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在京都的这半个月里,赵冰洁可以说是度日如年。
她从未想过,有生之年里自己竟会这般想念一个人。
没有了矜持,就这么赤-裸裸的,大胆的想念着他。
赵冰洁的不开心,完全挂在脸上,小宝担心姐姐,就每天放了学过来陪着她。
“姐姐,你为什么总是不开心?”小宝问。
赵冰洁回过身来,对小宝温柔一笑,说:“姐姐想家了,姐姐想回去,不想在这里。”
“这里不好吗?”
“好,只是我的心在家的那里,那里有姐姐喜欢的人。”
小宝低着头,不说话了。
姐姐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就不喜欢自己了。
姐姐会像爹爹,娘亲一样吗?
她不安的拉过赵冰洁的手,她不要姐姐走。
“姐姐不要小宝了吗?要和爹爹娘亲一样不要小宝了?”小宝说着眼泪就流了出了,可怜的看着赵冰洁。
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睛里的担心,害怕让赵冰洁的鼻子发酸。
她抱过小宝,说:“姐姐一直陪着小宝,不会不要小宝的。”
“真的?”听了赵冰洁的话,小宝欣喜的问。
“嗯。”赵冰洁重重的点头。
小宝终于开心的笑了。
她说:“姐姐,学堂的先生今天教了我们一首儿歌,我学会唱了,可我想用琴弹出来,姐姐你能不能教我。”
“好,不过小宝要给姐姐唱一遍,姐姐看会不会,然后再教你。”
“嗯。”小宝欣喜的点头。
芦苇高,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
芦苇最知风儿暴,芦苇最知雨儿狂。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里捉迷藏。
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当年放牛郎。
芦苇高,芦苇长,隔山隔水遥相望。
芦苇这边是故乡,芦苇那边是汪洋。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边编织忙。
编成卷入我行囊,伴我从此去远航。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笛声多悠扬。
牧童相和在远方,令人牵挂爹和娘。
小宝很开心的唱,赵冰洁很认真的听。
最后小宝问:“姐姐会吗?”
“会,来我教你。”
赵冰洁把小宝拉倒琴前,手把手的教。
小宝很聪明,在学堂里又学习过音律,这样一来就学了几遍就记住了。
这首儿歌小时候她也会唱,还是父亲教给他的。后来,不知怎么,就渐渐的忘记了。
大概是那时候对父亲有恨意,所以一切有关父亲她的不再去想,就这样的忘了吧。
小宝刚刚唱起,她一瞬间就想起来了,也想起了父亲。
爹,女儿好想你……
悲伤在这个时候来临,拦都拦不住,就像决堤的洪水。
她委屈,无处诉苦,她生气,无处发泄,她想逃,却步步难行。连一个门口都出不去,林沐晨派得人时时刻刻的都盯着她。
她不是鸟儿,却又有是鸟儿,一只被关在笼子里不的自由的鸟儿。
太阳落下,一天又过去了。
她等着长风来接她,一天,俩天,三天……今天又过去,可长风怎么还不来?
“姐姐在想什么?”小宝过来说话,打断了她的冥思。
她微笑着说:“姐姐在想,姐姐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像现在这样。”
这话小宝自是听不懂,她是在说给自己听。她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飞出这鸟笼呢?
显然她是小看了小宝,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不但听懂了她的意思,还为林沐晨辩解着。
“哥哥是为了姐姐好,姐姐怎么不知道呢?”
赵冰洁被小宝得话说的一愣,她抚摸上小宝的脸颊问:“谁对小宝说,哥哥这样对姐姐是为了姐姐好的?”
小宝打掉赵冰洁的手,迅速的后退了一步,看着赵冰洁。
这一举动,让赵冰洁不知所措,小宝这是怎么了。
她说:“哥哥他喜欢姐姐,怎么会害姐姐呢,是姐姐自己看不清哥哥对你的爱。哥哥是个好人,姐姐你不能伤害哥哥,你要和哥哥在一起,和哥哥成亲。”
“小宝你还小,你不懂。”
“我不小了,我长大了!”小宝大声的喊出来。
这一声大喊吓了她一跳,这是小宝第一次生气,竟然是生她的气。
看着小宝生气的样子,赵冰洁一时塞语。
“别在把我当小孩子了,过了生辰,我就十二岁了。我知道姐姐不喜欢哥哥,不想嫁给哥哥,可,可……”小宝可了半天,也没有可出一句话来。
她看着赵冰洁,心里几番挣扎后,接着说:“姐姐不喜欢哥哥,可是我喜欢哥哥,我想和哥哥成亲,想做哥哥的新娘子。”
说出了心里的秘密,小宝是害怕的,她怕赵冰洁会训她,会责怪她,所以说完这些话,她不敢对上赵冰洁的眼睛,而是看着别处。
对面的赵冰洁那里还有心思会训斥小宝呢?小宝的话让她震惊不已,迟迟没有缓过神来了。
在小宝的身上她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执着和倔强。
林沐晨不该回淮南,小宝也不该与他相识。而一切的罪过都源于她,她不能让小宝走上一条不归路。
“小宝,哥哥对你好,是把你当成妹妹,而你喜欢哥哥只是因为他是哥哥,对不对?”赵冰洁劝说着,用她最温柔的话语,来让小宝认清她对林沐晨只是对哥哥的喜欢。
“不对!”小宝喊着,脸上涨的通红,“姐姐和我一样小的时候也说过要嫁给哥哥的,可姐姐你说话不算数,让哥哥为了你天天伤心难过。而我不会像姐姐你一样的,我不会让哥哥伤心。你就是一个骗子,一个坏人!”
小宝喊着就往出跑,经过赵冰洁的身边,赵冰洁伸手拉她,她一把推开赵冰洁。手劲还挺大,然后赵冰洁把腰就撞到了桌边上。一阵庝痛传来,她皱了下眉。
不管腰际的痛楚,她连忙追了出去,“小宝。”
追着小宝到了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姑娘,你不能出去,请回。”
她着急的说:“我就出去看看小宝,我担心她。”
“姑娘请回。”看守一点也不通融,不过另一个人去追了上去。
赵冰洁看有人去找小宝,她就回了院子里。
林沐晨的人会找到小宝,然后把她送回去,她不用担心。只是,什么时候他才能还她自由。
菊花开了又谢,秋已过半,长风,你怎么还不来。
注:童谣名是《苇编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