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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爵赏时分封落定,相照影夜曲犹清。

初,曹彦约为湖南转运判官句当,会江南旱蝗大起,诸州之中乏食,是岁饿死者甚众。曹彦约酌情决策,发廪司中储粮减价赈恤饥民并免其税役,百姓因之得济。时转运司中判官郑累,伺间平价以鬻,掊其贪污所取悉数入己,事发,郑累被斩,转运司中与之相厚善者多因被之系累。朝臣中有好事者,籍此作为口实,诉于史弥远,且上表于宁宗请加罪曹彦约。翌日厅事之中,宁宗见表大怒,即欲加贬降,且欲遣使往廉之。其时也,朝中群臣多有论列。史弥远因曹彦约从学于朱熹,是以知之甚详,上表力保方使得免。曹彦约微闻之,急赴临安往谒丞相府拜谢,史弥远以良言抚慰其心甚久,曹彦约流涕,因之寻悔不已,以此深知人言之可畏。近日,会军校自临安携金千两归,悉为王居安临行俾其奉还昔日所赠,曹彦约为之折服,叹曰:“简卿虑事之周,吾所不及也。”

时值嘉定四年正月,上遣中官来郴州传宣旨意,宁宗览奏表报闻,诏谕擢拔军中卓越之将,曹彦约以隆兴知府兼领荆湖南路安抚使,王守中知衡州兼江陵府都统,廖知简加衡州通判,周管重、王文涛、李呈斒为衡州团练副使,赵彦斌进秩为亲军步军都虞候,萧瑞竹进衔位为兵部起居郎,其余诸将亦皆因功进官有差。萧瑞竹以嘉泰元年进士投笔从戎,缘王居安所举荐,史弥远闻其多智,是以欲加召用,宁宗赐其本科出身。曹彦约率众将承迎叩拜谢恩。午时,曹彦约设盛宴厚遇来使于帐中,众将皆与焉。比及薄暮时分,曹彦约亲送来使至宅邸,与语多时。归,曹彦约喜而置酒,与王守中为诸将士庆功,邀全军将士来同饮,无令一人有遗漏。曹彦约亲执觞酌之属为有功者致酒,与众人极量共饮至欢醉。

其后,来使淹留军中三日,欲归,曹彦约遣萧瑞竹率兵护送使者还临安。萧瑞竹奉命即行,于军中精选骁锐百人。是夜,萧瑞竹即手书简札,使小校交付廖知简转送陆登。翌日临别,曹彦约以金六百两相赠以资沿途费用,使者笑而纳之。出大营十里,二人话别,使者乘舆将行,萧瑞竹衣青衫骑健马,回首相揖挥泪,其后,随众人经东北而去。

廖知简遣军士归大营报谢,陆登见众见擢,甚喜,未几,见萧瑞竹书曰:“明公钧鉴:如今日晚辈身在军旅,日日汲汲于四方事务,非为日后显达,苟以尺寸之劳适合朝廷之所宜尔。展效报国之后,晚辈未敢忘旧,每以明公仁德及眷遇为念,于兹领命赴临安之际,提笔忐忑,契阔之间,书不尽言,望公珍重。”陆登阅毕,欣然一笑。其时也,薛信封遣人来,言蒙古近日厉兵秣马,似有进兵金国之意,因欲以书密报永阳郡王。初,安从引众人出东胜州时,因藏兵器于行囊之中,险为金国侦逻所执。近至西夏,安从率随行壮士奋剑力战,众人始得脱走,然伤者甚多。其时也,金国密置巡逻官兵于举国通达之路,为安妥计,薛信封请陆登代书信笺,遣人进呈杨府以资国家用兵为备。

有道是:雨多愁丝,人间相见时短,泪无寻处,多少顾影时光。今遇事务紧急,陆登俄召玄和至,欲其翌日赴京,玄和应诺。是夜雨寒甚,玄和置之不顾,来与小乔辞行。灯红照影之下,玄和轻步走入闺中暖阁之时,小乔正在倚枕听琴,见玄和衣衫尽湿而入,急命紫嫣煎茶,又唤玄和趣前附火就暖。少顷,小乔有问,玄和告之以实。数月之间,二人厮守有加,值此行将春暖花开之际为别,小乔心有所不怿,是以闻言垂泪。移时,玄和见湿红枕,笑问:“雨湿耶,泪湿耶?”小乔答曰:“非雨也,非泪也,落红年年不逐,岁月斑斑流景。”玄和闻之,不愿遽去,遂与其焚香对坐,是夜,紫嫣抚琴,玄和温言,小乔寡语。翌晨寅时,夜雨既晴,曈昽初起,玄和告辞,小乔微叹起身,以缓笔赋词《诉衷情》于缣素之上,词云:

春光可时雨先声,归鸟若知情。

红袖卷帘清影,书音墨半泓。

香冉冉,语卿卿,两盈盈。

寒来暑往,今雪霏霏,明日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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