相辅相成,在固本培元的基础上硬生生地衍生出了洗筋伐髓的效用。这是他们家族一代又一代人研究的成果,可是却被谢当归无意间偷学了过去。
谢当归知道这种痛苦只能由楚白奚一人承受,如果他选择了插手,那么楚白奚即便有再好的资质,在未来也只能是庸庸碌碌一生。这种对楚白奚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谢当归绝对不会做出来,因为谢当归孤身在外闯荡了那么多年,直到遇到了楚白奚,发现他身上有着一般少年所不具有的毅力,谦逊与心性,而且还有没被外物所玷污的内心,谢当归才感觉到,自己的所留下来的东西,后继有人了,他对楚白奚的未来感到无比的期待。
疼痛一波一波地向楚白奚冲击而来,每一次冲击都几乎让楚白奚昏厥,他强迫自己要清醒,“未来还有很长,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点疼痛就屈服?”楚白奚在心中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
当捱过最剧烈的一阵疼痛,楚白奚放松了下来,可是又感觉到胸口如同压了千斤重的巨石,一口紫黑色的鲜血喷了出来。
“继续运功,不要停。”柔和的声音在楚白奚耳边响起,心中一暖便继续运转了起来。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颜色明显淡了很多,楚白奚却不敢怠慢,丹田之气仍然没有停止,直到第三口鲜血喷出,而喷出的血液也变成了血红。
楚白奚睁开眼睛,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谢当归连忙上前扶住,楚白奚的呼吸声渐渐沉重起来,谢当归宠溺地摇了摇头,没想到楚白奚睡着了。于是便将楚白奚抱起,轻轻地放到了床上。随后谢当归转身进入了藏书阁。
就在谢当归转身进去藏书阁不久,楚白奚全身散发出一种黑色的雾气,很快又向他的丹田处涌去。
楚白奚整整睡了三天三夜,每晚谢当归都守在楚白奚的床边,担心他出事。不过此刻谢当归眉头紧皱,标志性的微笑已经被焦虑所取代。
“怎么会这样,筑基液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才对,药材的比例没有弄错,色泽与气味也没错,但是怎么……”谢当归坐立不安。
谢当归从藏书阁出来以后,便为楚白奚视察了一下身体内的状况,可是他所看到的状况让他心生不安。
楚白奚的丹田内,由于没有修习心法,所以仍然是一片混沌,不过那黑色的杂质不减反增,而且仔细看去竟还有一缕缕的紫色气流和它相互缠绕。
这种状况谢当归闻所未闻,眉头越皱越紧,杂质变多,这也就意味着楚白奚以后将会是一个寻常人,碌碌无为一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成就。
谢当归此刻非常自责,“是我害了他。”这句话时不时地在谢当归的脑中浮现,像幽灵般挥之不去,他不知道楚白奚会怎样面对这件事。
楚白奚幽幽醒来,看到谢当归坐在床边,眉头紧锁。于是便坐了起来,谢当归看到他醒来,强颜欢笑,算是打了声招呼。楚白奚突然感到谢当归有点怪怪的,问道:“师尊……你……怎么了……”
谢当归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说道:“白奚。我可能要说一个消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谢当归不敢看他,眼睛一直盯着地面。
“啊?”楚白奚看到一向处变不惊的师尊竟然也会露出这种神色,他便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寻常,而且……应该是和他有关。楚白奚的神色也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于是,犹豫了好一会,谢当归终究是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他这一刻觉得命运真是可笑,上天给了楚白奚那孤星的命格,如今却又这么对待他……
屋里沉寂了许久,楚白奚沉默,而谢当归也不敢看他,因为他认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都是他葬送了楚白奚的前途。
“师尊……”楚白奚轻声呼唤着。
“嗯?”谢当归转过头来看着楚白奚。
楚白奚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过这个笑容在谢当归眼里却显得很凄凉。
“师尊,我没事,不要为我担心了,我不会怪你的,因为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是你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人,你又教会了我许多东西,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楚白奚在说这话的时候头一直低着,“即便武不就,那么文成也是可以的吧,出人头地又不是只有修炼这一条路子,我可以向师尊学习,钻研医术啊。”
楚白奚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我有一件事瞒了师尊很久,曾经在我小时候,我听一个道士说,我是孤星的命格,以前我不懂,经历了很多之后我已经明白了。师尊,我在这只会给您带来灾难。”
谢当归拍了拍楚白奚的肩膀,说道:“白奚其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命照孤星,但是,我修炼的心法你应该是知道的,名叫天字的天阶心法,这本心法和普通的天阶心法的力量差不多,但是却被大陆上无数的强者追求,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谢当归想楚白奚问道,看到楚白奚摇了摇头,他又接着说,“这本心法的特殊之处在于,它可以规避天灾,也就是可以免疫一切非人为力量的灾难,所以白奚你大可以放心,你的孤星命格不会影响到我的,以后就让我来教授你医术作为赎罪吧。”
谢当归又安慰了楚白奚许久,楚白奚才决定留了下来,正是深夜,楚白奚身子现在也很虚弱,于是蜷缩在谢当归的怀中沉沉睡去。
“性格真像啊……”谢当归看着楚白奚,突然低声说道。
翌日,楚白奚起的很早,活动了下筋骨,虽然昨天筑基液起到了反效果,可是他却感觉到自身的力量有着明显的增长。大概是错觉吧,楚白奚想。
谢当归早在楚白奚起床前就出去了,大概又去上山采药了。楚白奚并没有去往藏书阁,而是随手从书柜上拿下一卷书,坐在床上读了起来。一直到临近中午谢当归才从外面回来。
看到楚白奚,谢当归有些尴尬,不过楚白奚却主动迎了上来。
“白奚,今天我要带你去个地方,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谢当归放下装满草药的竹篓向楚白奚说道。
“什么地方啊,师尊。”
“跟我来就好。”
师徒二人向着藏书阁走去,楚白奚很疑惑谢当归说的让他喜欢的地方是什么,不过并没有多问。
来到了藏书阁,楚白奚就看到那些本来错乱的书柜竟被谢当归排成了一条线。原本的北斗七星的位置被打乱了。
这时,机关启动的声音从一排书柜后传来,墙上自下而上升起了一道门。楚白奚看得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想到,这藏书阁中竟然别有洞天。
“走吧。”谢当归对着楚白奚说道。
“师尊,这些机关难道都是你自己做的?”楚白奚问道。
“对。”
“师尊,我也想学。”
“以后你会慢慢接触到的。”
两人说着,就走进了第二间暗室。可是楚白奚却看到,百平方米的地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心中的疑惑又更盛了一分。
只见谢当归一挥袖,隐藏在黑暗中的灯火顿时亮了,将这里屋照的亮如白昼。
吸引楚白奚的是,他看到地上雕刻着直径几十米的花纹,将这个屋子占据了三分之一。
这个地方赫然是个祭祀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