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爷,你这是干啥呀?有啥事咱坐下慢慢说,你跪在这里算啥事呀?这么大年纪啦,这不是给我折寿吗,我答应你还不行嘛!”韩杨焦急的安抚道。
孟桂珍不依不饶的说:“你说你家张文栋干的这叫啥事呀?一次一次的跟韩杨过不去,人家惹他哪根筋不痛快啦?你老跟他媳妇都在咱公司上班,大伙儿谁都没说过啥,这次王玉华跟他闹离婚按看是他自己作的。”
张福昌并不反驳,点着头说:“他金德嫂子,你说得对,咱不还有俩孩子了吗,俺也没办法啦,上一次要不是俺老两口子拼命把玉华留下,人家早就跟他离婚了。咱当爷爷奶奶的总不能看着孩子没爹没娘的过日子呀!嗨!这不知是哪辈子造下的孽呀!一家人要是有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这辈子的罪过是先受不完了。”
韩杨让张老汉坐在沙发上,沉思了好久,自言自语的说:“回娘家去了,张文栋回娘家去了,上午回娘家去了。”
冯丽娟差点没笑出声来,提醒他说:“是张文栋的媳妇王玉华回娘家去了。”
刘隽用商量的口气对张福昌说:“张大爷,老张家这么多人,找两个人吧王玉华接回来不就完了嘛,不就是给人家说几句好话的是吗,俺这边啥事也不追究,你老让铁圈儿去了跟人家说啥呀?俺们又没把他咋样?还得让俺去了跟人家赔情道歉呀!”
张福昌听了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哭哭啼啼的说:“俺心里明白这事不好办,老张家的人都知道这个不是人的东西不做单,谁还愿意没脸遮羞的给他废这个言谈呀!俺寻思大侄子身价高面子广,或许人家娘家人给点面子就能把人接回来啦,俺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韩杨也确实想不出好办法,不答应吧,看着张福昌老汉哭哭啼啼的怪可怜,答应下来吧,又不知道该咋做,就是去了人家王玉华的娘家咋跟人家解释呀?真是左右为难。他对刘隽说:“嫂子,要不你叫二爸过来一趟,听听他老人家有啥好办法。”
刘隽不大情愿,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瞪着眼睛说:“你都想不出啥办法了,咱爹他们会有啥招呀?”
韩杨心里明白她们的心思,都不愿意让他管这件事,他拨通了杨吉祥的电话:“二爸,你老到我这屋里来一趟,张福昌大爷在这里啦。”
杨吉祥还以为是自己找张福昌发过牢骚,张福昌心里不高兴又找韩杨闹别扭呢,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当他听明白了是咋回事后,也摸着脑袋瓜子不知该咋办好,去接人家回来吧,张文栋成天游手好闲,谁能保证准能跟人家好好过日子呀?如果真不去把人接回来,闹不好这一家子人真得散伙。
孟桂珍看到大家都愁得束手无策,干脆的说道:“不行就顺其自然吧,王玉华还真舍得她两个孩子不管跟张文栋离婚呀?”
张福昌哭诉道:“这一次她是铁了心的想离婚啦,上午临走的时候就说过孩子也不要啦。”
过了一会儿,韩杨试探着问道:“你老能把张文栋叫到这里来吗?”
大家一听都愣住了,一个个的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张福昌愣了愣神儿,不解的问道:“为啥?他还有脸上这里来,他要再敢上这里一步俺就死给他看。”
“张大爷,你老理解错啦,这件事是因为他不对造成的,如果真去接人的话,他不跟着去咋行呀!咱尽管去了就得带着诚信去,假如他本心眼里就不愿意跟人家过日子,咱去了接人家回来还有啥意义呢?”
张福昌站起身来喜出望外地回答道:“你们等着,俺这就回家去把那个王八犊子弄来。”
张老汉前脚一走,刘隽、孟桂珍和冯丽娟一起对着韩杨埋怨起来。
“你还不伤心呀?他净干缺德事,这是老天对他的报应……”
“他家的事咱最好别管,张文栋就是一条毒蛇,啥缺德事都能干得出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现在张福昌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跑来求你了,他也不自己摸摸良心,他家那件事对得起你呀……”
杨吉祥说道:“你们的说法都不妥,俺认为铁圈儿的做法还是不错的,宁拆十座庙不破一家人,厚德载物方成大器,人家都已经这样了,咱说啥不能落井下石,都是乡里乡亲的,任何人都可能犯错,该帮一把还是帮一把,这样才心安理得。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冯丽娟仍不服气的说:“叔,俺就是为铁圈儿兄弟心里不平,他那么糟践咱,没找他算账就不错了,现在还倒过来帮他,这不是好坏不分香臭不辨了吗?”
孟桂珍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赞同的说:“就是呀!俺同意丽娟的说法,咱不管他家也说不出啥来,何必自找麻烦呢!”
刘隽在一旁叮嘱说:“兄弟!俺可跟你说呀,惹出起来可不许你回家烦人,他家的事有谁愿意掺合呀?老张家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管这事,爱咋找咋照呗!”
韩杨让她们说得也拿不定主意来,张文栋这家伙的电工技术确实不错,就因为他每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农村电网改造以后,供电局的领导没有采用他,至今还在村里吊儿郎当的,除了喝酒赌博就是东转西逛的挑拨是非,说起来还真是挺让人厌烦的。如果今天他真的来公司老老实实的能诚恳的认识到以前所有的错误,并不是不可救药,还是有挽回的余地。
几个人正在楼上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着,文军打来电话说,张文栋被他们截在大门口,让不让他进来?
韩杨解释说:“是我让他来的,放他进来吧,是不是他老爹也跟着呢?”
“不光他老爹,好几个人呢!”
韩杨明白,准是怕他不来中途跑了才跟了几个人来的,随即说道:“让他们都进来吧!”
一上楼道就听见张福昌嘶哑的嗓子大声喊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除了好事不做,坏事都让你做绝了,你还活在这个世上丢人现眼干啥呀?咋不替个好人死了。……”
杨吉祥迎了出去,站在门口上看到张文栋右眼紫青,耷拉着脑袋走在前面,张福昌、张福根还有几个家族的人在后面跟着一进来到韩杨的办公室门前。
韩杨站起身来把他们都让进屋,刘隽、孟桂珍和冯丽娟躲进里屋去了,杨吉祥让他们坐在沙发上,并且给他们倒上茶水。
张福昌对张文栋大声的指责道:“你拍拍良心,是咋对人家韩杨的,人家又是咋对你的,俺跟玉华还有你嫂子都在这里上班,各方面都照顾得挺好,人家哪里对不起你呀?别人想进都进不来,你却一次次的遭犯人家,你还算个人吗?”
张福根喝了一口茶说:“文栋呀,不是当叔的说你,你都老大不小的啦,大的都上学了,你该有个着落啦,你说你现在一年年的都做了些呀?难道还指望你爹养着你吗?这么大个人啦啥道理都不懂,像今天这事反倒谁身上人家都不会轻饶了你,也就是韩杨度量这么大吧!发现你媳妇没来上班,还打发志强家和你德嫂子回家去看看有啥事,人家是该你的还是欠你的?今天你不是来这里了吗?咱就从头到尾一件一件的把事情说清楚了,要不咱老张家的人啥时候在将军营也抬不起头来,人家满腹的热心肠这么对待咱,可咱呢?真是越说越丢人……,还是你自己说说吧。”
张文栋通过这次被抓真吃了王占宇的苦头了,右眼上的痕迹可能就是那天晚上被王占宇追上用拳头打的。
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张文栋非常沮丧,看出来确实悔恨莫及,站在门口一句话都不说,用头狠狠地撞击墙面,韩杨走过去拉着他说:“你这是干啥?咱有啥事说啥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人之肤发受之父母,你当着老人的面咋能这样做呀?嫂子,你在屋里搬个椅子出来。”
刘隽很不高兴地拉着脸搬出一把椅子来,转身又回里屋去了。
韩杨大度的对张家的人说道:“以前的事情就归以前了,就是追究起来又有啥用啊,我不想提起那些伤心事,人活着能凑在一起这也是一种缘分,都应该像以后看,这样的路才能走得长远,今天是我让张大爷把他叫来的,你们别认为我想对他咋样,就是想听听他个人的想法,张大爷来我这里哭哭啼啼,我看着于心不忍,如果他自己破罐子破摔,不想再过下去了,谁说也就没用了,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我这里,绝不轻易的这么草草的完事儿,该追究啥责任就追究啥责任,到时候谁的面子都不给。如果他今天态度明朗积极向上,想洗心革面从新做人,我今天就舍得这个脸面去帮他把王玉华接回来,以前发生所有的那些不尽人意的事一笔勾销。你们都了解我韩杨的脾气,从小爱打仗记仇,但不管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说出的话从来不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