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六点钟。
沐尘雪睁开眼睛看着屋顶的吊灯,看了一会后,坐起身摸了摸有些眩晕的脑袋,摇了摇头,记忆有些回笼,她记得昨天在晚会上她喝了几杯颜色很好看的饮料,喝着喝着就晕乎乎的睡着了。
看了看周围熟悉的环境,她回家了,她怎么回来的?为什么完全想不起来?
揉了揉太阳穴,脑袋有些隐隐作痛,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大嘴猴睡衣,忽然感受到胸前空荡荡的,蓦然间,想到她的衣服被换过了!
紧张的拉开睡裤看了眼,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还好内裤还是昨天那条,拧巴着眉,沐尘雪看了一圈也没见昨天穿的那件礼服和那件透明肩带的胸衣,正要去卫生间找找,忽然门从外面打开。
沐尘雪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看过去。
看着推门而入的男人,沐尘雪感觉身体忽然涌上一股凉气,诧异的眨巴了下眼睛,确定不是幻觉,结结巴巴的说了句:“大,大哥。”
“恩!”东方瑾冷冷的从鼻音里溢出一丝声音,棱角分明的脸庞动了动,脸上的表情不喜不怒,让人窥探不出他的情绪,走至床前停下,站在床边伸手把手中的杯子递了上去:“蜂蜜水,喝吧!”
“哦!”沐尘雪说着接过水杯,乖乖的把杯子中的蜂蜜水一股脑喝完,看着还站在床边不动的东方瑾,将杯子递回去然后绕过他:“大哥,我上个厕所。”
说完穿上拖鞋一路跑进了卫生间,彭的一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东方瑾拿着空了的玻璃杯立在床前,直到卫生间的门关闭才收回视线,找了张椅子坐下。
沐尘雪靠在门后拍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天哪,她昨天穿成那样出去不会被大哥给看到了吧!
一想到这个沐尘雪就有一种想撞墙的感觉,走到洗漱台打开水龙头捧了两把水扑在脸上,拍了拍脸拿起牙膏牙刷和杯子开始准备刷牙。
将水杯注满水,挤好牙膏开始心不在焉的对着镜子刷牙,刷着刷着沐尘雪忽然注意到自己的头发。
她的头发被人给松开了,前面垂下来的长发还微微有些卷着的弧度,是昨天编发留下的印记。
随便的上下刷了几下,簌了口放好牙刷牙杯,在卫生间看了一圈也没找到昨天换下的礼服,皱了皱眉打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看着没走坐在她书桌前的东方瑾,沐尘雪连忙走了过去。
东方瑾修长笔直的双腿架在书桌上,坐姿闲散,灰色的高级定制休闲服套在他身上硬是被他穿出一种矜贵高冷的范儿。
看着双手交叠在腰间的东方瑾,沐尘雪睁着一双潋滟有神的眼睛,想了想轻声问道:“大哥,昨天我怎么回来的,还有....那个,我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是谁收拾的啊?”
东方瑾眉目微敛,抬头看着沐尘雪,声线沉冷:“昨天,你还记得自己干了什么吗?”
沐尘雪一见他这表情,立刻知道这是她家大哥要动怒的节奏,仔细的想了想她昨天做的事,难道她在自己断片的那段时间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东方瑾不是个轻易动怒的人,一旦他动怒沐尘雪这心里就忍不住有些发怵。
想了又想,小心翼翼的看了那坐在椅子上的人一眼:“大哥,我应该没做什么吧?”
东方瑾见她对昨天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心里失落的同时不由得松了口气:“谁让你在外面喝酒的?”
东方瑾面上带着厉色,声音冷硬的质问。
沐尘雪被问的有些懵圈,她——喝酒!?
再次仔细回想了下,她昨天也就喝了几杯颜色很好看的饮料并没有喝酒,难道她喝的不是饮料而是酒。
难怪,昨天她零零总总喝了有五六杯那种酒。
“我刚开始尝的时候感觉甜甜的,还以为是饮料就喝了五六杯,其实也就几个小半杯总的来说也没多少。”见东方瑾的脸色越发冷冽,说到后半句沐尘雪赶紧为自己解释了下:“大哥,我真不知道那是酒!”
听着沐尘雪的解释,东方瑾面色缓和了些,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疾言厉色:“不是大哥不让你喝,出门在外你一个女孩子家总归是不太安全,懂吗?”
沐尘雪立即小鸡啄米的点了点头,顺着这句话道:“我知道了,对了大哥,昨晚谁给我换的衣服啊?我那礼服还有鞋子都哪去了?”
东方瑾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墨玉扳指,思忖了会儿,漆黑深邃的眼眸深深的看了会沐尘雪,把早就准备好的理由说了出来:“你昨晚刚回到家就吐了一身,没办法,只好给你换掉衣服顺便擦了下身上的呕吐物。”
沐尘雪只感觉五雷轰顶像是被雷给劈了一样,眼角抽了抽。
这事还能这样处理?
听上去确实挺无奈的,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舌头:“大哥,我,我都这么大了,你怎么不弄醒我?”
东方瑾一愣,挑了挑眉:“要是能喊醒,大哥用得着做这些吗?还记得你小时候上厕所不都是大哥帮你擦得屁股吗,现在知道和大哥害羞了?”
说着凉凉的斜晲了沐尘雪一眼,再次出声警告:“大哥没嫌脏就不错了,记住,以后再别碰酒了!”
“......”沐尘雪无话可说。
心里暗道以后喝东西之前一定要搞清楚喝的是什么,打死她都不会再碰酒这东西。
大哥这人有深度洁癖,能不辞辛苦把喝醉酒的她接回来家,又亲力亲为的照顾她连吐脏的衣服都给处理了她还能怎么说!
按理说她应该感谢他来着,可她就是说不出谢谢那两个字。
什么小时候给她擦屁股,小的时候那就还是个孩子,能一样吗?
再过半年她就满十八周岁了,正式步入成年人的行列。
沐尘雪忽然很想抽自己两耳刮子,没事喝什么不好偏偏喝了酒。
此时她想起了丫丫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现在这句话送给她大哥正合适。
凌丫丫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就话就是,偶无法理解这人的脑回路是咋整滴,怎么能在思想的境界上这么有‘觉悟’!
眼下她也无法释怀,摆了摆手沐尘雪捂脸遁走。
看着落荒而逃的沐尘雪,东方瑾欲笑不笑的弯了弯嘴角。
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美景,素来幽深的眼神晦暗不明。
沐尘雪出了房间直接去了洗衣房,看着晾在阳台上的礼服嘴角抽了抽。
大哥居然连她吐脏了的礼服都洗了,自动补脑了一幅东方瑾把脏礼服放在水槽内冲洗的镜头。
光是想象东方瑾高冷着一张脸纠结的深蹙着眉头,用他那从来不占一丝灰尘的金手去搓洗衣服的画面沐尘雪就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嘶,还挺疼!
确定不是自己还没睡醒梦沐尘雪松了口气,看来昨天她真的吐了。
一想到东方瑾还给她擦了个澡沐尘雪就感觉脸色有些发烧,心塞的一阵一阵的。
看了眼晾在衣架上的胸罩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会儿乱糟糟的心情,再次走出那洗衣房的时候沐尘雪的表情自然了许多。
表面恢复以往的沉静,脸上的表情平淡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心里则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不要介怀,那是自己的大哥,是像姐姐一样的存在。
就如大哥所言,从小光屁股的样子都见多了,没什么大不了!
虽然沐尘雪无数次的在心里这样催眠自己,总之来说这一天过得还是格外心塞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