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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玄缘

李寻天醒来时,已经是躺在自己的床上了。吴馨儿并不在旁边,照顾他的,乃是一个脸上有些小胖,看起来和他一样憨厚老实的年轻人。

那个人便是他的师兄,李泓淼,今年二十二岁,修为刚刚步入凝气境三层。李泓淼修道已有十年,十年才勉强步入凝气境三层,这样的资质,只能算作下等。不过,有李寻天这种五年才步入凝气境一层的人垫底,李泓淼也因此没有在开阳峰上排倒数第一。

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的原因,李寻天与这位李泓淼师兄的关系还算亲近,不像其他那些师兄弟般冷漠淡薄。

“小师弟,你终于醒了!”看到李寻天醒转,李泓淼心中也是微微松了口气,开口说道。

李寻天点了点头,缓缓爬起身来,待看清周围的一切,他却是有些疑惑问道:“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在自己房里?馨儿师姐她……没事吧?”

李寻天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李泓淼见他那副模样,也是立时答道:“前两天你和馨儿师妹偷跑出去,是师父将你们找回的。馨儿师妹昨天就醒了,不过现在正被师父禁足呢!师父见你没醒,也懒得说你,所以叫我带话,他说,‘你若是醒了,又没有什么大碍,就去面壁室里待三个月……’”

“呃……”李寻天脸上一窘,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不过,想到吴馨儿没事,他一颗心也是渐渐安定下来。

却见李泓淼又接着说道:“师弟,既然你醒了,又没有什么大碍,那师兄就先去修炼了。至于那面壁室,你已经去过一次,应该还记得路吧?”

李寻天:“……”

看着李泓淼的身影渐渐走出门去,李寻天心中只觉一阵垂头丧气。那面壁室不过就是一间位于开阳峰后山的空荡石室,待在里面无聊至极,他才刚从那里出来不久,如今又要进去,心中岂不郁闷?

不过,郁闷归郁闷,吴刚的话,李寻天还是不敢违抗的。他下了床,吃过一些东西,便是往后山走去,不多时,就是来到了那面壁室。

“轰隆隆!”

看着沉重的石门在身后落下,李寻天亦是缓缓收回目光,在那最中央的石床上坐了下来。他看着前方灰白的石壁,一动不动地看着,不知过了多久,整个人渐渐有些昏昏沉沉起来,竟是睡了过去。

等到李寻天睁开眼时,周围已是换了一副场景:没有了空荡的石室,没有了坚硬的石门,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的空间,充斥着粘稠浓郁的白气。空气中隐约有一种厚重的压迫之感,让人微微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是哪里?”李寻天心中暗道。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就算是做梦,也从未梦见过这样的场景。

“这里是封尘魔石内部的空间!”前方,一个清晰的青年男子话声蓦地传来。

李寻天顺眼望去,只见一个面目俊朗、年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白衣男子,缓缓从白色的雾气后走出。他的面容苍白,头发也是苍白的,看上去,就像是与这周遭的天地完美融合成了一体。若不是他开口说话,李寻天断然难以发现他的存在。

“你是谁?”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李寻天心中暗暗有些紧张,虽然他并未从对方身上感觉到敌意或是危险。

“我是你的先祖……”白衣男子看着李寻天,眼中微微闪过一道亮光。一霎时,那些发生在李寻天身上的过去,都是在他眼前一一呈现了出来。

“先祖?”李寻天微微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

“不错!”白衣男子点了点头,道,“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不过,你身上这块玉便是最好的证明……”

“这块玉……”李寻天目光惊疑地看向胸前的绿色玉牌,脑海中渐渐回想起母亲王元英所说过的话来——

“天儿,其实我和你爹,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我们当初捡到你时,你的脖子上恰好挂着这块玉牌,它应该便是你身世的来源……”

……

“这灵光藻玉,当年乃是由我手中传下,我之一族中,只有资质最好之人,方有资格拥有,并将其自身姓名烙印其上……”白衣男子侃侃说道。

李寻天看着玉牌上镌刻的“寻天”二字,心中半信半疑:“莫非真是如此?”

“你若是还不信,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些事情……”白衣男子又说道,“你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修炼明明没有丝毫偷懒,却要比寻常人慢上许多,这是为何?”

“你知道原因?”李寻天脸色蓦地一变。这件事,已经困扰了他五年,他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无论是资质、悟性、毅力,李寻天都不比别人差,但不知怎的,他的修炼速度就是要比别人慢上许多。

“因为你身上有着封印。”白衣男子平静道。

“封印?”李寻天却是一脸疑惑。

“我之一族之人,自降生之时就会被种下诅咒之印,此生修炼要比常人慢上百倍……”白衣男子缓缓道,“你是族中资质最好之人,所以修炼起来,速度只比常人慢上几倍而已。”

“……”李寻天心中一阵无语,“为何会这样?”

“有些事自有他的缘由。你如果想知道,等你以后变强了再说吧……”白衣男子说到这,忽然幽幽叹了一声。旋及,他目光定定地看着李寻天,问道,“想不想变强?”

“当然想!”李寻天毫不犹豫地答道,但一想到自己足足用了五年时间才步入凝气境一层,说话间又是瞬间萎蔫下来,“可是……”

“若你没有遇上我,或许你此生修炼都只能止步于炼气一境……但既然现在我已经从这封尘魔石中苏醒,你是我的族人,我自然要助你一臂之力!”

“封尘魔石?”再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李寻天终于有些忍不住好奇问道。

“就是你看到的那块紫晶石头。”白衣男子缓缓道,“封尘魔石乃是鸿蒙至宝,凡人触之即死,就算是修道之人,若受不了鸿蒙之气的洗礼,亦会被魔石吸尽生机而亡。你那位小女友贸然碰触魔石,若不是你及时出手相救,如今恐怕也只剩下一具红粉骷髅……”

听到“小女友”三字,李寻天脸上蓦地一红,但紧接着他便是听到了后面的话,整个人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那封尘魔石现在在哪?”李寻天担忧地问道。

“它现在寄居在你的丹田之内……”

“……”

“放心,有我操控,封尘魔石不会害你……”白衣男子淡淡道,“等你修为达到一定层次,还可以用它来帮忙淬炼体质!”

“那就好!”李寻天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旋及他又是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那就是——说了这么多,他却是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对了,那个,我该怎么称呼你?”李寻天犹豫着,开口问道。

“……你可以叫我先祖,也可以叫我玄缘。”白衣男子也似是未想到这点,怔了一下,才是答道。

“那就叫玄缘吧,看你的年纪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玄缘:“……”

(先祖我都活了几万年了,竟然说我的年纪比你大不了多少,等等,这是在说我年轻吗?小子有眼光,真会说话……)

“玄缘,你知道那么多,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许多事我想不起来,但又感觉好像经历过?”李寻天想起这五年来一直萦绕心头的梦境,不禁开口问道。

“那是因为你的记忆被封印住了……”玄缘缓缓道,“当初你师父救你之时,便是发现了你身上的诅咒之印,虽然他不知道那封印是何来历,但料想一定大有来头。他不希望你背负着家族的仇恨长大,所以才将你以前那些不好的记忆封印住了……”

“是这样么?”李寻天口中喃喃道,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玄缘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那你可以帮我解开那些记忆的封印吗?”李寻天又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不是现在。”玄缘平静道,“等你修为步入炼气境十层,你就可以知道那些记忆了。”

“炼气境十层?”李寻天微微一怔,“那是什么境界?”

修道一途,李寻天只听说过有凝气、筑基、结丹、元婴等境界之分,这炼气之境,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莫非说的便是凝气之境?只是,就算是凝气境,最多也只有九层,哪来的第十层?

却见玄缘缓缓说道:“修道一途,分为凡、仙、道、古四境。其中,凡境分为炼气、金丹、元神、归仙四个层次。你们现在的修道之法,不过是将炼气境一分为二,变成了凝气境和筑基境,而元神境,则被分成了元婴境和化神境。”

“原来如此。”李寻天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过来。

“其实,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阴谋……”玄缘忽然道,“修道步骤的增加,意味着修道之路比以前愈加困难,而这背后的原因,则是有人在暗中操控。他们不希望我们太过强大,威胁到他们的存在;同时,他们又不希望我们毫无利用价值,至少,在有些时候可以充当一下炮灰……”

李寻天:“……”

听着这些从未听过的言论,李寻天心中只觉震惊得无以言语。关于现在的修道体系,他从未去思考过这当中的问题,如今听玄缘这么一说,仿佛这里面真的大有文章,但究竟问题在哪,他又是一时半会说不出来。

“你现在的修为还太低,许多事还不明白,等你修为提高了,许多事就会越来越清晰了……”玄缘缓缓道,“不过在那之前,你的性格要先改一改……”

李寻天:“……”

“我族禀天地而生,逆天地而存,可没有懦弱、自卑之徒,自信、狂傲才是我族之人应有的本性……”

李寻天:“……”

“以前你没有实力,没有自信,这就算了,但从今以后,你可不能再看上去像霜打的茄子……”

李寻天:“……”

……

“玄缘,你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我族到底是哪一族呢?”

“这个……暂时保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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