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城看到爷爷对自己的失望和指责,全身的颤抖和疼痛感却一下被前面的这句话给覆盖了,他居然让爷爷失望了,作为家里的长子长孙,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以后担负的使命和压力,爷爷对他如此的严苛,也紧紧是爱之深责之切,而自己竟然不孝,惹恼爷爷气怒,自己实在该死。
瑞弼看到大哥还端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一动不动,犹如木雕一样的跌坐在那里,也着实吓坏了瑞弼。
“大哥,弼儿这就去找爹爹来帮你求情。”瑞弼说完这话就想起来,瑞城从自责中清醒过来,赶忙开口阻止道。
“跪下,哪也不许去。是大哥的错,大哥就该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爷爷的处罚大哥就该自己承受。”瑞城转头看着瑞弼说道。
瑞弼当年才九岁,但他也知道,在爷爷面前不可能能讨到饶,找爹爹无疑不是罪加一等,但是这次爷爷的惩罚对于才十二岁的大哥,他能接受的了吗?娘亲看到了,到时候该多伤心,爷爷为何如此狠的下心,心里满是不平道:“爷爷坏,居然这么狠心。”
瑞城扬起手掌就往瑞弼的脸上招呼过去。“再让我听到你敢毋庸置喙尊长,你的皮就别想要了。”
瑞弼捂着脸颊,嘟着小嘴,委屈道:“弼儿知错了,弼儿再也不敢了。都是弼儿害了大哥,弼儿和大哥一起受责。”
“你跪候在旁边就好,大哥的错,理应大哥自己承受。”瑞城看着瑞弼,生出一丝心疼来,做大户人家的孩子就是如此,锦衣玉食,看着表面光鲜,实际却出不得一点差错,每条路、每个年龄段都是固定好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样的人生是喜是悲也不从定义了。
瑞城低下头看着面前的流连壳依旧深深的插入了双膝处,还有殷红的血少量的渗出,瑞城也顾不得疼痛,重重的跌跪上去,瑞城暗自咬牙,眉峰紧拧成一团,冷汗涔涔而下,双手也深深的插入流连壳中,整个身体浮跪在流连上,流连壳本身的弧度也被瑞城的身体重量压平,平铺在地面上,承受着瑞城的身体重量。
流连壳还是比不上荆棘,荆棘刺细,密密麻麻分布着,而且年久的荆棘更是刺锋利,犹如万千的细针插入身体中,还会因此而断在肉体中,受完罚在一根根挑出来,犹如再一次受罚。那种细微而又钻心的疼他虽然没有体会过,但是也没少见到过。爷爷对自己的责罚还是减轻了不少。毕竟当年的瑞城也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流连壳的果壳坚硬,刺相对也没有荆棘的锋利。疼痛感也没有荆棘带来的那么重,但是流连壳的刺是从上到下逐渐变粗,身体插入进去明显要比荆棘的伤害面更大,持续的疼痛感更甚,瑞城想着刚才爷爷严重的话语,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暗自隐忍,告诫自己,切不可再让爷爷生气,不能再让爷爷失望。身体带来的疼痛也就慢慢的淡化下去。
好不容易坚持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瑞城也慢慢的适应了这种疼痛,原来身体再疼,只要意志坚定都可以承受的住,瑞城暗自心想,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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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城浮跪在流连壳上,地上氤氲着大片的血迹,身体也止不住轻微的颤抖,面容却舒缓了很多,见爷爷不问话,瑞城也不敢吭声,一边隐忍着身体的疼痛,一边揣摩着爷爷的心思。
东方寇看着面前的孙儿,心里也是心疼的紧,看着他的表情,定然是刚才自己的话对他的打击更大,以至于现在能如此的乖巧中还夹杂着隐忍。
“现在能好好回话了吗?”东方寇站在瑞城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
“城儿知错,城儿不该带着弟弟偷懒逃避练武,不该私自跑去河边嬉戏,不该面对爷爷的问话,支支吾吾,口齿含糊不清,不该意图逃避责罚,不该在弟弟面前放浪形骸,都是城儿的错,请爷爷责罚。”瑞城早就想好了自己的错处,所以说出来也就一气呵成,再不敢有半分吞吐。
“何为七教。”东方寇问道。
爷爷亲自教过自己,瑞城赶忙回道:“所谓七教是:上敬老则下益孝,上尊齿则下益悌,上乐施则下益宽,上亲贤则下择友,上好德则下不隐,上恶贪则下耻争,上廉让则下耻节。”
“所谓何指。”
“教育世人应该,敬老、尊齿、乐施、亲贤、好德、恶贪、廉让七种道德规范。”瑞城回道。
“你要时刻保持这种方式来严格要求自己,以后更需要严格的管理这个大家族,弟弟们犯错更不可姑息,更不可存妇人之心,严苛的教育胜过一味地纵容,你可明白。”东方寇教育道。
“城儿明白,城儿以后定会严格的要求自己,做好表率,带好弟弟们,绝不给家族蒙羞。”瑞城眼神坚定的看着东方寇,斩钉截铁的回道道。
“嗯,不愧是我东方家的子孙。”东方寇含笑道,扶起跪在地上的瑞城。
瑞城缓慢的起来,身体的承重感明显减轻,双膝和手上的流连壳也贴服在身体上,东方寇扶着瑞城坐在椅子上,轻声细语道:“城儿痛了吧!爷爷给你取掉替你上药。”
“都是城儿应该受着的。”瑞城听到爷爷如此温柔的问话,刚才还意志坚定的自己,面对面前这个自己尊敬有加,细心教导自己的爷爷,眼角湿润,抿着小嘴,心里却异常的温暖,犹如吃了蜜一样,心里甜滋滋的。全然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
“委屈了,爷爷责罚过重了,但是东方家的孩子可不能惯出这个毛病,以后谁要是还说话吞吞吐吐,一律用此刑罚,不容姑息。”东方寇严肃的说道。
“城儿带头犯错,理应受罚,不敢委屈,惹恼爷爷生气,都是孙儿的错,爷爷不要不管城儿,城儿以后都乖乖的。”瑞城眼角泛泪看着东方寇。
“嗯,痛了吧!擦点药过几天就好了,这两天就不练武了,好好做做文课,把那几个小的给我看好了。再敢惹祸,我拿你是问。”东方寇一边轻声轻语的对瑞城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把瑞城膝盖上插入的流连壳缓慢的拔出来,看着瑞城紧皱的双眉,和痛苦的表情,东方寇的心里被揉捏的一阵悸痛。
“城儿紧遵爷爷教诲,孙儿不敢再有违,一定严加管教弟弟,不敢枉顾家里的规矩。”瑞城看到爷爷如此说话的表情就知道爷爷已经不生气了,但是想到刚才气恼了爷爷,自己心里也是暗自的骂自己不听话。
东方寇拿来伤药,缓慢的给瑞城涂抹上,那膝盖上的血都已经凝固,看着确实让人心疼。好好地一个孩子,自己一直归隐山林,好难得回来一次就这么严厉的责罚他,心里也是不好受。但东方家的孩子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更何况他身为长子长孙承受的更有比别人多,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经过瑞城的这次受罚,东方寇也因此制定了这条家规,但凡东方家的孩子或是弟子回话支支吾吾,吞吞吐吐,一律跪流连壳一个时辰到五个时辰,东方家的孩子也都非常的乖巧,引以为戒,没有谁还敢回话支吾不清,也因此东方家的流连树是越长越茂盛。但唯独瑞业是记吃不记打,跪流连已成为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