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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白衣胜雪剑自归

楚白奚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感觉到柔和的日光洒在了楚白奚的脸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楚白奚记不清已经多久没睡的这么踏实了,如果不是全身疼痛难忍,他是多么希望天天都可以这么睡觉。他睁开了眼睛,全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动,他看到他躺的床上面挂着一个风铃,窗边的风吹过,风铃便传来一阵阵清脆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香气,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余光看到了一个白衣青年正坐在不远处的桌子前捧着一卷书册认真的看着。眉目如画,举止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亲和力,让人不自觉的喜欢上他,眼中有着和他的气质不搭配的沧桑,不过这更衬托出他的气度不凡。一缕阳光照射在白衣青年的发梢,温润如玉的面容如同画中的女子一般,更多了那些女子没有的气质,楚白奚不知不觉间竟然看呆了。

“醒了?”白衣青年似乎知道楚白奚在看着他,于是放下手中的书卷,向楚白奚问道。

“原来声音也这么好听啊。”楚白奚这么想着,不过他突然反应过来,那白衣青年似乎是在和他说话,于是立刻把眼睛瞥向了别处,双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很快恢复了正常。楚白奚很疑惑,按理说那样的冲击力他存活的几率很小,可是他怎么到这里来的?楚白奚想问,可是全身由内而外的疼痛让他吸了口冷气。

白衣青年看出了楚白奚的疑惑,缓步走到楚白奚的床边,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你现在受了不轻的内伤,最好还是不要说话,你想知道什么我会慢慢说给你听。”楚白奚没有反应,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天我正从山上采药回来,看到了瀑布前有什么东西,我走过去看是个孩子。嗯……就是你,当时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看你已经奄奄一息了于是就把你带了回来,”白衣青年的嗓音非常柔和,可透着些许慵懒,“我正好对于医术也略通一二,就顺便将你救了下来。”

白衣青年叹了口气,停顿了一会说道:“看你的穿着和满身的血迹,想来是无处可去吧,也好,我自己一人隐居在这里甚是无聊,不如你就留下来陪陪我吧。”

他转脸向楚白奚看去,不知何时,楚白奚又睡着了,白衣青年一怔,无奈地笑了笑,低头看着楚白奚的脸颊,轻声说道:“命照孤星吗?可怜的孩子,我们俩注定是有着一场缘分啊。”随后又回到了桌边读起了书籍。

楚白奚这一睡就是七天,醒来后已是正午,虽然全身还是酸痛,但是简单的活动已无大碍,楚白奚不禁想起了白衣青年说过的,他对于医术略通一二。谦虚过头就是张扬了啊,楚白奚这么想到。

低头看了看身子,衣服也早就被换成了一袭白衣,尺寸过大,楚白奚身子基本上被笼罩在里面,他估摸着这大概是那男子的衣物。“难道他只有白色的衣服吗。”楚白奚心里嘀咕着。

楚白奚站起身来,屋子不算大,那白衣青年不知道去哪了,屋子里一张床一个书桌一面书架就构成了这个屋子的全部。吸引楚白奚注意力的是书桌上方挂着一幅字,内容是:白衣胜雪剑自归。笔锋一撇一捺都极为狂放飘逸,但是狂放的同时也有着内敛,楚白奚向署名的地方看去:谢当归。这大概是他的名字吧,真是个好名字,楚白奚这么想着。

阳光照得屋里一片通明,楚白奚忍着酸痛走出了屋子,却看到不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想到这两周以来都是他在照顾自己,楚白奚心中涌出了丝丝温暖。

楚白奚轻轻地走了过去,还没到身前白衣青年,或者说谢当归似乎已经感觉到楚白奚过来了,于是站起身来,回眸笑道:“身体恢复还不错嘛。”楚白奚听到谢当归和他说话,顿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眼睛不自禁地向谢当归身后看去。

“那个,谢当归前辈?”楚白奚弱弱地问道。谢当归怔了怔,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嘴角永远都带着那令人心生亲近的微笑:“这个名字啊,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叫过了,你不提起来我都快忘了。”谢当归眼中的惆怅转瞬即逝。

楚白奚不自禁地向谢当归身后看去,而谢当归也很快恢复过来,顺着楚白奚视线看到了地上他正在晾晒的东西,摸了摸楚白奚的头,说道:“这是早上去山中为你采的调理身体的草药,你的身子太虚弱了,需要好好调理一下。”

楚白奚愣住了,眼泪突然从眼眶中涌了出来,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他。谢当归看到楚白奚哭了之后,顺势将楚白奚揽在了怀里,而楚白奚将头深深的埋在谢当归的胸前。谢当归轻轻叹了口气:“苦命的孩子。”

楚白奚渐渐止住了哭泣,谢当归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我先去给你煎药,你自己在这里先熟悉一下环境。”说着将那些中药装了起来,向屋后走去。楚白奚看了看四周,屋舍的正对面是一座云雾缭绕的大山,西面是一条瀑布,楚白奚望着那条瀑布,他大概就是从那上面摔落下来的吧。瀑布的水流落下,向东流去。

“这里的环境其实也挺优美,难怪前辈一人可以住得下去。”楚白奚这么想着,“可是,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隐居呢?”

楚白奚向屋后走去,迎面一股药香传来,从窗户处看进去,屋子里放置着数个柜子,药香就是从柜子里传了出来,这里应该是存放草药的仓库吧。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屋里有个人影,在煽动着炉子,楚白奚唇角不禁有了一丝微笑,多少年了,楚白奚早已经失去的笑容今天又回来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谢当归端着碗从里面出来了,此时的楚白奚正坐在瀑布前发呆。当闻到一股药香距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楚白奚就知道是谢当归来了。

“给,把药喝了吧。”谢当归走到楚白奚身前把煎好的药递给他。

“我叫楚白奚。”楚白奚突然开口说道,然后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楚白奚……真是个好名字。”谢当归喃喃道。

楚白奚忍住药物的苦涩,一口气全部喝光了。接下来的几天,楚白奚就留在了谢当归的家中,每天看着谢当归练剑,赋诗,晾晒草药。楚白奚心中有一刹那,他多希望这样的生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又过了一星期,在谢当归的中药调理下,楚白奚的伤势也几乎痊愈了。他琢磨着是不是该走了,麻烦了谢当归那么长时间,楚白奚心中也过意不去。

谢当归依然在瀑布前的一片空地上捣鼓他的草药,楚白奚踌躇了许久,看着谢当归的背影,心中竟隐隐有着些许不舍。从没有受到过长辈如此悉心照顾的楚白奚,对谢当归生出了一些依赖之感。

“前辈,我觉得我应该离开了了,这么长时间麻烦了。”楚白奚虽然不舍,可是他还是做出了决定。

谢当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看着楚白奚,嘴角自然带着浅浅的微笑,说道:“离开?你离开这可以去哪?”

楚白奚想了想,他也不知道他该何去何从,他只知道他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不可能永远停止在一个地方。楚白奚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该去往何方,我只知道,我需要做出一些改变,我要成为一个出人头地的人,我要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外面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人心险恶,没有任何力量的你如何生存的下去,来日方长,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就需要足够在外面的世界闯荡的实力,外面的世界,远比你想的要恐怖,”谢当归说到这时,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顿了顿又说到,“这么长时间来,我对你也挺有好感的,而且我自己一人在这里生活了多年也没有人陪伴……不如……你做我的徒弟如何。”

楚白奚愕然,他没想到谢当归竟然会主动收留他。楚白奚没有说话,内心显然是在犹豫着。

“就这样吧,你就安安心心留在这里,虽然我实力一般,但也足以教导你了。”谢当归用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对楚白奚说道。此刻的楚白奚心中竟然有着几分欣喜,因为他可以留在谢当归身边了,楚白奚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于是就想给谢当归磕三个头。

谢当归将楚白奚一把扶起,笑道:“这些形式没必要了,我可不是一个迂腐的人。”楚白奚在谢当归身上感觉到了家的温馨。

此后的每天,谢当归除了每天必做的三件事外,又多了一样:教楚白奚认字。他说:“在外面如果不识字的话,被人卖了你都不知道。”谢当归怜爱的看着楚白奚,虽然楚白奚千万个不情愿,他认为学这些字还不如传授他一些武艺来的更实用,但到了最后却也是从了。

看着楚白奚虽然不情愿,但也学习地如此认真,谢当归又莫名惆怅地叹了口气。

“果然自身的经历会让一个人拥有超出他本身年龄的成熟吗。你会超越我的吧,白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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