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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乞丐的春节

还有几天就是春节了,这几天正是采办年货最要紧的时候。胖嫂提着大包的东西往家里拽,一边埋怨菜价涨的太离谱,一边担心家里的两个小小子捣蛋做坏事。

一个小家伙冲到了胖嫂身边,惊慌失措的哭喊道:“死了。。阿福死了!!”

“哐当”胖嫂手中的东西重重的掉在了地上。

。。。。。。

小伙伴完全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一个个呆立当场回不过神来,只见一个小乞丐双手隔着棉被把那个油漆桶紧紧的按在地上,裹着油漆桶的棉被向上的一头已经被洞穿,硫磺的味道在阵阵白烟中到处飘散,白花花的棉絮被冲击得到处都是,胖胖弟弟躲靠在在小乞丐背后嘤嘤哭泣。

不理会众人的目瞪口呆,小乞丐颤抖的双手松开了棉被,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这一帮围观的小孩,他感觉到整个手臂都很疼,却还能忍受,他扯起地上破烂的棉被裹在身上,又回到角落睡觉去了。

回过神来的胖胖一把抱过自己的弟弟,嚎啕大哭,虎子他们也是一个劲的把阿福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唯恐有所遗漏,万幸小家伙在小乞丐的庇护下,竟然奇迹般的没有半点损伤。

闻讯赶来的胖嫂看到满地的狼藉,只知道这里发生过很危险的事情,但她想象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那个震撼的画面如果不是亲见,根本就让人不能接受。

胖嫂一把抱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死命的哭,前几分钟她身处地狱,此时她觉得自己仿佛在天堂,内心无比感激,真是菩萨保佑哇!

一旁淘气的家伙们此刻乖了很多,这一系列的事情对他们幼小的心灵也是一次重大的洗礼,对自己的淘气感到深深的羞愧,他们纷纷回家,决定做一个听话,好好学习的好孩子。

。。。

“前几天,我们去放春雷,胖胖弟弟差一点被春雷炸死,我很害怕,我保证以后一定再也不调皮了,一定要好好学习,再也不贪玩了,一定要把自己的字练好!”

周小虎苦心思考着前几天的感受,写着日记,这是他们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之一,但还没写完,外面就有小伙伴喊他出去玩了,他草草的把日记结束,抽了根炉香就出去了。只是这日记最后一句“一定要把自己的字练好!”字迹确实太潦草了一些。

今天是今年最后的一天,夜幕降临,外面玩耍的孩子们一个个被叫回了家,玩累了的孩子们可以尽情的吃上一顿大餐了——年夜饭。

各家各户不管这一年过得是好是坏,多么的不同凡响,此刻却几乎是一样的,一大家人开开心心的磕着瓜子,吃着糖果,聚在一起看春节年欢晚会。

夜色如墨,电视里,伴随着一阵喜庆的音乐,满场一片红火的舞台上5名衣着吉祥的主持人并肩走了出来。

“过年好!过年好!祝全国的朋友们,祝海外的华人华侨新年快乐,健康安泰。。。。。。!”

春晚是什么?春晚是一年一度的期盼,是新一年好开端的祈福,是家人游子团聚的契机。。。。。。

镇上山坡下,一户人家却有些安静了。

秀秀心中苦楚,却还是让自己脸上有了一些笑容,吴晓波走了,到现在也没有半点音讯,她便把吴晓波的爷爷接到了自己家一起过年。

“爷爷,您来喝杯茶!”秀秀周全的照顾着吴晓波的爷爷。吴晓波走后,无依无靠的吴爷爷身子差了很多。

“好秀秀,你也累了一天了,快休息一会,我们一起看春节晚会!”吴爷爷十分疼爱秀秀,想起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孙子,非常伤感。

秀秀思念自己的阿哥,想到春节一过,自己便要和胡见财结婚,心中苦楚,她不知道自己前方的路在哪里,她甚至觉得自己生命失去了意义。

不知不觉间,外面下起雪来了,首先坠地的雪花不一会就融化了,就好像秀秀那颗落地流逝的心。

春节联欢晚会已经接近了尾声,当凌晨的倒计时响起的时候,镇子已经成了鞭炮的海洋,“噼噼啪啪”的声音达到极限的时候,便让人感觉不到这些声音的起伏了,在震天的鞭炮声中,人们竟能感受到一片奇妙的宁静。

春晚结束了,新的一年开始了。

雪越下越大,从房间的窗户往外看,鹅毛般的雪花飘飘扬扬,几乎完全遮挡了往外看得视野。落地的雪花枕着前辈的遗骸越来越厚,几个小时便有了厚厚一层。

过了凌晨,各家各户就有人陆陆续续睡觉了,但灯火却依旧通明。

凌晨四点钟,雪停了。春香镇一片寂静,厚厚的雪花覆盖住了它所去过的所有地方,屋顶上的飘雪甚至挤到了即将掉下来的半空,形成一个很Q的形状。

屋檐下的大红灯笼上面也覆盖了一些白,灯笼下面大串鲜黄的干玉米棒子却是裹上了洁白的新衣,只是屋檐最里面,一串串火红的干辣椒却是倔强了许多,丝毫不能容忍半点的遮挡。在这银装素裹的季节里,这些平日里再普通不过的颜色,此刻却是显得格外的有力量和有吸引力。

此刻,远处的大山也是白的,大树是白的,屋顶是白的,街道是白的,连墙角的小乞丐也被这调皮的雪花覆盖住了。

棉被虽然破烂了许多,但依然给他带来了些许温暖。在这个普天同庆,安乐祥和的晚上,小乞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可怜和孤单,他睡得安静,身体的颤抖几不可见,口鼻中均匀呼出的气息遭遇外面冷冽的空气,形成种种形状,变幻不定。

长夜漫漫,镇子里一片宁静。不知哪家的公鸡首先啼鸣,嘹亮悠长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彻底撕碎了这静谧的黑夜,也迎来了新一年的第一个早晨。

“噼啪噼啪”,大年初一的一大早,持续不断的鞭炮声搅得贪睡的孩子们非常苦恼,想睡觉,但鞭炮的的声音确实太吵,他们根本睡不着;想起床,但这寒冷的天气让他们完全鼓不起勇气,最终他们在温暖的被子里不停翻滚,辗转,睡不着,也起不来床。

“虎子,起床了!今天可不能赖床。”周嫂喊了好几次了,渐渐失去了耐心。初一早晨的事情多,周嫂一个人完全忙不过来。

“嗯,再睡五分钟就起来。”周小虎懒懒的说着话,眼睛都没睁开。

“你这懒孩子,快点起来。”周嫂动手就要掀被子,但感觉浑身一凉的周小虎立马手脚并用的把被子抢了回来,紧紧的搂在怀里。

大年初一,孩子是不能打骂的,周嫂看着虎子这幅摸样,心中哭笑不得,却只能作罢,“那你睡五分钟就必须起床了啊!”周嫂转身看着快没过门槛的雪,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大的雪,山路可就不好走了,等会怎么去你姥爷家拜年呢?”

被抢回来的被子格外温暖,周小虎舒舒服服的挪动着身子,准备“再睡五分钟”。

“下雪了?”睡意朦胧的虎子其他的都没听到,这三个字倒是直接入了他的耳朵,“下雪了,下雪了!耶!!”周小虎子呼喊着,瞬间睡意全无,掀开被单,一个鲤鱼打挺起了床,哪还有半点刚才赖床的模样?

“虎子,你去把春联给我贴好,不然就不准出去玩,听到没?”周嫂看着周小虎脸都不洗的往外冲,赶紧拉住。

一分钟后,“春联贴好啦!”周小虎喊了一声。等周嫂出来,他已经跑得没了影。

这漫天的雪花哪个小孩不喜欢,周小虎兴奋得“嗷嗷”叫,顺手抓起一把雪往自己脸上胡乱的擦。

“哇!!”冰凉的感觉让他痛快得喊出声来,“下雪啦,你们快出来玩呀!”小家伙快乐的奔走相告。

很快的,一帮家伙们聚在了一起,他们在雪地里打起了雪仗,他们奔跑追逐,有淘气的家伙抓起一把雪便往别人脖子里面塞,彻骨的冰凉让另一个小家伙牙齿都在打颤,恼羞成怒,他掏出口袋中的鞭炮点燃了往那个淘气的家伙脚下扔,两个家伙便四处乱窜,玩得开心不已,一个点燃的鞭炮不小心扔到了小乞丐的身边。

小乞丐看着手边冒着烟的东西很好奇,他很自然的捡起了马上要炸开的鞭炮,放在眼前,他想看清楚这个东西。

单个鞭炮威力虽然不大,但小乞丐却把鞭炮放在了离眼睛太近的地方,这是十分危险的。那两个家伙们顿时吓坏了,连忙呼声阻止。

小乞丐却完全不理会,他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攥着鞭炮碾搓了一下,脑袋略歪,眼睛睁大了一些。

那两个家伙完全不敢看了,本能的闭上了眼睛。。。。感觉中过了好半天,他们依旧没有听到鞭炮炸开的声音,他们迟疑的睁开了眼,却看到鞭炮依旧在小乞丐手中,只是已经没有冒烟了。

“呼!”他们不约而同的深深呼出了一口气,“还好是个哑炮!”刚才的一阵惊吓让他们没有心思胡闹了,便赶紧离开了。

看了好长时间,手中的鞭炮也没有炸开,小乞丐便把鞭炮放在了身前的破碗里面,睡觉去了。

碗中的鞭炮却是已经失去了生机,它的中间已经被一股力量挤压得粉碎,引信燃过,它却已经失去了炸开的机会,真像一枚哑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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