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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这么近 那么远2

李墨砚整颗心都空落落的,刚才,他们离得那么近,可现在,又离得那么远。她是在躲避他。

助理聂明明不明就理的看着李墨砚,又询问的看着静静。两个各怀心思的人保持沉默,就算他再怎么七窍玲珑心也不知道这打着什么哑谜。只希望时间快点过,早点进了组就好。

值得庆幸的是,护士长给了病人地址和电话给李墨砚。一张小小的纸条,李墨砚颤抖着双手接过,感觉千斤般沉重。打完吊水,他马上要进剧组,想见见她,看看她,问问她,为什么要躲开他,恨他么?回去的路上,三人均是沉默。

“墨砚哥?…”舒静静想说什么,却被李墨砚一抬手给制止了。十分疲累的样子,“静静,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了。让我一个人呆会儿。回去吧!”舒静静泄气的站在他的家门口,看着他当着面关上那扇门。

一时间,舒静静充满无力感,大年初三,她放下家中父母千里迢迢,只为来顾他,得到的却是拒之门外。之前哥哥的话她不信,若不是今天亲眼所见,她永远也不会明白亮高哥哥说她不懂男人,不懂李墨砚是怎么回事。她以为他忘不了的是胡婉月那个美丽的女人,一直以为是那才是拒绝她的原因。今天,她才算是真正的明白,自己输给的是谁,败给的是谁?为什么她会输给一个消失了七年的女人?

上学的时候,舒亮亮带着她,李墨砚带着她。他们说表演,她们谈设计。年纪轻轻却又充满斗志,简简单单却也能快快乐乐。她对李墨砚算是一见钟情,第一次见面就被李墨砚的阳光俊朗深深吸引。最初,她也以为他们是兄妹关系,慢慢深入接触,才知道他们是叔侄女。李墨砚很宠她,几乎是毫无原则的宠爱,总之,对她特别特别的好。好到可以为她摘下天上的星星,令自己羡慕到发狂。

因为喜欢着李墨砚,自己别有用心的接近李墨梅。那时,李墨砚对她也很好,虽然不能和李墨梅相比,但与其他接近他的女孩子,李墨砚对自己还是多一些包容和忍让。后来,她们彼此看透了对方的不单纯,关系也变得不那么和谐。以前他们习以为常两个人亲密举动,此刻也变得刺眼和不适了。她会经常有意无意的提醒两人的关系。他们是叔侄女,做不成夫妻的。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墨梅开始讨厌她,正好,她也讨厌她。

在自己还在为他们的关系纠结的时候,李墨砚已经传出了胡婉月这个绯闻女友。那时发现自己和她都是失败者。原以为他们可以联手驱逐外敌,可是李墨梅却不愿意与她联手,为此她一直耿耿于怀。直到一起去深圳实习,她都是如此。

李墨梅失踪,他没有见到李墨砚有多难过。至少,她没有看到他为她哭过。他和胡婉月分手,她紧接着表明心意,他不留任何余地的拒绝。她只道是他被伤得太深,终有一天回过头来,他会明白自己的好。而如今,她才算是真正的明白,原来这么多年,自己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孤单的唱着可怜的独角戏。

试问,世间还有谁比她可怜?

李墨梅觉得自己已经处于南极低气压区了,自从上了徐医生的车,他除了板着脸以外,没有看她一眼,更没有说一个字。她知道,除了气她的胆小懦弱以外,他在自责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其实她也很自责的,因为自己,打拢到徐医生了,这个年,过得怎一个凌乱了得。

不能完全怪她的胆小和懦弱,他突然的闯入,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原本乱作一团春水的心更加无处安放了。如今的他是那么的光芒闪耀,虽没有像电视里所演的前呼后拥,魅力还是走到哪里都无法阻挡。当她听着护士小姐兴奋的谈起,她的心也跟着紧张,跟着害怕也跟着兴奋。控制不住内心的好奇,鼓起勇气走到他病房的门口,她就是想看他一眼,看他病得重不重,都有谁在照顾他。映入眼中的是围得水泄不通的病房,里三层外三层年轻的姑娘,隔着层层人墙,她竟连看他一眼都看不到。有些人,不是你的注定不是你的,当时两人的直线距离不会超过二十米,却像是隔着万水千山。他们,注定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心还是会痛,回不去了,还是舍不得放手。老天,她该怎么办?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拖泥带水的人,现在,自己这般优柔寡断,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墨梅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恨过,她恨,她恨那个把她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的人;她恨,她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懦弱;她恨,她恨自己掐死了捏碎了自己的梦想。为什么?她后悔了,从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恨过,从没有像这一刻这般后悔过。她躲了七年,行尸走肉的活了七年,离开了七年。七年,除了自己无穷无尽的思念,竟连走近他的资格都没有了,他的身边,再也没有了自己的位置了。原本想着,只要他过得好,自己就可以忘掉,只要他能幸福,自己可以不在乎,可是,为什么看到舒静静的时候,心会那么的痛。而自己只敢躲在这清华园的角落里蜷着身子悄悄的哭呢?

一声无奈的叹息,一个宽厚的怀抱拥着哭泣不止的女子。一切的安慰都在这个拥抱里,温柔的拍着她的背,这也许是此刻给她最好的安全感了。

“我们曾经那么的好。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在乎他,有多爱他。可是,现在的我,却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连拥抱他的资格都没有。我恨死了我自己…,你说,他会不会已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一点儿也不记得我了?”

斯文俊雅的医生抱紧怀中抽咽不断的女子,手有一下无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好久才说:“错过你,是他的损失。”你这么好,他都把你弄丢了,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损失。

他根本就没有离开医院,当他在电梯口遇到李墨砚一行人,又说了那样的话后,他躲在暗处观察。他想看看,令百万女人神魂颠倒,令他的病人日思夜念了七年仍不肯放下的人,到底有着怎样的魅力。还好,他不是一个薄情的人,李墨梅在他的心里,还有着一席之地。至少,这个傻女人不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那么可怜。

她从医院跑出来,打车就去了她的大学。他一路跟随,直到,她躲到角落里哭了好久,他才不得不出来。拉着她上车前,她红着兔子般的眼睛,对他说。“你知道吗?别人都夸我聪明,跳了一级都可以考进这么好的学校。可是,没有人知道我有多努力。我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拼命的读书拼命的读书,就是想着早一点来到他的身边。我想考好一点的学校,这样他成了知名演员的时候,介绍我的时候就不会尴尬。他们都说我有多骄傲,多么不把别人看在眼里。可他们不知道我的内心有多自卑,我心里有多害怕。…那么拼命的学习,就是想有一天逃开所有认识我们的人的双眼,我不想做他的侄女,名义上的也不可以。我恨死了做他的侄女儿这个名份,就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拼命的逃离,却终究逃不过命运。如今,我认命了…”

上车的时候,墨梅脸上又开始有了异样的红晕。探手摸摸额头,已是滚烫。赶紧打了方向盘,直奔医院。内心不得不感叹命运的神奇。李墨梅遇上了李墨砚缠上了解也解不开的结,而他遇上她?不得不说,老天冥冥中自有安排。

2015年农历正月初五,已经彻底清醒的李墨梅精神很好。看着已经长出新胡渣子的徐医生,内心的愧疚感油然而生。“对不起,一直给您添麻烦。”看着他没有表情的面孔,还是接着说:“以后不会了。”

徐医生停下正在削苹果,充满怀疑的眼神看向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墨梅脸色依旧苍白,虽才短短的几天,感觉像瘦了好几十斤。几年时间都没有想通的人,突然告诉他一下子开窍了,该不会是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吧,准备一死了之吗?徐医生脸上的质疑之色墨梅看得分明,并不生气,而只是淡淡的说:“你说得对,我才三十岁不到,我已经为我的前二十多年埋葬了七年的青春和梦想,两千多个日夜,足够了。我不想让爱我的人担心。没有了爱情,我还有梦想。我还有以后的十年、二十年,或者三十年,以后的日子,我不想一事无成,更不想再给大家添麻烦了。所以,还请多多关照。”

徐医生点点头,“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我等着看行动。”想了想,又温柔的揉揉她的头以示鼓励,“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谢谢!!”

墨梅虽只是轻轻点头,但他看到了她表情的坚定和决心;虽只浅浅一笑,却是几年里,在她脸上最美的微笑。也许老天终于想起来心疼她了,或者是苦尽甘来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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