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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雪后

很多人想知道,天地之间的希望是什么,那是光与暗交替那一瞬间,当第一缕光芒照在心上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

又到了该亲吻昨天,拥抱今天的时刻。

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有很多故事在发生,一幕幕如同戏剧般上演,不知道从何处开始,变成舞台上的主角。

又是新的一天,小小的身体爬起来,天边的云彩灿烂多姿,在清晨的天空飞舞,悄然飘散,俯视着世间。

小男孩起身来,踏着破烂的鞋子,踩在雪上,轻轻一拨弄帐篷,积雪漱漱的落下来,大雪下了一夜已经停了,但是地上的雪更甚,能清晰地把脚印印上去。

向远处看去,一切宛如一个冰雪世界。

一切都美得如同画卷中的那片天地,有孩子、有路、有故事。

开始的开始都是那么美好,美得让人困惑和不解。

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虽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心智早已成熟得太多,可是还是爱玩的年纪,即便饿着肚子受着冻,但也暂时忘记了那些不愉快。

用着自己的脚印不厌其烦,一遍遍地画着各种动物,在雪上留下充满童趣的印记,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合年龄的沉着。

欢声夹杂着笑语。

笑容在一只脚上戛然而止,那只脚踏在雪画上,一个个难看的脚印把那些画毁得支离破碎,不成形状。

他抬起头来怒目而视,看着眼前的一群人,也是一群半大的孩子,但是每一个人都比他要高一个头,特别是领头带着一顶白色旧帽子的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带着戏谑的嘴角的讥笑看着他。

“小屁孩,以后看着我要记得躲得远一点,不然,我会告诉你我的拳头有多硬,让你体验人体沙包的感觉,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的地,不知道能挨得上几拳。”

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小屁孩,心中十分畅快,很少有这种能欺负富人小孩的机会,不把握住,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这种机会了,反正在他的世界里富人就没有一个人是好人的。

小男孩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来,目带怒意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少年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的火气更大。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子,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现在你就跟我一样。”他用手指着小男孩。

“没有人可怜你,不是你哭哭鼻子就会有很多人争先恐后地来哄你,在这里,我就是老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哭爹喊娘,到时候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是这种表情。”

说罢,他狠狠地跺着脚,把脚下的那片土地上的雪踩得更加喳喳作响。本来还想说着什么,但是看到陆续有人出来,有些顾忌,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来。

小男孩把小小的拳头握得紧紧地,终究没有爆发出来,他知道只有受欺负的份。

白帽子少年把他推开,差点直接推倒在雪上,然后冷哼一声,自顾自地带着他们这一群人出去。后面的那些人大多冷漠地看着他,也有同情的目光,但是谁会去为他说句话呢?

待到一群人走过去之后,小男孩紧握的拳头才松开,松开时指骨握得发白,而雪上的那些东西早已经不复存在。

清晨的一幕只有很少的人看到,大多数的人都在睡梦中,不多一会儿,难民营里的人开始走出来,接受一天新的洗礼,找地方做事。

这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没有人会在意,就连小男孩也是这么想的。

他揉了揉有些苦涩的眼睛,然后开始新的一天的征程。

他端着自己的小碗挤在人群之中,淹没在人潮之中,今天运气还算好的,可能是有些人不愿起来,他竟然幸运地打到了半碗粥,虽然是清水粥,分量少的可怜,但他依旧十分珍惜。

这是难得的热食,在这寒冷的冬天,带给人的不仅是胃的享受,还有心灵的慰藉。

他端着碗一口一口地吞咽着,牢牢地护住那个碗,生怕不小心掉在地上,碎成一片。

吃完后,他又开始为下一顿发愁,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已经过了很久,昨天最后的存粮也被他吃掉了,只能再去寻找,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像以前有一次,能吃上一整碗热腾腾的汤面。

但是因为难民太多了,市民们看着他们的眼神也就越来越不善,开始还会可怜他们,到了后来基本上就是没有感觉了。

因为来了一波又一波,永远不知道有多少人,更在一次恶性事件发生后,他们看难民的眼神就更加漠然还带着嫌恶。

他说不出那些乞讨的话语,残留的自尊不允许他那样做,只能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可是他能做的事少之又少。

有时候饿急了就眼巴巴地看着,希望能有好心人送给他一些吃的。

也是因为他这样,白帽子少年才更加讨厌他,都沦落到了这种地步,还要摆上一副臭架子,真的以为他还是当初那个受宠的少爷吗?

小男孩在城中一步步地走着,寻找着能够满足他饱餐一顿的人,这里每天他都要走很多遍,每一条街道都熟悉地如同家一般。

甚至街上有些人已经认识他,每当他出现的时候,也会有人议论,“那个乞讨的破落公子又来了。”

虽然他们认识他,可是却从来都没有帮助过他,只是拿来当做笑料而已。

街上有百货商店、服装店、咖啡馆、面包店,还有很多的酒店和餐馆。可这些,没有一样是他能奢求的。

路上行人神色匆匆,街角的超大屏液晶显示器在播放着各种画面,华丽的服装、跳动的数字、明星、模特接连一个又一个地出现,说着各种广告词。

优美的音乐甚至让他在这一刻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节奏敲打着他的心灵,叮咚叮咚,像泉水流过心田一样清凉。

在这寒冷的冬天,依旧能感受美好的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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