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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欢而散

凰凤舞看着春雨战战兢兢的离开,忍不住扶额长叹,今天的麻烦又来了,其实她是真不想和那几个千金小姐,皇子皇孙打交道,无奈她们纷纷把自己当成了绊脚石,假想敌,她是想躲都躲不开,墨幽绝那句话说的太对了,这些个女人就是一堆讨人厌的蚊子,苍蝇,时不时的出来叮你一下,不死也的出点血,真够心烦。

护国寺的大雄宝殿倚山而建,金碧辉煌的大佛端坐殿内,高达三丈,令人望而生畏,叹服不已。左右两边十八罗汉的塑像姿态各异,栩栩如生,让人不由的心生肃穆之情。

大殿内数个蒲垫上跪着各色男女,皇孙贵女,世家子弟,不管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罢,个个脸上都是满满的虔诚,凰凤舞四周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墨幽绝的身影,心中暗暗猜测那家伙去哪儿躲清闲了?随后无奈的跪在凰嫣旁边,闭眼听经。

这一日,她静听整日梵音,不为明悟,只为祈祷;这一日,她听遍无数经纶,不为静心,只求心安;此一刻,她磕头染血尘埃,不为虔诚,只为所爱余生幸福;前一世,她踏遍万水千山,不为风景,只为今生与他意外的相逢。

整个上午就在混沌中度过了,凰凤舞不知道别人听懂了多少,又感悟到了什么,反正她除了大脑一片空白,膝盖跪的发麻,再没有其他感觉。眼睛略过一旁装模作样的众人,心中不由好笑,这世上虚伪之人当真不计其数,包括她也一样,明明不想来,不习惯面对这样的场面,却总能给自己找出各种各样的迫不得已。

“凰大小姐幸会。”凰凤舞缓缓起身,整理了下微乱的衣裙,正要跟打招呼离开,一道略带阴柔的男声不期然出现,她抬眼望去,不由眸目轻眯心中冷笑,这个将军府嫡长女的身份倒是吃香的很,还没回府,这些个善于权谋的皇子就开始见缝插针了。

“见过五皇子殿下。”凰凤舞轻轻颔首,落落大方的跟五皇子龙凌渊打了招呼,黄鹂清脆的嗓音,自然随意的举止,婉约清新的打扮,瞬间收拢了所有人的心。

龙凌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略显苍白的脸蛋,肤如凝脂,白璧无瑕,浓密如蒲扇的睫毛低垂,轻掩住那双波光粼粼的大眼睛,小小的琼鼻下殷唇不点而红,一身青衣素雅而温婉,却也带出几分冷凝和朦胧,让人莫名就产生了一种高贵的神秘感。

他不由的的双目痴迷,大脑空白,耳中只听得见花开的声音,面前的女子就宛若乡间的仙子,简单耀眼,灿烂夺目,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好似雨后荷塘里盛开的莲。

“凤舞小姐这是要回去了吗?”磁性好听的声音,犹如大提琴般穿透耳膜,凰凤舞下意识的扭头,四目相对的瞬间,她不由的心中一突,眼中暗光闪烁。

这男子是谁?面容清秀,温润尔雅,看起来倒像个雅致之人,不过他眼中的那抹精明还是没有逃过凰凤舞的眼睛,呵呵,这人演技不错,倒也是个人物。

“咳……这位是纳兰公子。”龙凌渊终于从迷恋中清醒,看到凰凤舞将目光更多的投在纳兰御凌身上,心中不悦面上却是一派平静。凰凤舞和纳兰御凌缓缓收回各自的目光,从彼此的打量猜测中回过神来。

“纳兰公子有礼,两位有事吗?”凰凤舞淡淡反问,清冷的眸眼中带出几分不耐,龙朝几位皇子相继成年,夺嫡之战渐渐开始,她可没有兴趣参合,再说就她这个自小便被遗弃的不受宠之人,虽然占着个嫡长女的名头,实在没那个能耐左右的了将军府今后的走向,这五皇子在她身上动心思,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只是想认识一下大小姐,以后同在龙城免不了相互照应。”龙凌渊嘴角微抽,神色尴尬,他自认为长相也算俊美,倒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不受欢迎了?到底是面前的女子太过与众不同还是他的魅力下降了?难道他的皇子身份在她面前就如此不值钱?让她连多说一句话的心思都没有?

“五皇子身份尊贵,凤舞不敢高攀。”凰凤舞歉意一笑,彬彬有礼,进退有度,这五皇子也是个精于算计,善于挖坑之人,凰凤舞觉得自己还是离远一点好,免得什么时候就不小心把自己卖了。

“是本皇子哪里惹着大小姐了吗?”龙凌渊语气中带出几分薄怒,这些年他尽管不如太子地位尊贵,也从未被人如此无视过,这个女子实在是有些不识抬举。

“五皇子说笑了,是凤舞不喜麻烦,告辞。”凰凤舞说着欠身离去,她说的是实话,她怕再不离开会被那些世家千金妒忌、羡慕、不甘、气愤等眼神直接杀死。

凰凤舞施施然离去,青色残影荣曜秋菊,华茂春松。挺拔的背影,孤傲冷清,原处只留下不少面面相觑,不敢置信的表情。

瘦弱的身影渐行渐远,如风一般来去无踪,纳兰御凌的心中无端生出一抹失落,好似今日一别便是永诀。他突然不想放她离开,顺着心中的想法,他有了此生第一次冲动。

“五皇子:本公子也告辞了。”纳兰御凌淡然的跟龙凌渊打了个招呼,顺着凰凤舞离去的方向追去,脚步略显急促。

“呵呵,倒是个妙人,这下将军府要热闹了。”龙凌渊看着纳兰御凌追着凰凤舞离去,轻声呢喃一句,乌黑深邃的眸眼中暗藏机锋。

“五皇子不要怪大姐姐,她一个人在这护国寺野惯了,难免有些不知礼数。”凰嫣柳腰轻摆,仪态万千的走到龙凌渊屈膝行礼,一副大家闺秀做派,龙凌渊愣愣的打量了她许久,说了一声:“无妨。”转身离去,再不停留。

“哈哈,本郡主看你这‘第一美人’也该让贤了。”荣华郡主看着碰了一鼻子灰的凰嫣眼含不屑,脸上满满的幸灾乐祸,她的确看不惯凰凤舞的冷漠,不识抬举,不过比起凰嫣的虚伪,她倒是觉得凰凤舞更顺眼一些,尽管她们已经结了仇。

“呵呵,嫣儿蒲柳之姿比不上郡主。”此时的凰嫣满眼虞色,顾不上考虑得罪荣华郡主的后果,留下一句暗藏讥讽的话,拂袖离去,她这位大姐确实不简单,有才,有貌,不可小视。

“凰嫣你?哼,这将军府的人真是越来越嚣张了,个个不把本郡主放在眼里。”荣华郡主看着凰嫣离去,粉拳紧握,满脸怒色。

“郡主身份高贵,何必跟她们计较,总归是些上不的台面的。”不远处站了好久的景瑜缓缓走到荣华郡主的面前,清丽的脸上一派淡然,不辨喜怒。

“也是,不能跟第一才女的景大小姐相提并论,更何况你可是未来的太子妃,谁能比的上?哈哈。”荣华郡主收回自己的情绪,大笑一声,带着自己的丫头扭头就走。

顿时整个大雄宝殿剩下的人寥寥无几,景瑜站在原地明眸紧闭,深吸一口气,随后整了下仪容,一派怡然,是啊,她是准太子妃,是将来的皇后,是整个龙朝最尊贵的女人,她能呼风唤雨,坐享半壁江山,她想要的,都会手到擒来。

凰凤舞带着凤暖漫步在回去的小路上,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心中竟然生出几分不舍之情,五岁时她刚到这里,如同一个迷失在沙漠的旅人,她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过着每一天,直害怕哪一天就会遭遇一场沙尘暴,毫不留情的将自己彻底吞噬。

直到护国寺主持给了她一本《凤吟九天》,她死寂的眼中才出现了一抹生机,后来她结识了墨幽绝,彻底告别了之前的黑暗,逐渐融入到这个架空的时代,如今有了他的爱,更是她今后最大的支撑。

五岁到十四岁,她在护国寺像个隐形人一般生活了将近十年,没有人关心她的生活起居,也没有人来打扰她,她生活的小院就如同一个世外桃源般与世隔绝,如今突然要离开,还真有些不舍。

“凤舞小姐请留步。”身后稍显急促的声音打乱了凰凤舞的回忆,她下意识的蹙眉,好看的眸色陡然一沉,满眼冷色。

“纳兰公子还有何指教?”

“凤舞小姐为何对本公子这么大的敌意?我不是坏人。”纳兰御凌看着那张不虞的俏脸,满眼无奈,此刻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抽的哪门子疯才会赶过来自找不痛快。

“坏人的脑门上不会写着坏人两个字,本小姐也没有兴趣探究纳兰公子是好是坏。”凰凤舞知道纳兰御凌身份不凡,他通身的气派也不是小门小户可以将养出来的,只是她没有兴趣结交。

这个时代对女子最是不公,她的名声已经够不堪了,没有必要再因为纳兰御凌这个近乎陌生的男人,多一个私相授受的名声。

“呵呵,凤舞小姐的这张嘴好生厉害,本公子只是好心提醒小姐一二,五皇子并不似表面看的这般简单,还请小心为上。”仅是第二次见面,纳兰御凌便习惯了凰凤舞的冷漠,眉眼中的笑意只多不少,看起来真诚无比。

“纳兰公子也不似表面看着如此好心,凤凰小心为好。”一道温润好听,辨析度极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凰凤舞瞬间喜出望外,这道熟悉的声音无疑是她此刻摆脱麻烦的前奏。

一身白衣锦袍,纤尘不染,脚步轻轻浅浅,不慌不忙,在阳光的映衬下,他就如临世的谪仙,由远及近,由模糊到清晰,缓缓出现在凰凤舞和纳兰御凌的视线之中。

独一无二,裁剪适宜的白衣无风自动,袖口和腰带处绣工绝佳的青竹活灵活现,所过之处仿若置身于青竹林间,四处弥漫着高雅清贵的竹香,还有几分淡漠冷凝。

俊美白皙的脸庞,突出深邃的五官,入鬓的剑眉微挑暗藏几分不屑,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少了平日的温润冷清,多了几分邪肆慵懒,不经意间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纳兰御凌的脸上划过,只是一个刹那,四周的空气便冷了几分,纳兰御凌下意识的收拢臂膀,后退了半步。

墨幽绝讽刺一笑,扭头看向那张眸目含情,满脸欣喜的俏脸,墨眸中的冰冷警告不在,宠溺温柔中夹杂着几分恼怒,几分委屈,这个迷人眼,乱人心的小妖精,为何他已经将她的脸整成那样一副鬼样子,依旧掩不住她倾城的容貌,逼人的风华?

“凤凰:我在等你吃饭,你在这里做什么?”墨幽绝压下心中的不喜和烦闷,看着面前的小女人,笑的温暖。

“你一上午去哪儿了?我找你好久。”凰凤舞不满的嗔怪道,刚才如果他在的话,她何必去面对那些个讨人厌的蚊子苍蝇?不过现在也不晚,她实在没心情和纳兰御凌周旋,这个男人明显目的不纯。

“怎么?一上午不见,便想我了?”墨幽绝回以一声轻笑,话语中带着情人间的调笑,狭长深邃的墨眸有意无意间划过一旁脸色暗沉的纳兰御凌,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

“白衣如仙倾天下,回眸一笑胜星华,就绝公子这张泛桃花的脸,随时随地都能勾引来几只千年狐狸万年妖,本小姐命苦,还不得把人看紧了。”墨幽绝眼中的醋意分外明显凰凤舞心中好笑,缓步走到他的身边,轻抬手臂自然而然的搂紧他一只臂膀。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当一个素日冷清之人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的对着一个男人撒娇时,她已经深陷情海,没有认识墨幽绝之前她从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是什么味道,如今只是短短半日,她却真正品尝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哎,当真是喜忧参半,妙不可言。

“又冤枉我,本公子已经有了你这个花仙子,哪还会看见什么鬼魅妖精?我眼光那么差的话,凤凰你从何而来?”

闻着凰凤舞独有的清香,感受到臂膀上那只温暖的小手,墨幽绝心中所有的不忿刹那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幸福,这个丫头,这份细腻的心思,让他如何不倾心以待?她是如此聪慧,如此美好,好的连个吃醋的机会都不给他。

“贫嘴。”凰凤凰一声娇笑,看着身边的白衣美男脸颊绯红,眸目间浓情满满,她不知道是爱情本身的魅力,还是墨幽绝就有这样的本事,只要看着他,三言两语,她心里所有的阴郁不快便会无风自散,眼中心中只剩下那抹如雪、如仙、如莲的纯白。

她踏遍千山万水而来,跨越生死轮回重生,也许只是为了遇见他,自此后:庙堂之高,江湖之远;忘川河畔,奈何桥边,有他执手相陪,她无所畏惧,无怨无悔。

纳兰御凌看着深情对视,温情满满的墨幽绝和凰凤舞,心中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羡慕、妒忌、不满、恼怒等负面情绪在脑海中相互交织,越来越清晰,让他不由的想要打破眼前的美好,他不喜凰凤舞用那种温柔甜蜜的眼神看着墨幽绝,非常不喜。

“呵呵,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御凌当真不愿相信:备受推崇,云端高阳,心性高洁的第一公子居然是如此风月之人,绝公子似乎已经忘了,这里是护国寺,实在不适合花前月下,谈情说爱……更何况你的面前还站着别人,这样似乎不太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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