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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换寝室后的悲喜剧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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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钟校长吵了一架之后,也受人注目起来,不时地有人,想与我攀话。我心里暗笑,我索性再连吵几架吧,说不定就真成明星了。亏得我是惰分子,坐在办公室、呆在教室的时间多,很少主动与人交往,因此,成明星的机会减少。

一天,我正在办公室改作文,教导主任来通知我,叫我把本组的学生作文本收起来,校长室要作业检查。我立即遵照执行,将本组内每个老师的学生作文本,一个个的收起来,又一捆捆的抱到校长室;跑了十来趟,才送全。两天后,作文本全返还给老师,唯独我的,第三天也没还给我,心想,那吵架后遗症又发了?

没了作文本,下一步的作文我没法布置了,正没奈何间,老况挑着茶担来续水。一进门就叫:“老马,你又闯祸祟了,校长室正在说你呢,说你的学生作文,专讲学校的坏话,说你叫什么来着?哦,指导思想有问题。”这次我没有立即发火,也没开口说话,只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老况。我知道,在老况的脸上瞧不出答案,就站起来,向校长室走去。

钟校长见我进去,也不等我开口,就先说道:“马老师你来了,刚好,正要来找你谈谈。”当时,吕福先也在座,大概是想制造一种轻松的谈话气氛,以防止可能发生的战斗。吕非常客气的让座,非常随和的说话:“老马,你的学生的文笔不错,很生动,真是强将底下无弱兵哪。”我说:“承蒙夸奖。”吕福先笑笑说:“实话实说,文笔确实不错。只是思想内容的表述上,钟校长想与你交换一些看法。”

钟校长拿出一本作文本,说:“写作文,不但要指导写作方法,更要教育学生,要用正确的思想指导写作文。古人说,文以载道,——这些你比我懂。但如果一篇作文,文笔不错,思想歪了,那么,文采越好,贻害越大。”我说:“钟校长,你的教导,我怎听不明白?你要批评我什么,尽管明言,我带着耳朵听着。”

钟校长把作文本放在我面前,说:“你看,整篇文章,都充满着对学校的讽刺、挖苦、攻击。你指导有方么,对这样的文章,你倒好,还用赞赏的语气评介它。一个老师,如果不教育学生热爱自己的学校,而是引导学生怨恨自己的学校,这是师德问题了。马老师,你说,是不是这样?”

钟校长点一下作文本,瞪一眼我,然后又点一下,又瞪一眼,如此重复操作,使我头晕目眩。我觉出钟校长已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但我同时感觉到,钟校长已改变了战斗的方法,他已放弃了惯常的热战火拼,而采用更具杀伤力的冷战,并且立显效果,从钟校长老式嘴洞子里喷出的冷气,把我顷刻霜冻起来,全身鸡皮疙瘩起皱明显。我虽个性急躁,但战争创伤,还没恢复过来,身心疲惫,深深厌恶一切战争。只是此刻的情势,钟校长的冷枪,不仅刺中我的机体,而且伤及我的人格,我虽想挂免战牌而不能。既然,我一生最看重的师德,将要成问题,我不得不临阵磨枪,招架一下:“校长的话,有时侯,某种场合,不对也对,这是常理,就像刚才钟校长说的,‘引导学生怨恨自己的学校’,我脑子里转都没转到过,但已经被做了,我能说你不对?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学生批评一下学校,就给他上纲上线,就是‘攻击’,就是‘怨恨学校’,这样‘教育’学生,也是师德问题。”

为省点唾沫,先把学生的作文节选于下,让读者看看,学生是怎样“攻击”、“怨恨学校的”。

甘中印象记

••••••母校的三大特点,在我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一是陶镬路,体现科学设计。刚出校门口的路,像一口锅,两边高,中间低,一千多师生进出,都必须从锅顶,到锅底,再到锅顶的过程。这个过程,充分体现了道路设计者智慧,让师生注意力集中训练,成生活化,师生在上下班中,天天经受了注意力集中的高强度锻炼。上班下班,进校出校,都必须从锅顶飞流直下到锅底,经受了高度紧张和兴奋的考验之后,到了锅底,即时吁出一口气,全身立即放松,借助自行车俯冲的势能,再稍一用力,就到了锅顶,也享用完了科学带来的妙处。天天如此,月月如此,紧张与舒缓结合,这对提高师生的注意力,增强师生的身心健康,好处多多。

二是井底不冒水,井上压清水。天下的井,几乎都相同,井水都是地底下冒上来的,唯独我校的两口井例外。每当放学了,师生要洗澡洗衣了,学校的抽水机就转动起来,把校外引进来的水,通过水管,压到井里。倒不是学校多此一举,而是那两口井,都极懒惰,从不肯从地底冒出一滴水,学校不向它灌水,就整年累月的干涸着。这就构成了学校第二个独一无二的景观。

三是经济杠杆显神威。我听说过,那些国家执法机构、强力部门,常常对违法乱纪的人,采取罚款等强制手段,以遏制违法犯罪蔓延。把这种强制措施,借用到学校管理上来,可能是我校的一大创造。现在各班在罚款上,掀起了一场比学赶超的热潮。上课纪律不好,罚款;晚上就寝违纪,罚款;卫生不好,罚款;成绩考得最差,罚款••••••罚款成了学校管理的通用语言,这语言,力气省,作用大,无需多宣传,人人都懂,确是无本万利的妙着。

••••••

作文下面,老师的批语,也就是我的批语:“风趣、幽默的语言,表现了小作者较活跃的思想,敏锐的观察力。要学会两点论,避免以偏概全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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