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夫人的正堂,满室都是端庄大气的摆设,看不出丝毫的萎靡之气。大夫人已经梳妆整齐,用过早饭,端坐堂中了。
华夫人于青莲是一个身材娇小,英姿飒爽的美妇人,虽年过三十,却风韵犹存。
于家乃是当地殷实之家,于家家长成亲多载,膝下空虚。镜高人指点,到处烧香拜佛,散尽家财,不惑之年才得一女,一家子如珠如宝。余小姐自小不爱女红诗词,只爱舞蹈弄棒,还不缠足。爱女心切的于父,虽然无奈,也只能听而任之。
一次外出上香途中,于小姐遇上被匪人打劫的华大成母子三人,一身好武艺终于派上场,进而救下他。没想到华大成被于小姐的美貌所倾倒,加上于家殷实家财更是富有吸引力,装作勤勤恳恳的三好青年,骗的于小姐一片芳心。对余家父母更是尊敬有加,丝毫不嫌弃余小姐的天足,于家人终被感动,遂把女儿嫁给他。
婚后,华大成确实有生意头脑,把于家的生意做的更是蒸蒸日上,对二老更是孝顺有加,喜的岳父岳母逢人便夸女婿孝顺。于青莲伺候华老太太如亲娘,每日必下厨为婆母和夫君烹饪食物,饮食起居从不假手于他人,为华老太太养老送终,乡邻无不称赞其贤惠。后来华家姐姐嫁给了县令做填房,华大成更是如鱼得水,雄霸一方的。随着家境的富有才逐渐添了些下人。
虽然成亲多载,于青莲没有为华家诞下子嗣,华大成对她还是敬爱有加。当今律法规定,男子需四十无子嗣,方可纳妾。为了华家传宗接代,此次纳妾也是得到大夫人应允的。
迎春扶着娇娇弱弱的王芳进来,大夫人不禁有些蹙眉,这么娇弱的身子,能诞下健康的子嗣嘛?大夫人身边四个丫头,迎春,迎夏,迎秋,迎冬。迎春分派给了王芳,剩下了三个大丫头随侍左右。迎夏拿来了垫子,示意王芳跪在上面给大夫人行礼,接过迎秋端过来的茶水,王芳恭敬的给于青莲行礼敬茶。
“妾王芳恭请夫人喝茶。”
连声音都是这么娇弱,大夫人的英气的眉毛更是蹙成一团。举着滚烫茶水的王芳,支撑不住,手不住的抖啊抖,连带茶杯咔咔的响。这么久都不接茶水,以为大夫人故意给的下马威呢,低着的头,忍不住委屈的眼泪叭叭的往下掉。
看大夫人盯着王芳沉思不语,也不接茶水。迎冬忍不住小声提醒:“夫人。。。”
被打断沉思的于青莲面不改色,这才接过茶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就放下了,给了一个红包给王芳。
“既入华家门,得守华家的规矩,不要整日哭哭啼啼的,让人看了丧气,好好调养身体,早日为华家诞下子嗣才是正事。”
“谢夫人训诫,妾记住了。”
迎夏递上一副蕉叶联,“这是给你的训诫蕉叶联,挂在门厅吧。起来吧。”
迎春扶起腿脚发麻的王芳,看着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王芳,大夫人更是连连摇头暗暗叹息:不应该由着老爷的,这样的身子,除了年轻貌美些,有什么用啊?
一挥手,“你们回去吧,迎春,伺候你家姨娘用早饭吧。”
迎春对着大夫人微微一行礼,“是,夫人。”
王芳也依葫芦画瓢,对着大夫人行礼:“妾告退。”
到了西厢房,乘着迎春张罗饭食之际,王芳打开蕉叶联。芭蕉叶子上写的是,上联是:鹦鹉面前休多语,下联是:小人身边须慎行。
王芳还是识得几个字的,看着上面的意思,是告诫自己作为小妾这种特殊身份的人要有自知之明,谨小慎行,不能多言冒语,不该说的千万不能乱说,免生误会或遭来不必要的麻烦。自己的人生,一辈子只能卑微的过活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想到这里不禁面露苦笑,黯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