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五年很快就过去了,新历两千三百六十一年已经到来,安道成为了少年,老书店依旧是老书店,安与海依旧在他的躺椅上喝着酒,睡着觉。
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又仿佛一切都是昨天,即便烟消云散,斯人如旧。
叮铃铃,听雪市第四高级中学的下铃声万年不动的响起。
本来寥寥无几的操场校门,顿时人潮汹涌,三五成群勾着肩搭着背,商量着放学要去哪里玩。
一个少年背着单肩包,穿着校服,双手插在裤子里,神采飞扬,模样不是十分俊俏,也算棱角分明,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难忘。
“安道,等等我,别走那么快。”
身后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随后就有一个人搂住了他的肩膀。“我说,走这么快干嘛?”
安道露出一丝笑意,不用回头看听着声音就知道是谁,同样的少年,神材比安道高大多了,有些微微发福,已经露出了双下巴,明显有些营养过剩,大耳朵,颇有些喜感。
许千路,安道的死党,最好的朋友,家境特别好,虽然同样都是穿着校服,但是他脚上那款限量版的太空跑鞋就让人艳羡不已,再加上脖子上的星链和手上的超精密通讯手表,身上的装备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一年的收入了。
还别说,他还就跟安道看对眼了,按照安与海的话来说,就是王八看绿豆,至于谁是王八,谁是绿豆,就是一个值得考究的问题了。
“怎么了,我还得给我家里的那个老头子去买酒呢,再加上还有作业,所以就早走一会。”安道与许千路肩并肩走出校门。
“你家的那个老头子啊,饿不死的,天天喝酒,也该少喝点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许千路苦口婆心地劝道,若真是一个不知情的恐怕还会以为他有多爱护老人,但是他的下句话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今天我请你喝酒,去不?”果不其然,一句话就暴露了他的本性。
“行,走,老头子是该少喝点酒了,清清肠胃也好。”安道答应更痛快。
若是安与海瞧见了这一幕,绝对会气得不轻,然后怒骂一句,“两个小王八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栋废弃的楼房,靠着马路,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开发商开发了一半就卷款跑了,剩下的全是没完工的烂尾楼,因为处在郊区,又没人愿意接受,就烂到了现在。
但是站在顶楼六楼绝对是大好风光,远远就能把风光尽收眼底,前方是高楼大厦,灯红酒绿,而后面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偶尔还会有两栋民居点缀在其中,行成了田园风光。
一前一后,一远一近,两种不同的风光,不同的感受,带来的自然也是别样的感觉。
地上散放着一堆罐装本地的听雪啤酒,
这里的工业并不是多么发达,没什么特产,但是啤酒倒是挺出名的。
不多一会,整齐排列的啤酒变成了乱糟糟的一对,都被喝了个精光。而元凶,就是坐着的两个少年,随着咕咚两声,两罐啤酒都被喝光了,然后啤酒罐被扔到那一堆中间去。
“没了?”安道手摸空了。
“确实没了,都让咱们给喝完了,下次还得多买点。”许千路还是意犹未尽。
两人相视一笑,哈哈哈得直乐起来,等到笑够了就躺在地上,夕阳的金黄洒在他们的脸上,照进眼睛里,直透心灵。
风乍起,人渐迷。
躺了一会,安道突然问道:“千路,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许千路顿了一会,说道:“以前我老爸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说金钱和女人,他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然后让我继续说,我说是事业和爱情,他赞赏了摸着我的头,你说这有区别吗。”
“这区别,一个是说给自己听的,一个是说给别人听到,但是人人都想听真话,又都不愿意听真话,这就是世故,所以说,人可以世故,但是不能太世故。”安道笑着感叹道。
“哈哈,说的对,说得好。”许千路双手一拍,大声赞叹道。“好久都没有这样高兴过了,真他妈过瘾。”
“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等到老了走不动了再想去做那就晚了。”听着许千路的骂街式语言,又说道,这句话不仅仅是说他听,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
“安道,你的梦想是什么?”骂完一句,许千路又转头问向安道,在他的印象里,安道很少说这方面的事。
安道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以前,我的梦想是做一个英雄,现在……”
“现在呢?”许千路看他说了半句又打住了,急忙问道。
“现在,我要做一个大——英雄。”安道嘴角上扬,加重了语气。
忽而,安道猛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许千路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也爬了起来。
只见安道面向无边无际的麦田,深吸一口气,大喊道:“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骚年们,颤抖吧!”
声音飘远,飘进麦田,与麦浪融为一体。
许千路心中豪气顿生,也学着安道的模样。
“我许千路告诉你们,这辈子我要做最有钱的人,开最好的车,喝最烈的酒,玩最漂亮的女人。”
声音此起彼伏,惊起飞鸟无数。
“我要驾驶最厉害的机甲,杀最多的敌人,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英雄。”
“我要一天换一部车,一年都不带重样的。”
“我要这世界为我绽放最美丽的烟花。”
“我要在金子上睡觉。”
“我要成为最强的人。”
“我要买下一颗星球改造成厕所。”
“…………”
“…………””
不知道多久,两人仿佛不知道累一般,你一句我一句地发泄,直到声嘶力竭,再也没有力气,然后睡在在地板上,大口地呼吸这天气。
“不知道我的梦想能不能实现。”许千路虽然喊了那么多句,但是还是没有多少自信。
“会的,相信我,一定会的。”安道笃定地回答道。
“对,会的……”
少年们在夕阳的见证下,许下了最美好的诺言,向往最浓烈的阳光,眼睛亮地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