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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外天

空旷的平原,起伏巍峨的山脉,那山脉有一个传承悠久的名字——天落,因为在山脉附近的村庄中有一个更加悠久的传说,传说中这座山脉从天而落,是尊神送给这里人们的礼物。

每年天落山脉附近坐落的五座城邦与几百个村庄里的人们,都会不辞劳苦的来到这里的教堂膜拜,因为那里是他们认为离尊神最近的地方!

而此刻在天落山脉顶部的教堂内,一个八九岁的男童,正沿着教堂内刻满了浮雕的矮墙,缓慢的行走,他时而抬头,望着空荡荡的天空,眼神中满是不满。

矮墙下的阴影里,男孩秀气的眉目轻皱,“已经五天了!老鸟出去浪之前也没超出过三天!这货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因为嘴欠被烤了吃了!因为奇异,被某个贵妇相中保养了!不过没有哪个贵妇会相中一只乌鸦吧!丫丫的,出去浪也不和我说一声,不知道我很无聊吗!”

他慢慢地走到他们总是见面的那方矮墙下,失落的低下头。他忽然发现自己在这座教堂里其实很孤独,除了看书看地图之外,陪着自己的除了婆婆,就只有那只黑鸟!他陪了自己多少年咯!花开花落了好几季!

韩寻忽然觉得有些后悔,他总觉得是不是那天自己真把那只老鸟气生气了!它万一不要自己了怎么办!以后没人帮自己偷地图了!也没人给自己讲那些故事!

也再也不会有一个生灵,当自己被教堂中的其他英兰孩童嘲笑,骂作怪胎,找他哭诉时,会扑闪着翅膀,在那里破口大骂:“他们敢说你是怪胎,整个已知修界九大域,就这群从命易来的神棍最奇怪,满身是毛,还******五颜六色,他们敢叫你是怪胎!猴子没变干净!你说是哪一个,老子一定叫他起不来床!”

对哦!那是自己还很蠢的时候!现在,那帮傻小孩已经很少惹他了!他也懒得理他们!因为大多得罪过他的死小孩都被那只老鸟收拾遍了!

韩寻摊开身体,倒在矮墙下,望着天空,用他自己能听闻的声音独自喃喃着,“喂喂!青冥啊!我以后不和你顶嘴了行吧!也不嘲笑你拿爪子画的一个圈儿,九道杠,你不是说过,再浪荡的人也要回家的吗!虽然这里不算你家!但这里有我啊!”

小屁孩的眼神空洞着,他没心没肺的喃喃着,只是眼神深处却有某种没来由的恐惧!

还有明天就是这一年夏季,验证咏唱圣经的日子,估计自己又要出丑了吧!婆婆还非要让自己去!那个老婆婆啊!真是善良的要死!连自己这个都要被其他修女吐沫淹死的长得奇奇怪怪的小杂种在她眼里都是好孩子!

如果所有修女都像他那样,自己没准儿也就信仰尊神了!话说原来自己在教堂里还有好多杂活儿!青冥在的时候,会帮帮他!不过半个月之前,他的活儿都被婆婆免了!让他安心准备圣歌!

不过那种东西就是唱不出来,好吧!那些字节,自己咳出血也唱不出来,还要带出特有的神圣感!那也是需要天赋的吧!自己还是想想十五岁之后,被赶出教堂,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活计营生!还有···要到哪里去找青冥!

那只老鸟一般都会去哪儿!嗯,他记得他在一个城邦里貌似有个是寡妇的情人!他带自己偷溜出教会一次!那个城邦是自己跑出教会最远的地方!他偷看年轻修女洗澡换衣服的时候总喜欢幻化成人形!说那样比较刺激!变成鸟你不是想怎么看怎么看吗!幻化成人个屁啊!

嗯!他还喜欢唱歌!一些有的没的!大部分是关于姑娘的!虽然他是个乌鸦!幻化成人也是乌鸦嗓!所以每次都要自己来唱!他也喜欢作诗!会把自己的诗作藏在···教堂外距离教堂不远的一个山包上!那里的书啊,石头啊!密密麻麻全身他的爪子印!

韩寻忽然从地上弹起!目中乍现出精芒!对哦!去看看他的爪子印!万一那只死乌鸦真在那儿呢!万一那个货在那儿憋着写大作呢!万一···那里有他去过的证据呢!他要去那里!去找那只乌鸦,说一句···对不起!!

夏日,坐落在天落山脉上的天落教堂,大多数时候都分外静穆!

而正是此刻,在这寂静的教堂里,一个矮小的身影,正沿着教堂的刻满浮雕的矮墙,弓着腰,小心翼翼的前行。他背后背着一个包裹!里面装着他从教会的食堂里偷出来的几块干粮和一袋水!那座山包他记得不远!但也只是他记得!毕竟之前是老鸟带他飞过去的!

“一年前为了让老骚鸟带我出去玩,缠着他打出的狗洞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吧!”矮小的身影在矮墙的黑暗里小声的嘟囔着,韩寻抓了抓头!目光有一丝焦躁!

“希望青冥那个家伙真的再那座矮山上创作什么诗!要是你去找你的寡妇情人了,我可真就找不到你了!路太远!我也不记得是哪座城邦!还有,那个洞在哪儿来着?”韩寻挠了挠头,顺着矮墙仔细寻找。

他不知道的是,这次出行,会遇到改变他此生命运的人!会激起,一场浩大的局!命运的洪流袭来时,有谁可以逃掉!

星外,浩瀚的宇宙中,有八颗淡紫色星辰围绕日月组成一个星系,日月的上空,有一片屹立着巨大神像的大陆!

那座大陆漆黑,静穆的漂悬着。大陆的中心,耸立着一尊在星空中也清晰可见的雕像。那雕像雕刻的是一个面部有些模糊的女子,泛着骨白的玉色。只是令人震惊的是,这本该完美的雕像,在她的双臂手腕处一片光滑竟没有雕刻双手。

大陆的下方,是旋转的日月,日月外,是围着日月环绕的八颗星辰。他们共同宣示的是一个星族的历史,是一个有资格长存于星空的民族——英兰!九星燎排名,一千万零七百一十二!

而此刻,在那方漂浮在星空的,被几乎所有英兰族人奉为圣地的漆黑大陆上,无数有资格进驻到这片大陆的英兰族人都望向同一个方向,他们的眼神里带着警惕与戒备,而在那些身上明显沧桑的族人眼底,还有一抹似无法忘却的屈辱。

如果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可以看见一片用青石铺建的辽阔广场,广场的后方则是一片华美的宫殿群,每一座宫殿都由沥青色的玉石建造,雕栏玉彻,华美无比。

而最奇异的,则是这片明明屹立在英兰一族圣地的宫殿群,却完全不同于英兰一族高,直,尖的建筑,而是更加恢弘与大气,殿脊上屹立着数不清的石兽,每一尊都散发着无形的威压,撼人心魄。

而在这宫殿群的最中心,那座最宏大的宫殿,此时此刻,则显得无比静穆,而它也正是这方圣地内所有英兰族人目光尽头真正的所在。

在中间的那座大殿内,屹立着九根足有百丈之高的石柱,每一根又都有近乎十丈粗细,每一尊庞大的石柱上,刻画着的都是一只被锁链捆绑着的凤凰。

九尊石柱,九只凤凰,九条锁链,每一尊的雕刻都美轮美奂,每一只凤凰也各不相同,似乎在这九尊石柱里蕴含了天地之间的至理,待后人参悟。

在其中一尊石柱前,一为面容俊朗,黑发黑瞳,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穿着黑色的衣袍,背负双手仰头看着身前的凤凰石雕,在他那件明显区别于英兰一族的服饰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紫色的凤凰,似与他面前的石雕遥相呼应着。

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六名明显是英兰一族的白发老者,穿着雪白的长袍,低垂着眼帘,安静的站在那名中年男子的身后。

庞大的宫殿在这两方奇异的沉默下,透漏出一股诡异的威压,在这庄严的大殿内慢慢凝聚。忽然,,就在这威压即将到达顶峰时,黑发的中年男子闭上了双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道“家族的九幽鸣凤图,在这里竟能看到,虽是仿品,但依然让人震撼!”

黑发黑瞳的男子声音空旷的大殿内幽幽回荡!那声音中低沉却又带着威严,宛如在这片明明属于英兰的领域里,仍然…高高在上!

不久,男子缓缓的转过头,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幽深的光芒。

他的目光从站在他身后的六位白衣老者身上缓缓扫过,“英兰的六位道友,不知是否也这样认为?这方宫殿,这处仿品可是夜家给所有附族的礼物!”他的目光经过最后一位身材矮小的老者时一顿,瞳孔猛地一缩,即刻,中年男子的神色又立即恢复如常。

“上仙说笑,贵族的至宝,我英兰一族岂能那么容易参悟?三千年期虽将至,但我族还不曾收到贵族简讯,不知上仙来此所谓何事?”说话的,是站在最前方的一个身材高大的白发老者,此时,他缓缓地抬起眼帘,目光与中年男子幽深的眼瞳深深对视。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并未回答,而是将目光移向宫殿大门的方向,望向大殿外,那尊在宇宙中都清晰可见的无手的女神圣像。“传闻英兰一族以信仰立族,不敬天道,不尊天命,自建神教,供奉你们所谓的尊神。”

“只是,我很奇怪,那些凡人与那些只能困于星辰的愚昧之修也就罢了,已有资格知晓星辰之外的你们,真的还能.....保持那愚昧的信仰?不求自身之道吗?”中年男子双眼闪烁,背负双手,缓缓开口道。

刚刚第一个说话的高大白衣老者,眉头紧紧皱起,显然对中年男子的话语很是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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