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晨说他回来淮南有好些天了,还未去看过林慧。不知道姑姑还记不记得他,也不知道姑姑变了样没。
林沐晨买了些糕点,和赵冰洁一起去看望林慧。
走在路上,赵冰洁有些闷闷不乐,似是有心事,林沐晨看在眼里,就问:“丫头,你怎么了?”
赵冰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几番针扎,她想:晨哥哥早点知道还可以做好准备,不然猝不及防的会接受不了。
她说:“慧姨现在精神不好,脑里出了毛病,时常一个人自言自语,还认不得人,见了人就躲,大夫说是得了失心疯。”
林沐晨听了脸色微变,他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晨哥哥,你没事吧。”赵冰洁拉着林沐晨的衣袖问到。
"没事,只是这么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姑姑怎么会疯呢?”
赵冰洁轻叹气道:“婆婆去世慧姨就很伤心难过,再接着你又失踪,他们都说你大概死了,八成是活不了,这样慧姨又受了一重打击,身体也越发的不如从前,再过了一年我娘死了,你知道的慧姨和我娘情同姐妹,我娘死了,慧姨肯定是伤心过度,最后受不了这重重的打击,就疯掉了。”
“晨哥哥,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慧姨。”
林沐晨摸着赵冰洁的秀发,一脸的温柔,安慰赵着道:“这怎么能怪你呢,傻丫头。”
还不等走近,一道甜甜的声音就传来了。
“姐姐,姐姐。”
赵冰洁看着远处一个移动的肉团朝着她跑过来。
小宝跑过来就扑进赵冰洁的怀里,撒娇的嘟囔着:“小宝好像姐姐呀!姐姐想不想小宝。”
赵冰洁看着怀里的小肉团,拉过小宝肉嘟嘟小手说道:“想啊!姐姐可想小宝了!”
“哼!姐姐骗人,骗人,小宝不信。”小宝从赵冰洁怀里钻出来,嘟着嘴说。
赵冰洁失笑,拉过小宝,说:“姐姐什么时候骗过小宝了,你看姐姐身后的那个哥哥身上有好吃的。”
听见吃的小宝两眼放光,一副好奇,期待的表情看着林沐晨,他讨好的叫了一声“哥哥。”
有了吃了的小宝特别的高兴,他一路小跑的往回赶,嘴里喊着:奶奶,奶奶,姐姐来了!
几米处的前方一座房屋里,门口出现了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妇人。
看见赵冰洁,她连忙出来迎接:“小姐,你来啦!”
老人年轻的时候做活做得比较苦,经常劳累过度,以至于刚到五十之岁就有些许白发了。
随后进了屋,老人用衣袖擦掉椅子上的灰尘,这才让赵冰洁和林沐晨坐下。
给两人到了一碗茶,老人问:“这位公子看着甚是面熟,不知老妇是在哪里见过。”
从林沐晨一到这里妇人就觉得他好是眼熟,就一直打量着林沐晨,可惜她实在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林沐晨不解老妇人的话,他看向赵冰洁,冰洁则是掩着嘴笑。
她笑着对林沐晨说:“晨哥哥不觉得这位婆婆很眼熟吗?”
妇人听到晨哥哥的字眼,脑海里一个影子逐渐的清晰,晨哥哥,也就只有那个晨哥哥了:“莫非……”妇人的唇在颤抖,“你是晨儿,林慧的侄子。”
林沐晨这时也记起了眼前的妇人,他答到:“张婆婆,是我。”
张婆婆热泪盈眶,说:“谢天谢地,老天爷保佑啊,你还活着。”妇人抬手擦擦眼睛的泪,“你不见了之后林慧可急了,挨家挨户的打听你的下落啊!”
“我姑姑现在怎么样了。”
唉!婆婆叹气:“林慧这姑娘是个好人,就是这命太苦啊!”
这位张婆婆以前是赵家的下人,自从锦云进了赵府她的主子就换成了锦云。锦云天性脾气好,在下人们面前她也一直都是一副好心肠,所以在她被赶去小院之际还有那么多人自愿跟着她去受苦,而张婆婆和林慧就是其中的两人。
赵冰洁对着林沐晨说:“我带你去见林姨吧!”
林沐晨点头。
房屋前有一大片的空地,地上长满了杂草,一眼忘不到尽头,屋子周边地方婆婆种上些蔬菜。屋后几十米处是一座座的山丘,婆婆做饭用的柴火就是在那里捡回来的。
赵冰洁和林沐晨在杂草中穿行,已经走了很大的面积,还是没有看见林慧。
赵冰洁每次来这里,都是要这样在杂草丛生的荒地的寻找林慧,每次时间都不长,只是这次好久。如果不是林慧疯了,赵冰洁会觉得这林慧故意躲着她,不让他们找到。
走在前面的林沐晨回过头来说:“我们回去吧,这里肯定没有,丫头,你看这里的草比来的路上的草要深很多,而且这地上也没有踩过的痕迹,姑姑一定不在这里。”
嗯,赵冰洁点头:“好。”
林沐晨扒开边上的杂草,依然走在前面,他拉着赵冰洁的手,让冰洁走在后面,他在前面开路。
“姐姐,哥哥,”小宝跑过来说:“姨娘回来了,在屋里呢,奶奶叫我过来喊你们。”
刚靠近房子,林沐晨就听到了屋里传出来的歌声: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中有双鲤鱼,
相戏碧波间。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南。
莲叶深处谁家女,
隔水笑抛一枝莲
这熟悉的歌声,让林沐晨红了眼眶,昔日,姑姑总会唱这曲子来哄他入睡。
缓慢地一步一步的踏上台阶,脚步有些生硬,大概是有些紧张吧。
推开门,林沐晨大致的环视了四周一遍,房里还是很亮堂,有帮助他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背影,那应该就是林慧了。
林沐晨的脚步僵硬在了门口,他朝着那个背影看过去,喊了一声“姑姑。”
林慧没动静,依旧唱着她的歌,对门口来的人她毫不在意。
林沐晨走去林慧的身边,蹬下身子:“姑姑,我是晨儿啊!”
林慧转过身抬起头来,对着林沐晨“呵呵……呵呵呵啊……”的傻笑。她脸上的皮肤发黄,像是一个老太太,头发凌乱,发丝上还粘着从荒地里带出来的杂草。
林沐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姑姑以前很爱美,只是如今这个样子……如果姑姑知道自己的模样也会伤心的。
此刻已经眼泪汪汪了,他后悔自己怎么不早点回来:“姑姑,晨儿回来了,晨儿对不起你,都是晨儿不好,让你受苦受累。"
林沐晨早已泣不成声,他抬手把林慧头上的杂草摘下来,看着林慧对着他傻笑。
赵冰洁默默地退出了房里。
她坐在屋外的长板凳上,一言不发。身边的小宝歪着头看她:“姐姐,你怎么了?”
赵冰洁微笑的说:“姐姐没事。”
“那姐姐你能不能和我玩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啊!”
小宝见赵冰洁答应他了,他乐呵呵的说道:“我藏起来,姐姐找我,但姐姐要闭着眼睛不许偷看,一刻钟后才能来找我。”
“好。”赵冰洁说着闭上了眼,还用手捂着眼睛。
“好了吗?”没有听到身边有声音她睁开了眼,果然小宝早就不见了。
先找了屋前的那片荒地,和她想到的地方都没有,最后她打算去求助婆婆。厨房里张婆婆正在做着午饭,赵冰洁走过问小宝藏在哪里。
推开偏房,里面很黑,从窗子射进来的光线很微弱。赵冰洁在门口站了会儿,眼睛才适应这里的黑暗。
“小宝,姐姐看见你了哟。”赵冰洁边走边说,婆婆对她说小宝就藏在这里。
啊!啊!!
赵冰洁突然尖叫着的掉到了一个坑里。她只顾着找小宝,没注意脚下。四周一片漆黑,赵冰洁想:婆婆在家里挖这么深的一个坑干什么。
“姐姐,姐姐。”小宝在上面喊到。
“丫头,丫头!你没事吧!丫头!”林沐晨听到赵冰洁的喊声,他飞快的跑过来,趴在洞口焦急的询问到。
“没事。”赵冰洁答着站起来,啊!“怎么了”林沐晨又问,她的脚很痛,站起来好吃力,她答倒“扭到脚了。”
林沐晨让张婆婆找来了一条绳子,他先试了试绳子看结不结实,然后从洞口放了下去。
“丫头,你把绳子绑在身上我拉你上来。”
出了洞口林沐晨抱着赵冰洁放到了椅子上坐着,张婆婆拿来了一瓶药酒,这是婆婆自己腿疼的时候用的。
林沐晨接过药酒,要为赵冰洁擦拭,张婆婆提前一步说道:“我来吧!冰洁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呢。”
林沐晨这才想起来,他只好推到一边。
张婆婆说:那是一个地窖,冬天用来储备一些蔬菜,这盖着地窖口的木板已经腐烂了,这才让赵冰洁掉了下去。
黄昏降临,天边的晚霞红得似火。林沐晨背着赵冰洁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丫头,关青府邸在哪儿?”
赵冰洁说道:“在阳关街啊,晨哥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沐晨微笑的答到:“他的名声传到了京都,就想着要见识见识。”
?????林沐晨背着赵冰洁回了住处,刚好赵灵喧在家。他便去请大夫。
赵灵喧烧了一盆热水,端过来给赵冰洁敷脚。把赵冰洁的脚驾到腿上,细心,轻柔的按摩着。
赵冰洁还挺感动的,她知道灵喧本性并不坏,只是她要的东西多了些而已。
“姐姐,要是弄庝你了你说一声。”
“嗯。”赵冰洁说:“灵喧,谢谢你。”
赵灵喧抬头,嫣然一笑到,说:“姐姐照顾了我多次,我这点哪值得姐姐说谢谢。”
“这边请,”林沐晨带着大夫回来了。
大夫走过来看了看,然后开了一副药方。
“姑娘这几天最好不要下床走路,不然会加重病情。老夫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姑娘要按时吃。”
“谢谢大夫。”
送走了大夫,林沐晨说是要去抓药,赵冰洁拦着了他,赵冰洁说天色已晚,明天在去。林沐晨熬不过她,就只好说,“那我今晚就守在这外面。”
赵冰洁笑着说:“你回屋去吧!我这里有灵喧照顾着呢。”赵灵喧附和的说:“是啊!我可以照顾姐姐的。”
林沐晨走后,赵灵喧把赵冰洁扶到了床上,待赵冰洁躺下,赵灵喧放下了帷帐,这才关了房门。
南宫府,沧澜院。
月色撩人,适合花前月下,而南宫忆却没有这心思。
独自一人在院前练习剑术。腾空而起,一个半旋转手中的剑一挥,树叶纷纷而落。
前方,言清端着一盆水过来。南宫忆一捡刺过去,眼看就要击中,言清向后退了两步然后一个转身,南宫忆的剑的就落了空。这一系列的动作盆里的水竟然没有撒,且一丝波澜都没有。
言清很平静的把水端到了石桌上,打湿了毛巾然后递给南宫忆。
“少爷,自从你从赵府回来之后就一直愁眉不展,有什么事吗?”
南宫忆接过毛巾,擦擦手,然后把毛巾扔进了盆里:“赵大人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啊!”
言清笑笑:“少爷这么聪明肯定能解开题的。”
南宫忆白了他一眼,就进了屋里。留下言清在风中凌乱了,他就在想:我哪里说错了?好像没错啊!是没错啊!那,那是什么眼神?
南宫忆进了屋,坐在书案前快速的写了一封信。
“安远。”南宫忆对着只有他一个人在的屋里喊了一声。话音未落,一个黑衣人就跪倒了南宫忆的面前,“少爷,有何吩咐?”
南宫忆走上前把装好的信递给黑衣人道:“以最快的速度送去杨洲。”
“是。”黑人接过信,起身要往外走南宫忆叫住了他,“信送到了你就不要回来了。我刚想起两年之约还有三天就结束了,我也该履行承诺,让你自由。”
黑衣人转过身,没有要走的意思,却也不知他心中作何想,“我会回来的,这一次属下是自愿跟随少爷。”黑衣人刚说完,人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