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种种苦痛,是毒药,也是磨砺。
新月城,垃圾场
林若凡趴在一个垃圾堆伤不断的翻找着,找寻着白天被贵族扔出的残渣剩饭。
“嗯,不错,这只鸡腿上还有大半的肉。味道也不错!”林若凡舔了舔手中那根还剩下大半鸡肉的鸡腿,脸上满是陶醉。
“这条鱼虽然只剩一点了,但是还是新鲜的,带走!”
“这猪蹄是好东西啊!还能带回去煮个汤,带走!”
“这……”
对于林若凡来说,在垃圾堆里捡吃得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十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自五岁时,林若凡便是孤儿,只能靠着捡别人吃剩下的食物为生,十年时间,林若凡就是靠着这样的方式过活的。
在这期间,林若凡不知遭受了多少冷眼,多少毒打,但是这些林若凡都挺过来了。
十五岁的他,心智远比同龄人要强,但身体却因为营养的原因,导致林若凡很瘦弱,就像是十岁的小孩一般。
林若凡一身褴褛的趴在垃圾堆里,努力的寻找着能吃的食物,现在正值夏季,食物很快就会腐烂,前几天找到的食物已经不能吃了。只能再另找其他的。
在晚上找食物虽然说比较苦难,但是却也安全。这时候不必去躲避街上的流氓,不会遭受毒打。
前几天,林若凡便是因为寻找的食物腐烂了,冒险在白天来垃圾堆寻找食物,恰好被一个来倒垃圾的贵族仆人看到,从而遭受到一顿毒打,到现在林若凡的背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每次翻动垃圾都会扯到背上的伤,引得林若凡一阵咧嘴。
疼痛,让林若凡的脸上布满了汗珠,但是他没有喊。因为他知道,喊不会让背上的伤消失,只会让自己更加的懦弱。
有谁会在乎一个孤儿的感受?
“嗯,不错。今天的收获还是比较丰富的!可以回去了!”林若凡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口袋,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猫着腰,准备缓缓的离开。
没办法,身上的伤还没好,只能慢慢走,不然又要疼上一阵。
蓦地,缓缓退出垃圾堆得林若凡眼角突然闪过一道亮光,晃得林若凡眼睛一眯。
什么东西?
正准备离开的林若凡顿时停下了脚步,猫着腰走向了亮光传来的方向。
这是一个堆得很高的垃圾堆,都是些破旧的杂物,没有食物,所以林若凡刚才没有注意到这边。
发出亮光的是一个破旧的盒子,盒子被压在垃圾堆的最底下,仅仅露出一丝缝隙,刚好被月光照到,这才被林若凡所发现。
盒子里面放着一个沾满灰尘的玉佩,玉佩看上去像是一个低劣的雕刻学徒所雕,看不出雕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样粗制滥造的玉佩就算是扔在大街上都没人愿意捡,但是在林若凡的眼中却是个宝贝。
十几年来,林若凡的生活之中除了想方设法的活下去之外再无其他,捡别人扔掉的衣服穿,捡别人吃剩的食物。林若凡浑身上下除了破旧之外就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就连一个简单的装饰物都没有。这次骤然发现这么一块玉佩,即使是品质极其低劣,也让他欣喜异常。
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林若凡才猫着腰去捡这块玉佩。
即使是晚上,林若凡也异常的小心,这是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
盒子在垃圾堆的最下面,而且所处的位置比较深,林若凡即使伸直了手也没能够到。心急之下,林若凡顾不得背上的伤,整个上半身都钻进了垃圾堆之中,想要将那块玉佩拿到手。
近了,近了。
看着自己的手一点点的靠近那个盒子,林若凡那张挂满了汗珠的小脸顿时露出了笑容。
啪!
林若凡一把抓住那个破旧的盒子,将里面那块看不出雕的什么玩意的玉佩给抓了出来。
看着自己手中的玉佩,林若凡顿时笑了起来,这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拿到一块属于自己的玉佩,即使这块玉佩是被别人丢弃的。
然而,就在此时,整个垃圾堆却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仿佛马上就要倒塌一般。
林若凡的心理顿时一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这堆垃圾倒下来的话,那自己是绝对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的!
着急的林若凡快速的往外缩,准备逃出垃圾堆,他可不想刚拿到一件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被压死。
然而世事总是不遂人愿。
就在林若凡的上身刚退出一半的时候,这堆积如山的垃圾便轰然倒塌,将他死死的压在了最底下。
鲜血顿时如潮水般涌出,瞬间浸红了一大片地面。
林若凡被压在垃圾堆的身体不断的涌出鲜血,背上、头上、手臂,这些都不断的涌出鲜血。大量的失血,让林若凡的神智变得不清晰起来,恍惚间,林若凡似乎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鲜血都朝着手臂涌去,流入到某个地方。
呵呵,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么?林若凡心中苦笑。
随着鲜血的流逝,林若凡的脑海之中止不住的想起自己这短短的十几年人生来。
在街上捡食别人丢弃的馒头,即使那馒头已经被踩的全是泥土,可自己已经吃的很香;在废弃的房屋之中蜷缩着,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可自己身上只有几件从垃圾堆之中捡的几件破衣裳。只因为不小心碰脏了一位贵族府仆人的鞋,差点被打得吐血。
在垃圾堆中捡食别人扔掉的食物,跟数条野狗抢食;在街上被贵族放狗追逐,即使被咬也只能陪着笑,在一旁默默的擦拭着伤口;被流氓威胁,被迫交出自己乞讨得来的几两银子……
这一幕幕在林若凡的脑海之中闪过,不觉间,林若凡那渐渐失去神采的双眼缓缓的流出两行泪。
这就是我的命运吗?凄凉无助,一生悲哀?
“你,愿意改变这种情况吗?”
恍惚间,林若凡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飘渺的声音来。
“幻觉吗?看来我真的是要死了……”林若凡自嘲的一笑,以为是自己即将要死而产生的幻觉。
“你,愿意改变自己的命运吗?”蓦地,林若凡的耳边再次响起这道飘渺的声音来。
“命运……我当然愿意改变……”听到“命运”二字,林若凡陷入恍惚的精神仿佛一振,嘴里喃喃的道。
“改变命运……不是易事……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即便如此……你也愿意?”
“我愿意……”林若凡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原本已经失去神采的双眼再次燃起了微弱的光芒。
“即使你双手沾满鲜血,即使你脚下尸骨如山……你也愿意吗?”飘渺的声音仿佛不带一丝的感情,但是所说的内容却杀气凛然!
“若能改变命运,哪怕我全身浸透鲜血,哪怕我脚下尸骨成海,我……也愿意!”林若凡眼中的光芒开始燃烧,渐渐变得炽热起来。
“即使你魂飞魄散,即使你无**回,即使你灰飞烟灭!你……也愿意吗?”
这次,林若凡眼中的光芒彻底的燃烧起来,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失血过多的身体也仿佛全部恢复一般。黑暗中,林若凡在垃圾堆下大声道:“纵使魂飞魄散,纵使不入轮回,纵使灰飞烟灭!我也要改变我的命运!”
这句话,林若凡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喊了出来。这是他心底多年的执念,是支撑他在艰难之中一直活下来的信念!
“哈哈……好好好!吾道不孤,吾道不孤!”蓦地,听到林若凡来自心底的呐喊,这道飘渺的声音突然大笑起来,仿佛遇到了一件极为开心的是一般!
林若凡只觉得自己浑身仿佛被一阵暖流包裹住,整个人便昏睡过去。
昏睡过去的林若凡并不知道此时所发生的事。
那块被他紧紧握住的玉佩在沾满他的鲜血之后,散发出一道红色的光芒,将他全身都包裹住。那些伤口在这道红光的笼罩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着。仅仅一眨眼的功夫,林若凡身上所有的伤口,包括以前留下的暗伤都被这道红光所治愈。
将林若凡身体的暗伤治愈之后,这道红光分出数道发丝般大小的红光,射向了垃圾场!一株杂草被红光扫到,瞬间便整株枯萎,失去了生命,化成了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红光彷如有生命般,以扫荡的姿态在巨大的垃圾场之中飘荡着,寻找杂草、老鼠、乌鸦、食腐动物等一切有生命的东西,然后在瞬间将其生命夺取。仅仅片刻,整个垃圾场除了林若凡之外的所有生命都消失了,整个垃圾场变成了死域。
夺取了整个垃圾场的生命之后,这数道红光便没入了林若凡的身体之中。
林若凡的身体在红光没入之后便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不断的从他的身体之中传出,一股股黑色的液体从他全身的毛孔之中渗透出来,缓缓的没入了地底。
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才结束,此时的林若凡全身都被黑色的物质包裹着,浑身散发着一股股恶臭,仿佛刚从茅坑之中爬出一般。
似乎是感受到林若凡的变化,那笼罩着林若凡的红光此时缓缓的缩进了玉佩之中,只有几道红光顺着林若凡的七窍没入了他的身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