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弼把此事的前因后果讲完后,也是在疑惑,大哥怎么会知道的呢?
瑞弼虽然心里疑惑,但也不敢多问,随即想到自己私拆信件,擅自做主,肯定惹得大哥不喜,一顿家法定然是少不了的了。反正是要挨打,还不如问问大哥如何知晓此事。难道又有媒婆上门了。
瑞弼大着胆子问道,“瑞弼不该擅自做主,私拆大哥信件,请大哥重则。却不知大哥怎会知晓此事。”
瑞城没想到瑞弼居然还敢来问自己,也不生气,说道:“为兄昨日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你轻薄了一位姑娘。”
“什么。”瑞弼听完,吓得为之一振,脱口而出。心想肯定是李秋水来告黑状的。女子名节多么宝贵的东西,他实在想不出为何要做有损自己清誉之事。
瑞弼抬头望着大哥,刚好触及瑞城冰冷的眼神,吓得赶忙低下头,心想,大哥难道相信李秋水的话了,心里暗暗骂道怎么会有这么恬不知耻的女子,实在是闻所未闻。
算了,就算被大哥打死自己也绝不会娶这种女子。瑞弼心里打定了注意,没有了前面的紧张和不安。坦然道,“大哥相信她的话了。”
瑞城收到信第一反应,也断不会相信瑞弼敢做这种事,但是既然有人写信给他,其中必有缘由。听到瑞弼把前因后果说明后,心里暗笑,我家小弟仪表堂堂,器宇轩昂也难怪会有姑娘如此主动,心里自然是偏袒自己弟弟的,既然会有姑娘自损清誉,那瑞弼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对这位李姑娘到底何意。
故而反问道:“你说呢?”
瑞弼害怕大哥相信李秋水的一面之词,急忙澄清:“大哥,瑞弼对此女子没有做过任何越举之事,更没有对她有过非分之想,此女纯属一厢情愿,与弼儿无任何关系,还希望大哥成全小弟。切勿相信她的谎言。”瑞弼实在是憎恶李秋水,提到她更是激起自己反感的情绪,也全然不管大哥听了会有什么反应。
“掌嘴。”冷冰冰的两个字传入瑞弼的耳中,结果也在瑞弼预期之中。瑞弼听了大哥吩咐也不敢再多想,抬起左手狠狠地扇到自己的左脸上,力道之重,顿时脸颊出现五个手指印。瑞弼心里暗道,好痛。但痛归痛,大哥没有喊停,自己也不敢迟疑,双手不停的左右挥动在脸颊上。
跪了这么久腿也痛、脸也痛、手也痛,现在全身都感觉到痛了。大哥都不知道心疼我了,心里是越想越委屈,下手也越来越重,打了才二十几下了,左右脸颊都肿了一指高了,刚才还白皙的脸颊现在红的像一个红扑扑的大桃子。
瑞弼心想,大哥怎么还不喊停,这是想要打死自己的节奏吗?
“停。”瑞城看着瑞弼高高肿起的脸,刚才还英俊不凡,清新脱俗的脸一眨眼已全然没有刚才的美感,心里也是不忍。
瑞弼如获大赦赶忙停止挥掌自罚,现在不止脸肿的难看,双手也肿了,轻轻碰一下都痛入心扉,都想不出自己刚才怎么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看样子礼仪典礼都忘了,背......”瑞城觉得有必要好好教导一下他的言行举止了。
瑞弼一听大哥这是对自己刚才的言行不满意了。马上应声道,“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傲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
“明白什么意思吗?”瑞城知道瑞弼这些都懂,还是应该提点一下他,让他长长记性。
瑞弼想也没想马上脱口而出:“凡事都不要不恭敬,态度要端庄持重,言辞要详审而确定,这样才能使人信服。傲慢之心不可以滋长,欲望不可不加约束,意志不可以自满,欢乐不可以走向极端......大哥,弼儿知道错了,弼儿甘愿领责。”瑞弼明白大哥为何要考他礼仪.典故。自己刚才确实冲动,不沉稳,对李秋水出言不逊,这件事情处理的也确实欠考虑。理应被教训。
瑞城看到瑞弼的反应也知道小弟这些道理都了解,怎么会一触及情感方面的问题就六神无主、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现在弼儿已经24岁了,自己像他这么大,轩儿都两岁了。瑞弼这些年乖巧懂事,也确实让自己少操不少心,却唯独忽略了他的婚姻大事了。暗自懊恼自己这个大哥做的实在是不合格。
瑞城也无心再跟瑞弼说清道明,抬眼看了瑞弼,心想你这个蠢东西,想着又来气,是要好好教训他,要不胆子是越来越肥了,冷声道:“滚去知错堂领三十鞭子。你既然那么喜欢翻看信件,那就把李老爷写的信再写一千遍。”
想想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实在没空再教训他了。弼儿既然不喜这位姑娘,还是要自己出面跟李老爷把情况说明,也免得再生出误会。
现在去知错堂,自己在大哥这里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大哥到底是怎么想的,会不会真把李秋水指婚给自己。心里满是疑惑,开口还想再问:“大哥。”
“闭嘴。”瑞城心里想好怎么处理了,没心情再跟他多说,径直走出了紫薇苑。
瑞弼看着大哥走出了紫薇苑满腹的疑问和委屈,大哥到底什么态度。
心里再是不安,腿脚也不敢迟疑,跪了快一个时辰,膝盖也酸麻难耐了,缓慢的抬起腿,也好趁这个空档让双腿伸展一下,顾不得脸上的肿胀,也无心理会自己这个模样会不会被别人看见。抬腿往知错堂走去。
知错堂,云伯已经等候在此,每次大哥不亲自教训,都是由年长的总管云伯来长刑。云伯是还是照顾爷爷的老人了,在府里人人都对云伯敬畏有加: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
来知错堂领责,云伯也不敢太过放水,三十鞭下来,背上也渗出了血珠,动一下都牵动着全身的神经,疼的瑞弼真的不想动了,也只能咬牙坚持走出知错堂。家里规矩,但凡犯错领责后还要在大哥跟前谢罚,已是知错,如无特别事件规定,回房还要跪省三个时辰,未经大哥应允也不许搽药,不许用内力疗伤,家里规矩,既然错了就是要让你痛着,只有痛着才能时刻提醒着自己别犯错。
瑞弼忍痛跪到瑞城书房,心里还惴惴不安,大哥到底如何处理这事的呢?
瑞城看到恭敬跪在书桌前的瑞弼,瑞城想想还是别让瑞弼提心吊胆了。
告诉瑞弼他已书信一封给李老爷,告知其中误会和缘由,也对瑞弼处理方式表示歉意,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毕竟按辈分上来说,这位李姑娘还要高自己一个辈分,是断不可能成为瑞弼妻子的。希望李老爷也能好好的劝说一二。
瑞弼听完大哥的话,嘴角止不住的轻笑出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背上的伤也不觉得痛了。连忙说道:“多谢大哥信任。”瑞城看着瑞弼那副孩子心性的表情,心里也泛起一阵涟漪。“滚回去吧。”瑞城开口道
“大哥,可不可以别罚弼儿抄信件。”瑞弼开口为自己求情,想想自己都这么大了,还罚抄,还是罚抄别人的信件,大哥怎么把自己当小孩子处罚了。
“那就再抄一百遍弟子规。”
“呃.......”瑞弼没想到大哥真把自己当小孩子了,这要是让弟弟们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笑我,算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自己什么时候在大哥这里讨饶讨到过好。还不是每次讨来的都是加罚。自己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瑞弼谢大哥加罚。”瑞弼心里委屈,嘴上可不敢再表现出来。还是恭敬的领责吧!总算大哥向着自己把这件事情处理了,心情也大好。
瑞弼退出大哥的书房,回到自己的松雅居,进门看见一个17岁左右的少女,一身丫鬟装扮的她朝瑞弼走来,刚想说话,看到瑞弼脸颊红肿,额头布满汗水,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大少爷罚了二少爷了,赶忙欠身问道:“二少爷没事吧!”
瑞弼在丫鬟李兰面前早已没有了受罚后的羞涩,回道:“我没事,我先去书房,你先去忙吧!”
李兰来东方家已经五年了,早已知道府里的规矩,现在受罚回来,还要去书房跪着反省,她也确实心疼他家少爷,每天一大推的琐事要让他来过目、需要他交代,做错一点事就受到大少爷的训斥和责罚。她是真想替他家少爷做些什么,可是又什么忙都帮不上。“二少爷,你先歇一下吧!这里有几封信件.......”
“再重要的书信也得等我出来了再说,你莫不是又忘了吧!”瑞弼知道李兰这是心疼他,但心疼归心疼,规矩还是规矩,怎可还敢从中偷奸耍滑。
几年前,瑞弼刚接手府里的事情,很多事情处理不好,闹出很多问题来,难免会被大哥惩处。
一次瑞弼带着瑞婉出府置办物件,那时瑞宇很少出府,自然兴奋非常,这也吵着要买,那也嚷嚷着要吃,可能东西吃的多,吃的很杂乱,才刚回到府,就上吐下泻,吓得瑞弼手忙脚乱,后面瑞秦开了几服药吃了也就好了,大哥当日刚好去陈家附上没有回来。
李兰猜到了这次大少爷肯定会责处瑞弼,就赶忙拉着他到房间,拿出两个棉质的厚护膝,非让他戴在膝盖处。说这样长时间跪着,膝盖也就不那么难受了。瑞弼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就应了李兰的话。想到大哥这次肯定不会饶了自己,还是让自己少受点罪吧。
正如李兰所料,瑞城回来后确实生气,罚瑞弼在紫薇苑门口跪了两个时辰,跪在太阳下,让他大汗淋漓,但瑞弼好在有护膝包裹着,自然膝盖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在后面的几次受罚中,瑞弼都偷偷的使用护膝护着自己的膝盖,但是好景不长,再完美的事情还是会东窗事发。
被大哥知晓后,那时正是夏日,大哥罚他退去长裤在紫薇苑门口跪了三日,地上被太阳烤的皎阳似火,除却如厕,两个时辰丫鬟李兰送杯水,瑞弼跪在地上纹丝未动。那三日大哥都没有理过瑞弼,甚至都没有冷眼看过一下,这才让瑞弼知道再严重的责罚都不及大哥对自己的置之不理、漠不关心。
三日受罚完后,瑞城让瑞宇制作了一种专门罚跪的紫檀木墩。此木墩宽高为一尺,长度为两尺,跪在此木墩上,刚好可以扶胯在书案上,跪在木墩上,身后方放一个一根筷子粗的木棍,木棍上印有一种不干的染料,如在罚跪中有任何的身体浮动或小动作,衣服上就会沾染染料,这样就可以看出在受罚过程中有没有怠惰因循。
此木墩每个弟弟一个,让他们都各自放在书房,对于这些弟弟他们都很少使用,因为只有使用过的瑞弼才明白,那种感觉难受知自。
只有瑞弼现在受罚都不离左右,大哥没有发话赦免他,瑞弼也自知自己作为兄长没有做好表率、以身作则、实在该罚。
“兰儿知错。”李兰也知道是自己弄巧成拙才害的自家少爷受苦,自悔无所复及。
瑞弼现在心情颇好,也不愿再让自家丫鬟难受,微笑着拍着她的头道:“好了,别再有下次。”
李兰看到瑞弼的笑容,心里感叹道,脸都肿成这样了还笑得出来,不过我家少爷笑起来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