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家的新郎官险些被杀的消息,如一阵凌厉的北风一下子传遍了多事之秋的洛阳。以致传成了几个版本,总之,有解气的、有恐慌的,更多是在饭后茶余说故事的。
本来司马师一下子把司马昭父子提拔起来,已经触动了很多人的神经,这下子司马炎在小桥头险些被杀,不仅如此,他一怒之下下令把几个盗匪活生生的砍死了。无疑,把看似平静的洛阳沸腾起来。
司马炎回到“太傅”以后,他将马缰绳人给一个士兵,见张二没在府门,大声叫了起来:“张二!”
稍微,等了一下。
张二从茅厕里跑出来应着:“将军,我来啦……”他跑到司马炎近前一看,大吃一惊,见司马炎身上有血渍斑斑,他知道这是出大事了:“您这是?”
“老子遭王爽的暗算了!你多派几个人去小桥,哪还有咱们几个受伤的弟兄。盗匪死了的,在河边就地埋了。咱们的人抬回来,死了的弄棺材。”
张二虽说是管家司马炎看门护院侍卫,统归他负责日常管理。张二一刻也不敢懈怠,忙着张罗人去了桥头。这边又赶紧安排丫鬟为司马炎烧水洗澡。
司马炎泡在大木桶中,他怒气还未消散。
两个日常使唤丫鬟给他搓着肩背,他脊背双肩还有胸前长着有棱有角腱子肉。要不,盗匪怎么没伤着他呢?另两个丫鬟是张管家临时派来帮忙的,她们抱着带血的袍服往外走。
司马炎见自己的新军服,因为方才打了一仗弄成了龌龊不堪,有些觉得可惜,不过,他还是下话说:“你们把这军服,给老子扔了!洗干净了穿着也晦气!”
丫鬟应声出去。剩下的两个丫鬟年纪不大,因为是新招来了,不习惯给男人洗澡,面带羞涩,她俩动作不仅迟缓,弄得司马炎浑身上下不舒服。他自己往脸上撩了撩水:“好啦。你们出去吧。”
两个丫鬟像两只放出鸟笼的小鸟,可算解脱了,她俩二话没说,快着脚步走出屋去。那时洗澡一般都是在自己睡觉的屋中,只是搬来一个大木桶就可以了。所以,在豪门候府做一个丫鬟也有诸多考验。
司马炎穿好原先校尉军服,他伸伸胳膊,晃晃脑袋,侧耳一听,外面传来脚步。
张二点头哈腰进来请示:“将军,方才,我自作主张,我派人去买了一口棺材,我觉得吧,咱这太傅马上就要大摆筵席,开婚宴。弄一个棺材进来有些晦气。干脆把咱那死的弟兄直接入棺,找个好地方埋了。”
司马炎一听张管家说的在理儿:“张管家这事儿,你办的不错。记着,死了的,以后有家人来了,多给些抚恤。”
“小的记下了。”
“司马炎,司马炎,你没事儿吧!”
院子中传来京兆公主叫喊声。
琼芝还是快步先进了屋内,一脸苍白急的风风火火:“听说,你人没事儿!”
司马炎见了琼芝他脸上才露出笑意,见姐姐,姐夫,翠红也都进来了,对着众人哈哈一笑:“我没事儿!好着呢!这点小事儿,把大家都招来了。”
甄德脸带愁眉:“兄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分明是想要你命哪。”
哼哼!:“老子命大着哪!”司马炎说完突然想,对张管家交代:“你立马派人去找诸葛绪,让他再派两百个弟兄。我就不信了,在洛阳还有人敢找我的麻烦。”
张管家应声要走,司马炎又把他叫住:“等等,再加五十名,给我姐甄府也派兵护卫。”
甄德一听司马炎要给自己的甄府派兵站岗,顿时眉开眼笑:“甄府,可怎么敢劳驾兄弟派兵。”他嘴上说的是反话,心里却是十分高兴,因为一个府邸有士兵站岗,在洛阳是一个身份象征。他在郭太后看重时,磨叽了几次要几个士兵看家护院。太后说他用不着,意思是说他命还不那么值钱。汉律规定,私人是不可以招募士兵的,可司马炎他有兵,送给他这就另说了。
京兆公主见甄德在哪儿假惺惺说话,她小脚一抬,从后面轻轻踢了一下丈夫的屁股:“你往后出门,可以带上几个士兵了。还搞什么假惺惺的客气。”
琼芝在甄府听到司马炎在小桥出事儿,虽说,司马炎本人无伤,可她心中还是万分牵挂与紧张。都说,这洛阳平安秩序好,竟在她们大婚之前,出了这种截杀的事儿。这真是物极必反,喜极生悲啊!
司马炎笑嘻嘻的没事儿,头脑冷静,又安排好张管家去了。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张管家刚出屋门,见贾充和司马攸几个人也赶来了。
司马芸人还没进屋就嚷着:“司马炎哥哥,你没事儿吧!”
司马攸进屋见哥哥在与大家谈笑风生,也走到司马炎近前问候:“哥,看你还好。”他虽然对司马炎一肚子怨气,一旦听说,有人截杀他,他心中也不是滋味。毕竟,他与司马炎有着血缘关系,担心哪能没有。
司马炎笑着对弟弟说:“我那会有事儿。可叫这么多人为我担心了。”
贾充在一旁问:“可知道是何人干的。”
“听说,那人叫王爽。”
翠红翘着脚在后面嚷着:“我们那次出事儿,也是他干的!”
“我饶不了他,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来!”
琼芝见司马攸把贾荃和灵儿也带来了。她知道司马攸总带着灵儿是想让家人默认他与灵儿的那层关系,可是司马家人对此,似乎是视而不见。所以,她忙着与贾荃逗笑说话:“妹妹,你和司马攸什么成亲?”
贾荃笑脸盈盈,心微微一动,她娘偷偷找人给她算了一卦,显示今年成婚有凶险,明年不错,后年更好。说她有王妃之象。也就是说,司马攸将来当个侯爷问题不大。她爹现在才是一个校尉,她将来有王侯的地位,哪能不在心中乐开花。
她小嘴带笑:“许是,明后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