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烨桦未有提防，厅中人都没提防到他会做出袭胸的动作来。
就听见“嘶啦”一声，白烨桦胸前的衣襟被何太平连抓带咬去了一块，露出艳色的肚兜来。
何太平的口水斜斜流了下来，叫道：“爹爹，娘亲，我要跟她睡觉！她的胸大，屁股也大，昨天晚上我睡得好快乐哦。”
“扑哧！”白琉璃第一个没忍住，低头轻笑出来。
好在同时，四周都传来一阵低笑，掩住了她的笑声。
夜阑风温润的面庞扭曲了几下，也憋不住地侧过头，咧开了嘴角。
白烨桦听了他的话，脑中“轰”地一声，眼前一阵天昏地暗，“啊”的一声怪叫，伸手将何太平推摔倒，抱胸放声大哭起来，以身俯地，再也没脸抬起来。
周氏浑身气得直哆嗦，颤动着，快要咬碎一口玉牙，她移动膝部过来，便想狠狠一掌打在何太平脸上。
何侍郎已飞快过来拉起了何太平，跪下给太后赔罪。
太后的脸上却是一片乌云笼罩，冷声道：“罢了，哀家只怕会被你们气死！去请圣旨，就将白烨桦赐给何家做媳妇，从此以后，你们两个不要出现在哀家面前了！”
白烨桦听了这话，眼前一黑，就此晕了过去。
周氏也是头晕眼花，无力地瘫倒在地。
“太后――”周氏嗓子嘶哑地唤了一声。
“摄政王到！”厅外小太监的高声叫喊淹没了周氏后面的话。
厅里除了太后，其他人都是面容一肃，站了起来。
摄政王穿着那袭黑色滚金边的长袍，踏着乌色官靴缓缓走了进来，墨发半束，随意洒在肩头，一双锐目凛厉地扫视了下四周。
落在白琉璃脸上只有片刻，便转了过去。
“太后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清冷磁性的声音响起。
摄政王径直坐到了太后右侧，便有宫女手脚伶俐地沏来茶茗，他端起轻缀了一口。
太后把自己的意思说了。
“摄政王，求求您了，不要把桦儿许配给何家！”
突然，白昀儸从夜菁栎怀中冲了出来，跪倒在地，妙目哀求地看向摄政王。
摄政王微微一怔，看了眼白烨桦，又看了眼何太平，想到昨晚的事，眉宇间浮起一丝嫌恶。
“不许配给他，你以为她还能嫁得出去吗？”他冷冷说道，“这种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吗？此事就按太后的意思办。”
只一句，便将白烨桦打入了地狱。
太后冷冷扫了一眼白昀儸，道：“别光为着你妹妹求情，你自己这个姐姐当好了吗？”
夜菁栎挺身而出，“母后，您不要把错误都推到儸儿身上！”
太后冷笑，“栎儿，我说她几句你竟然开始维护起来了吗？不惜顶撞哀家？哀家已经决定了，把儸儿赐给你做侧妃，正妃的位置，还是璃儿的！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此话一出，厅中顿时一阵冷寂。
白琉璃张大了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白昀儸干脆双眼一黑，和白烨桦一般晕了过去。
夜菁栎满眼震惊，“母后，我不娶白琉璃！”
“你敢抗旨？”太后怒道。
夜菁栎怨恨地望着白琉璃，不说话。
“太后，这事不妥吧！璃儿已经不愿意嫁给四哥了！”
“太后，儸儿怎么能做侧妃，那不是太委屈她了吗？”
夜阑风与十王爷的声音一齐响起。
“这事谁也休再提起，璃儿与栎儿的婚事，几年前就定下了！谁要敢阻拦，别怪哀家无情！”
太后沉下脸，冰冷的一句，将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侧头看着摄政王，询问：“摄政王觉得呢？”
别人的意见可以不考虑，但摄政王的不行。
摄政王低头默默喝了口茶，抬眼道：“太后看着办吧。”
一句话，便已将此事设成定局。
“太后姑姑！”白琉璃赶紧叫了一声。
太后向她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璃儿，你留下。其他人都退了吧。”
夜菁栎猛一吸气，仰头道：“母后，好，我娶她！但是，儸儿不能做侧妃，十弟说得对，那样委屈了她！我要立她为平妃！”
太后眉头微皱，看着晕倒在夜菁栎怀里的白昀儸，略一思索，道：“哀家应了你。”
夜菁栎这才松了那口气。
白琉璃则咬着下唇，走到了太后身边。
好笑！
就这样定下了她的亲事？
便是立平妃，连与她商量下都不用？
“璃儿不可能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夜阑风脸上如结寒冰，低声冷冷对夜菁栎说道。
夜菁栎看到他，顿时有了一股报复的感觉，沉声道：“那又怎么样？上有太后皇兄，这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我娶她，想不碰她就不碰她，想凌辱她就夜夜凌辱她，而你却看得到吃不到！”
夜阑风闻言，整张脸都变了色，袖下的拳头狠狠地握紧，尖长的指甲刺进了肉里也不觉得痛。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夜菁栎挑了挑浓眉，拉过白昀儸出门而去。
厅里的主子奴才鱼贯而出，不一会儿就只剩下太后与白琉璃两人。
太后正坐在上座低眉敛目，似乎快要睡着了。
“太后姑姑――”白琉璃轻唤了一声。
眉眼微动，太后抬起生着鱼尾纹的凤眸，点了点头，“璃儿，来，坐这。”
她慈祥地拍了拍身旁摄政王刚坐过的太师椅。
不知为何，白琉璃此刻能感到她的情绪中有着淡淡的悲伤、淡淡的失落。
看来太后心思很多，否则也不会老得这样快。
“璃儿，你可是有话要说？”太后直视着她的双眼。
宫女上前，悄无声息地换去两人的旧茶，又重新上了两盏。
白琉璃点头，“太后姑姑，我不想嫁给四王爷。”
太后微怔片刻，轻笑，“为何？以前不是你求得哀家赐婚吗？”
白琉璃淡淡道：“以前的我，已经死了，死在大婚当日，四王府的墙上。”
气氛陷入沉默。
太后叹道：“那事终是过去了。”
“但是一个人的心若死了，也不会再活过来。”
白琉璃咬字清晰地说道。
太后低头捧茶，道：“这是菁栎前年从大雪山带回来的雪峰凉茶，你尝尝。”
白琉璃举杯，吹去水面上的浮叶，轻啜一口。
太后徐徐道：“菁栎是个孝顺的，当初不敢违逆哀家的旨意才不甘不愿地与你结亲，说起你的事哀家也有错，所以哀家想好好补偿你。”
“太后姑姑您可以换别的方式，我希望自己的婚姻，可以自己做主。”白琉璃放下茶盅，低眉顺眼，看不到眼眸内的神情。
“皇儿的身体越渐不好了，菁栎将是下一任新皇，你，就是皇后。”
太后突然抛下这句。
“那个位置，我不稀罕。”
“你――”太后未料她竟然如此淡定如此从容，听到“皇后”的位置时居然眉眼未动一下。
心中一忖，难道这世间真的是想要什么偏偏难得，不想要什么就偏偏注定得到？
她放下茶碗，眼眸平静地说道：“可惜，已经晚了！不想要，也得要！”
白琉璃刚张嘴，忽然身子无力地软倒在太师椅上，喃喃道：“这茶――”
“有毒。”
太后脸色如常，纵是承认在茶中下了毒，眉宇间也还是刚才那般的慈和。
白琉璃的双眼渐渐闭上。
“栎儿。”太后唤道。
珠帘轻挑，一袭宝蓝色长袍踏了进来，夜菁栎眉头紧皱，看了眼白琉璃，问道：“母后，你一定要这样吗？”
听了这句，太后的脸色才变得凛厉起来，盯着他，恨铁不成钢：“我这样是为了谁？栎儿，我这都是为了你啊！为了你能登上皇位！难道你还不清楚现在皇宫的情势吗？摄政王已经控制了我跟皇上，但是你在宫外，手中还有兵权，他一时手还没那么长，我所有的希望就放在了你身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