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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磨人的爱情

“记得刘任春吗?”墨梅点头,当然,怎么可能忘记。阿兰学着墨梅抱着抱枕盘腿而坐,“他是我的初恋,当初还是我追的他,对他一见钟情那种。对我来说,他就像我苍白的生命中一抹绿色,一朵红花,点缀了我无趣的人生。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也很开心,很快乐。虽然也会有小矛盾,小冲突,但还是会觉得幸福。你知道吗?我经常会梦到他,梦到他在阳光下奔跑,微笑,甚至向我招手…”

“曾经我以为,我一定不会和他分开,所有恋人之间的海誓山盟我们也说过的,我们要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结婚,然后儿孙绕膝,白头到老。现在看来,只是想得美。最终,还是我抛弃了他,背叛了他。虽然他没有责备,选择了让我幸福。墨梅,其实我是后悔的,你知道吗?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不那么着急做出决定,不那么着急离开他,而是选择在他病痛缠身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结果会不会不一样。我那样一看到结果就害怕,就急忙离开,其实也寒了他的心。在他离开以后,我就更后悔了。我一直将自己的真心埋藏,自以为埋藏得很好,可惜,藏得再好也骗不过自己的心。”

这是阿兰第一次向墨梅提起刘任春,她知道她不曾忘记,只是不知道她也这么痛苦。紧握住阿兰的手,给以无声的力量。

阿兰眼眶红红的看着动容的墨梅,“如果上天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离开他,一定会好好的陪在他身边。他走后也许会难过,但至少不会后悔,因为没有错过,就不会有那么遗憾。墨梅,你比我好,至少你直视了那份感情,你将你和李墨砚之间的感情看得很清楚,可是,你又不如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一开始就将事情的始末告诉李墨砚,不选择逃避的话,将这分开的七年变成你们一起面对的七年。不管你们最终的结局会怎样,七年也会有一个结果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还是未知。那样的话,说不定你已经走出阴影了,你也能活得轻松一些,说不定你早已经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我不想你和我一样,你明白吗?”

墨梅当然明白阿兰的意思,她在指她和墨砚的事。“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过去你一直逃避我没有勉强,作为姐妹,我没有尽到责任。墨梅,就算你过再多年,逃避更长的时间,逃到天边去,你的心呢?逃得掉吗?”阿兰一句句的追问让墨梅无以回答,这也是自己一直在追寻的答案不是吗?她的心,她的心一直在有他的地方啊!“墨梅,你该把那些事都告诉他,他是你爱的人,也是爱你的人,既然相爱,就应该共同面对。如果你们能迈过这道坎,那么你们逃出升天,以后的日子都会快乐幸福。如果你们迈不过,至少你们彼此都不会那么遗憾,因为尝试过了。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他。”

“阿兰,你说的我都懂。可是你不明白我,说到底,你,你们都不懂我,也不懂李墨砚。从我能记事起,我们就在一起,不管在外人看来我们是什么关系,可在我心中,他是一切,大过生命的一切。我对他的爱早已溶入血液,深入灵魂。我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帮我换过尿布,帮我擦过屁股。就是因为我的心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他,所以这些年,我才想着从他的生命里彻底消失。如果不是偶然遇到,我想…,我会成为他永远的回忆的。在他眼里,我一直是最纯洁,最善良的天使,而不是丑陋而肮脏的,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去告诉他我所发生的一切。真相永远是残忍而丑陋的,有一个我被折磨就够了,何必还要牵扯进一个无辜的人进来与我感同深受。他依旧做他的大明星,我还是回到我的位置就好。你说的没错,爱是共同承担,爱是彼此信任,但爱也是希望对方幸福快乐。就算我把所有的所有都告诉他,又会怎样?让他心生愧疚,让他陪着我一起倍受煎熬。还是,让我在他面前变得更脆弱,以换来他对我加倍的好,加倍的疼爱。如果一切都变得这般小心翼翼,爱也就失去了味道。哪一天一句无心的话就会碰触到我的伤疤,然后他会因此内疚、自责。这样的相守相知相爱已经失去爱本身的意义。而我要的是全心全意不带任何杂质的爱,不是赎罪,不是同情。而一旦失败,我又如何去承受失去全部的他的后果,至少现在,我仍会觉得我是活在他的爱里,他不曾忘记我。我们还有那一份曾经的美好,不是吗?”

“一辈子吗?你要保守这个秘密一辈子也不说吗?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传绯闻、结婚你又承受得了吗?”

“我不知道,阿兰对不起。可是怎么办?我们已经是不可能了。”在阿兰的步步紧逼下,墨梅痛苦的双手抱头,声音哽咽着道歉。“我知道面对是最好的解决的办法,要么让希望实现,然后幸福的生活。要么让希望破灭,然后从头再来,新的开始。可是我做不到。我只要一想到他会自责会痛苦,会用悲闵的眼神看着我,我就会心痛不已。可我一想到他会去牵另一个女人的手,和别的女人拥抱、结吻、生孩子,共渡一生,我就觉得呼吸不畅快要活不下去了。阿兰,早在七年前结局已经注定了,不是吗?就算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至少他是幸福的呀!你明白吗?”

“你的爱,要求真高。看来我和你不是一个级别的。只是,看着你这么难过,我真的很替你难受。你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却要承受这份罪。有时候,我想劝你说人生并不是只有爱情,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例如你的梦想,你喜欢画画、设计衣服,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可以做。就像我离开了刘任春可以活.而且活得很好。”

“你不是也会想念,你不是也后悔了吗?”

“唉。”阿兰低叹,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关于这个话题是他们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深入交谈,估计也是最后一次。溶入血液,深入骨髓的爱,太过痛彻心绯。是非、对错、爱情、生活、命运,谁又说得清呢。“爱情啊,这个亘古不变的话题,成就了多少传世佳话,而又有多少痴男怨女为情而困,痴缠一身啊!”

墨梅笑笑,总结式的说道“所以,因为爱情所具有的不可控性,不确定因素太多,而它的滋味又太过美好,令无数人向往。所以,才会成为人们永恒的话题。无数的小说,故事,电视剧,都以爱情为主题。各式各样,都能让人百看不厌。这就是它的魔性吧!任何一个人遇上,是福也是祸。”

阿兰看着夜半闪烁的灯火,幽幽的点头。是啊,折磨人心的爱情。

幽静的茶室,装修古典精致,轻缓抒情的音乐悠悠响起,两个男人相对而座,互相打量着对方。

“我们见过,在医院。”没有寒喧,没有陌生人相见的客套,李墨砚对着落座的徐医生开门见山。自从接到电话后他就一直提心吊胆,“墨梅怎么了?”

徐医生也不推脱,“李先生记性真好。”抿了口杯中的茶,神情凝重的道:“家里没人,手机也一直关机。朋友也联系不上,以为你知道情况,看来是我错了。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等等,墨梅现在到底什么情况?”都不用想,李墨砚直接起身拦住了要走的徐医生,哪有这样的,打了电话给他,话都不说清楚就走。见徐医生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才坐下来。打量着这个表面上目光柔和,却心思缜密的男人。“我从剧组回来的路上接到徐医生电话就直接赶来了,还请徐先生说清楚,墨梅到底出了什么事?”看到徐医生面色凝重,接着问道:“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

“经历过最为严重的两次,是割腕。”徐医生看到李墨砚听到割腕的时候瞳孔都放大了,面部肌肉紧绷,整个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打住,“整个人面色苍白的浸在鲜红的血水里,打开门,还有那么浓烈的血腥味,同去的女孩子当场就吐了,我算是成熟稳重的了,还是双腿发软。有一次,我们都以为她死了,呼吸是微不可闻,直到输了近1000CC,才从鬼门关抢救过来。”

徐医生说得无比淡定,而李墨砚不自觉的握了握拳,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那报警吧!不管怎样,先找到人,我这就打电话。”

徐医生一摆手,又像没事人一样喝着茶,“先等等吧,与她一起的还有她的朋友阿兰,应该不会有事。”

“你怎么能确定她不会有事?”李墨砚早在听到墨梅曾经的两次割腕后,就没办法保持冷静了。现在整个脑子里都是他的墨梅面色苍白的躺在鲜红的浴缸里的画面。

“看来李先生非常的担心墨梅的安危。你就相信我一次,这一次她不会有事的。”徐医生站起身,将手搭在墨砚的肩上,远处看像是说着什么悄悄话,很亲昵的样子,实则手上下了重力,压住了墨砚站起身去找人的冲动。徐医生又说“真的,你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她大概只是为了躲避某个不得她欢心的追求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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