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追上了夕君,跟着玩心大起在后面撩起了他的情绪来。
“这今日怎这般看的开,突然就想起来把你家水碧放心的交给我那个混账外甥了!”
夕君顿住,也没回头,看着前方静静的说“水碧终归是要长大,总有要和我离开的一天,凛羽这事,只是将这个提前了。”
“可你心里也是不舍。”玉清继续试探。
夕君转过头甩给他一眼”关你屁事“的眼神,继续说道“但我说过,水碧若有半点闪失,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呵呵,那但愿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把。我这个混账外甥,其它什么不说,他这个痴情痴汉的特性可是遗传我的!”
“痴汉是看出来了,痴情全无,再者,你有情可痴么,老光棍。”夕君慢悠悠的吐出最后几个字,一下放出大招。
玉清跟踩到了尾巴似的,立即狂暴了起来“谁老光棍了你才老光棍呢,人家不是老光棍了,我不是痴汉你才是痴汉……”云云。
可惜夕君已经走远了。
凛羽欣喜若狂的进入了房间,将门轻轻关上,一步一步走到了床榻旁,坐下,看到水碧依旧苍白着的脸、煞白的嘴唇,心下一颤,刚才的笑容全部消尽,拉起她的左手紧紧握住,右手抚上了她的脸。
“都怨我,没有好好保护你。”他皱紧眉头,心下一片忏悔,慢慢摩挲着她的脸,“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水碧感觉好像睡了好久,意识模糊之间,禁不住伸起了懒腰,却在下一刻因为牵扯到伤口疼的一个激灵,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猛的睁开眼,龇牙咧嘴的骂道
“天杀的,我怎么浑身都这么疼痛!”说完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凛羽见她睁眼,正在想怎样跟她来个情意绵绵的开场,哪知这家伙一张口,他满肚子的柔情立刻烟消云散,于是乎,水碧看到旁边的是不断扭曲着俊脸的凛羽。
“你被泠骜一掌打到脸留下后遗症抽筋了?”水碧吐槽他。
凛羽是彻底无语,内心又是一阵抽搐,禁不住扶额。
“好了,不逗你了。”水碧想笑,抬手拉下他扶额的手“我这是睡了几天?”
“好几天了!”凛羽一把拽过她的手,紧紧包住“你可知我是担心死了!水碧,你以后不要这样吓我了,再也不要做这样的蠢事了,好吗?”
水碧看着他满脸痛惜,看他睁大了双眼要得到她的应允,点点头,轻声说到“我会的,以后再也不这样冒险了。”
“那就好!”凛羽兴奋的一把抱过她,却碰到了她后背的伤,水碧呲牙“嘶”了一声,他立刻放开她,手足无措。拍着头懊悔“弄疼你了没,你看我这头脑,真是粗心,眼下你还受着伤!”说罢,就慢慢把她搀扶起来靠着,顺了顺她额前散落下来的发丝,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有没有哪里特别痛?”
“还好。”水碧用力扯起了嘴角笑,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我们回来这么多天,我又在床榻上躺了许久,有没有通知夕君我已经回来了,不然他又担心了。”
“夕君已经知道你回来了。”凛羽安慰她,抚上她的额头,“若不是他来医治,你又怎能好的这么快!”
“是这样吗?”水碧听着大笑“我就知道夕君的医术最高超了!”而后又扯住他的衣袖,“你能帮我去找夕君吗,我好久没见到他了,我有点想他了!”
凛羽听到,心里有点不悦,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夕君对于水碧,是长久以来近乎于亲情的依赖,再怎么样,夕君今天已经放话出去承认他了,他也实在没有再和他争夺存在感的必要,想到这里,他起身拍拍水碧的头,笑笑:
“我去喊他,他之前叮嘱过我你醒来要用露水药浴,我也正好下去就准备。你在这待着,乖一点。”
看着凛羽走去,水碧看着被子发呆,突然想起自己昏倒下去的那一刻背后一阵灼烧,就跟烙铁印过一般滚烫,倒不像是伤势引起,那样灼痛,像是顺着血液的流动渗入到深层里,每一下都在颤动。然而现下清醒过来这种感觉又没有了。
真是怪异的很!
夕君进来的时候发现水碧在发呆,走了过去,抓过她的手号起脉来。
水碧被他冰冷的手触摸到,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欣喜的喊着“夕君!”
“可是醒了。”夕君淡淡回到,继续号脉“也是胆子大的很,超过自己承受的范围还要去施展禁术。”
“我那也是逼不得已,那么多人的生命啊!我只是没想到,那禁术的冲力会那么大!”水碧听出他是在怪自己鲁莽,连忙解释道。
“罢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夕君号完脉,拉起她的手塞进被子里掖好,“以后凡事都要长点心,我不可能陪你一生一世。”
水碧听到他后半句说突然觉得心里好难受,想到自小陪伴自己的人在哪一天里会和她分开,觉得万分不舍,想也不想的就扯住他的袖子,“不行,夕君,我以后就陪着你,哪也不去!”
“胡说什么。”夕君看她这样小女儿姿态,无奈之际哭笑不得“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单不说你父君母后哪一日回来,你与凛羽在一起,不久后也是要离开我的。”
“我……”水碧第一次听到夕君直接把凛羽提到明面上说,饶是她皮再厚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抓抓头笑笑“夕君,这是哪壶跟哪壶的事。”
夕君看到眼下她一副小女儿姿态不自在,陷入自己的深思里,注视了她好久,也不说话。
也罢,自己一开始认为她会跟自己一样无欲无求,终是强求不得,这世间万事,他岂能事事都料到。
水碧回过神来,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以为他不高兴,赶紧又拉着他的袖子晃:
“夕君,你生气了么,我说了无论怎样都不会离开你的啊!”
夕君没回应,起身走到桌子前,捧起一碗药又带了个小茶盏走了过来,坐下来,将碗递给她。
“把药喝下去,伤口好的快。”
水碧闻着扑鼻而来的药苦味,立即捏紧了鼻子,直摆手,“不喝,不喝,这还没喝呢苦味就这么浓了!”
“喝下去。”
“不喝不行吗?”水碧苦苦央求。
“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夕君一字一句的说出来,阴着脸看她,水碧看他真生气了,立即端过去咕咚咕咚饮下去,哪知道烫的很,喝了一大口她立刻吐出来。
“呸呸,烫死了!”水碧大喊,下一刻却发现自己那一口正吐在夕君的手上,她吓了一跳,赶紧拿衣袖要去擦干净,夕君推开她伸过来的手,一把夺过药碗,用瓷勺拌了拌,吹了吹,然后继续拌着,说道:
“做事没头没脑,这药是刚熬出来。”然后等冷却了才递给她。
水碧看着他递过来的碗,心下一阵感动,夕君总是这样,每次都那么凶狠那么冷言冷语,可是却是对自己是实打实的好,想到这里,她立即接过去大口大口喝完。
夕君看她喝完,嘴角这才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而后打开小茶盏取出一粒蜜饯扔进了她的嘴里。
“天帝已经知道你们这次平叛回来,你这次有功,伤好过后,他大概会设宴正式封你战神,恰好过些时日你父君他们也会回来。”
“我父君他们也快回来了?”水碧也是惊讶,没想到他们要回来了。可是就算这样,对于自己的父君母后,她的印象好像只是小时候一些模糊的记忆,毕竟她丢给夕君的时候还太小。
“是的。”夕君回答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凛羽即位应该不会太久,三界现下不稳,你和他的担子,倒是不大。”
“夕君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觉得简单的很,你知道我一向只对动手有兴趣,动脑什么的话太头疼,三界若是不稳,我将它打平稳了不就行了。”
“鲁莽。”夕君吐出这两个字后白了她一眼“你要知道,三界最可怕的,不在于动(和谐)乱祸事,而在于利欲熏心。”
“夕君你说什么,太深奥了我听不懂。”水碧皱眉,问他。
“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也是不懂。你只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切莫丢了本心。”
“嗯,我定会记得!”水碧点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夕君陈恳的说“夕君你也是,永永远远都是这样,无论怎样,发生了什么,我不想因为什么夕君你就跟我疏离开了。”
“好。”夕君看着她,拍拍头,“好好休息,等过几天伤势痊愈,再把你接回去,这几天伤势太重,不宜行动。”
“好!”水碧听完,立刻笑嘻嘻的,“那夕君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