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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夺船

爪哇岛此时的海边上,没有了往日喧闹的温暖模样,好像每个人的心情都感染着大海,此时此刻的大海,就像跟母亲走失的孩子,恐惧和阴霾布满了无邪的脸庞。晕黄的日落照射下,远处的海浪一个接一个、一排连一排的,相互追逐着,冷酷的拍打着沙滩,激起一层层浑浊的浪波,空气中透着一股咸湿的气味,清凉的海风从脚下吹遍周身,落在身上感觉凉凉的,让人窒息。

卫金岭带着兄弟们,直接就奔先前登陆的海滩而去,一路上逃难躲兵祸的人越来越多,拖儿带女哭哭啼啼的百姓都往海滩涌去。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阵恐慌的呼喊声,“西王的兵来了。。。西王的海船靠岸了。。。”,原来,西王久攻未下麻喏巴歇王城,手下一员得力大将又阵前重伤不治,就急忙调来亲兵亲将助攻,同时还请有私交往来的马六甲海盗从海上围攻,防止东王和溃兵从海上逃跑。

海盗是什么人,海盗就是要钱不要命的主,虽然挂上了西王的旗号,穿上了西王的兵服,可骨子里还是海上强盗。远远看见东王都城里浓烟滚滚,趁火打劫的机会来了,就不管不顾死守海边擒拿东王的命令,一路杀上岸来。

海盗人多势众,逃难的百姓又多,由于担心伤及无辜百姓,卫金岭命令:“不要与海盗硬拼,我们避让到树林里去,只有夺下海盗的船,才能救助老百姓。”众弟兄迅速避开大路,在椰树林后一直看着海盗狂奔过去,才发力冲向海滩。

在海滩一处黑魁魁的礁石旁,鹤立鸡群般的停着一艘三桅杆的大帆船,主桅杆上悬挂的是西王的旗号,三角旗被海风吹的“哗啦啦”的响,身躯庞大的主海盗船,跟离开很远的几艘渔船及身边的几艘单桅杆的海盗船一比,就像是一个大胖子和几个小瘦子泡在海水里。

留下守船瞭望的海盗,正懒洋洋的靠在船舷上,眼巴巴的看着同伙他妈的进城发财,心里别扭的直发痒,麻喏巴歇王城呀,那可是一个美女如云,商家如鲫的好地方,南洋一带的油水足足占去了小多半。好几个海盗气得直哼哼的,四仰八叉的躺倒在甲板上骂爹操娘,怨天怨地又有何用,合计着等打劫的同伙回来一定要多蹭点油水出来。

宁归舟领着阳雁峰、苏尔彬、闵三炮、王麓苑哥几个,按照卫金岭的命令,绕过海滩的礁石从海水里攀上船尾进攻;而由甘湘子和俩个兄弟混进难民中,故意在海滩上抢劫难民,吸引海盗,分散海盗的注意力;卫金岭则带领余下的兄弟,假装害怕跑向挂着西王旗号的海盗船求救。

待宁归舟从礁石后面下水后,甘湘子领人立即冲进了逃难的人群,而卫金岭几个则故意抱起跑散的百姓的包裹和小孩,跌跌撞撞的跑向海盗船,“西王。。。西王水兵,救命哪。。。”。

船上留守的海盗本来就憋了一肚皮的气,一看海滩上有人抢劫,哎哟妈唉,同行动手啦,慢一步黄花菜都凉了。于是,海盗迅速分成几股,跳下船帮,有几个冲向甘湘子那边的人群,有几个迎向跑过来求救的卫金岭这边的人群,生怕自己手脚慢了,东西会被别人抢光。

意外,守船海盗离船上岸,这可是事先没有预料到的;惊喜,假戏真做海盗自投罗网。宁归舟领着阳雁峰、苏尔彬、闵三炮、王麓苑哥几个迅速占领控制了空无一人的海盗船,甘湘子几个兄弟和卫金岭兄弟几个,按照事前安排的,当海盗接近身边时刻,迅即隐身,用南海龙宫练就的夜叉无敌脚,一个旋风腿一个的把闯进逃难人群的海盗全部击毙。

卫金岭大声的对一些心存疑虑的难民说道:“我们是大明王朝郑和船队打前站的水手,我们大明皇朝的宝船就要来了,我们大明王朝是为了天下太平,才过来和南洋各国宣示天朝威仪,扫除不平,共享和睦的,请相信我们,我们保证带你们到安全的岛屿上去。”

随即,大声地将惊慌失措的逃难百姓喊齐了,一并带到了海盗船边。

“下手那么重干啥那吗?也不留几个活口,让我们过过瘾,”闵三炮站在船头,牛吼马叫,“南海龙宫培训回来,我还没有出过手呢!”

宁归舟一边帮助逃难百姓登船,一边吼道:“少说些没有用的,快搭手帮人上船,注意安全,不要慌,不要乱,我们会一块去安全稳靠的小岛上去的。”

逃难的爪哇岛民,一听卫金岭如此一说,心头一喜,凄凉的心底升腾起暖意,争先恐后的爬上了大船——

卫金岭一边指点上船的人们按秩序先后找地坐好,一边吩咐船上的宁归舟兄弟守船;自己则带领船下的甘湘子等兄弟,进城去接三娘道姑及商街还没有逃出来的人们。

卫金岭带着兄弟们直接就奔先前出城的原路而去,一路观察防范突发情况,一路引导逃难的百姓到海滩上去登船;还算运气不错,一路之上没有碰上麻烦;不过等到达商街时,却大吃一惊,马哈茂德老板的粮铺,被海盗团团围住,野蛮凶残的海盗正合抱一根大柱子在撞击大门,情况容不得细想,卫金岭一声大吼:“阴兵隐身,夜叉无敌脚,杀无赦!”

随着一阵子“嘭嘭嘭”的重击声响,十多二十名正在撞门的海盗莫名其妙的纷纷倒毙,最最惨的竟然飞出去一丈多远,脑浆爆裂。本来打算砸开粮铺,打劫粮食回海盗岛慢慢享用的,突如其来的惨状令海盗魂飞魄散,“鬼来啦,有鬼啊!”哀嚎着四处逃生,众海盗再也顾不得面子,连滚带爬跑得比谁都快。

甘湘子三步并作两步,箭步冲到大门下,急促拍门,喊道:“三娘道姑,开开门,是我们,我是甘湘子。”

三娘道姑开门一脚迈出大门,“你们来了,恰是时候。”随即转身叫屋里的人快出来,可是连叫两声也无人出来,三娘道姑急忙回身进屋,只见屋里人面无血色,皆战战兢兢地,再回头看大门外,不禁哑然失笑,“甘湘子,你们快现身。”

原来阴兵隐身交手,还来不及现身就叫开大门和三娘道姑说上话,屋里人听得见说话声,却没看见人,所以吓得没人敢出门。

三娘道姑再度回身,恳切地对着屋里说道:“他们都是我师父的孩子,人人身怀绝技,个个武艺超群,刚才他们是隐身杀敌,惊吓众人了,对不起了。”她搀扶着马哈茂德老头,“我们快走!”

三娘道姑身后一连串走出来七、八十个蒙面人,她迎着卫金岭兄弟们诧异的目光,坚定的走出去,说道:“把他们护送上船,我再慢慢跟你们说。”

兄弟伙立即分成前、中、后三组,前哨探路一组,断后护卫一组,紧随三娘道姑居中警戒一组,互相照应着,悄无声息地,一齐大步地向着海滩而去。一路无语,离城中厮杀声越来越远;一路无恙,离海浪拍岸涛声越来越近。。。

宁归舟和闵三炮跳下大船,一溜烟跑了过来,两人大声嚷嚷道:“三娘道姑,快走,逃难的人还在出城,我们的船再大,也装不了啦。”

“那几艘单桅杆的小船,我们已经让逃难百姓懂海路的先行一步走了。”

三娘道姑嗔怪地快言道:“有客人,莫乱言,速速回船,马上起锚,快!”

“好咧!”闵三炮转身朝大船跑去,“起锚,准备起航!”

宁归舟深知三娘道姑嘴里“客人”的含义,立马寸步不离的傍在三娘道姑左右。

三娘道姑和“客人”一上船,三桅帆船立即朝大海深处驶去——

一直到从船上看不清陆地的轮廓,三娘道姑才对兄弟伙说出了她发生在马哈茂德老头粮铺惊险的一幕。

当兄弟伙离开,出门去海边找船的时候,马哈茂德老头才把自己不离开粮铺的实情,告诉三娘道姑:“大明皇朝尊贵的客人,我马哈茂德老头为什么不离开,许多人还真的相信是自备的船小装不下人了;其实,不是,西王攻击东王,明争暗斗五六年了,本来势均力敌,由于西王勾结马六甲海盗,袭击东王水兵得手,东王才逐渐落为颓势;看来今天东王大限已到,可能就要守不住了,老汉我终日祈祷,托安拉的福,能够得到你们的庇护。”马哈茂德老头的眼圈红了,“小女是东王身边的王妃,老汉深恐她们横遭兵祸,所以留下作为内应。”

听到这时,三娘道姑问道:“需要帮忙?马哈茂德老板您尽管说。”

马哈茂德老头激动的点着头,看着三娘道姑小声说道:“粮铺后面的巷子,可以通到王宫外墙的一条侧门,因为要定期往宫里送大米,我存管一把钥匙;我想,是否等你们的人返回后,一齐杀进王宫救人。”

三娘道姑眉头紧锁,说道:“找船颇费周折,等他们怕是来不及了,您前面带路,我们两人去救人应该没有问题。”

两人遂向粮铺后门走去,打开门,三娘道姑刚一露头,就听到“唰”的一阵冷风劈头盖脑下来,急忙一蹲身躲过冷风,同时把身后的马哈茂德老头推回门里,再定睛看时,一把鬼头长把大砍刀已经将身后的门劈开成两块,一块倒向门里,一块倒向门外;道姑怒气冲天,“敢偷袭老娘!”一记形意无形手,旋即把袭击者震出一丈开外,顿时毙命。

“是西王亲兵!”马哈茂德老头探头看清,恐惧的说道:“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武者!”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唰唰唰”的冷风劈头盖脑翻滚而来,道姑拉起马哈茂德老头就跑,可是才跑出去不足百步,前面又是一阵“唰唰唰”的冷风劈头盖脑翻滚过来;道姑急忙把马哈茂德老头推到路边一棵大树后,一招守势摆出以静制动的形意桩,也就是零点几秒钟的光景,前前后后各三把鬼头长把大砍刀,把三娘道姑团团围定,只见寒光闪闪,不见半个人影,惊得马哈茂德老头目瞪口呆,刚眨巴眨巴眼睛几下,就见六条彪形大汉横七竖八倒在道姑的脚下。

形意桩摆出的阵势是马不马、丁不丁,出手掌不掌、爪不爪,心随意动、意由心生,无意生形、形随势动,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三娘道姑的形意桩炉火纯青,以静制动果然了得。

“他们是西王十人鬼头砍刀队的,应该还有三个,你要小心呐。”马哈茂德老头一边揩着头上的冷汗,一边提醒三娘道姑。

三娘道姑无语趋前一步,拉住马哈茂德老头就往前走,她心里已经清楚,十人鬼头砍刀队是一人守粮铺后门,六人卡住巷子中腰,余下的三人肯定把守在王城脚下。

快步走到巷子当中,在离开王城脚百步外,三娘道姑坚定地说道:“你闭上眼睛数到三,再睁开眼睛,看看最后三个杀人不眨眼的武者!”马哈茂德老头闻言,听从的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的数到三,再睁开眼睛时,三娘道姑已经身处王城脚下。

原来,当马哈茂德老头闭上眼睛,三娘道姑已经隐身飞出,而马哈茂德老头心数一、二、三时,三娘道姑的连环旋风腿已将三个武者击毙。所以,马哈茂德老头小步跑到三娘道姑身边时,地上已经躺倒三具死尸。

马哈茂德老头镇定地走到巷子尽头,将城墙上的一块砖抽出来,又推进去,反反复复若干次,城墙慢慢地闪开一道门洞,马哈茂德老头急忙走进去,用钥匙开了门,回头对三娘道姑说道:“辛苦你在此把守,我顺着通道进去接他们出来。”没有来得及等道姑点头,马哈茂德老头闪身已经进去。

不一会功夫,马哈茂德老头就带着七、八十个蒙面人走了出来,“这位是大明皇朝郑和船队前哨的三娘将军。”马哈茂德老头是个要面子的商人,关键时刻也忘不了抬高道姑的身份,炫耀炫耀。

“惭愧,惭愧。”三娘道姑回应答道。

马哈茂德老头又向道姑介绍到:“他们是东王、王妃和随从;情况万分紧急,十分不利,如果我不进去接应,恐怕他们自己也要冲出来,东王的亲兵快要顶不住了。”

“那我们先回粮铺,接应的兄弟伙一到,马上从海上离开爪哇岛。”

“啊!”一声尖叫,惊得众人吓了一大跳,原来是人群中的一个王妃看见道姑击毙的武者死尸晕了过去。

大家急急忙忙抬着王妃刚刚进到粮铺,甘湘子立即就在敲打粮铺的大门,三娘道姑一打开大门,就出现了只闻声音不见人的瘆人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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