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我……”
琼芝骑在一匹红马之上,马鞍和脚蹬皆为银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身穿一件浅蓝色的袍服被风鼓荡起来。
甄府秋阳落照。
在佣人的小院子里从来也没这几天热闹。
既然给满城的侯爷和在位的大臣们送去了帖子。
京兆公主请了几位洛阳最好的裁缝,比着琼芝的身材量好。各式各样的绸缎布匹运来了几马车。几乎买净了各大布坊上等布料。式样裁好了还要缝制起来,也不知京兆公主从哪儿请来了那么多女佣,她们昼夜加班赶制。因为,需要赶制的衣裳实在太多。
羊徽瑜说了她要送十套,王元姬也是要送十套,京兆公主见此她也不能少了也是十套。司马炎见亲戚们都送十套,他当老公的更是不能少,一张嘴,他要送给老婆二十套。这个时候离婚期还剩不到半个月,几十套四季的衣服不能有重样的,可以想见这个不起眼的小院中会有多么忙。
琼芝吃了早饭与京兆公主一起过来,她见自己待嫁的新衣已经赶制出来不少,一件件整齐的叠好落在一起,等着检验。
她看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慢慢将眸光拂过每一件衣裳,灵犀移动出惊喜,对公主说:“姐姐呀,是不是太奢侈了。这些怕是我一辈子也穿不完了!”
“妹妹,你这是说的那的话。我算是看准备了,司马家这次就是要你嫁的风风光光……”京兆公主边说边看琼芝,她微笑的眉眼,俏媚的身子入骨的妩媚又糅合了几分灵气。
琼芝又怎么呢不得意起来,见公主也是白皙透明的肤色莹如美玉,她也是为自己的婚事整日操劳。在心中自是感激千万。
这时,京兆公主捡了一件大红色袍服,想让琼芝穿上试一试。
琼芝浅笑着说:“姐姐,这么多衣裳,我又怎么能试得完。”她说完抬眼又问:“姐姐。我们今日何不去太傅那边看看。”
“两日没见我弟弟,你就想他了?”
“姐姐,瞧你,总拿话敲我的心窝子。”琼芝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涌动起,想见司马炎的欲望,好在京兆公主很善解人意地随着她的脚步一起向外走。
二人刚要上马篷车,甄德带了几个家丁赶了过来,对着二人说:“相国差人过来说了,今后府里有人上街要带上随从。”
京兆公主上了篷车后头说:“好吧。”她转过头来又朝车夫:“你把车就赶慢点。”
琼芝坐在篷车内,见六七个家丁大步流星的跟在后面。
大街上又多了一道风景。古色盎然的京城,一大早熙熙攘攘的人南来北往,偶尔也有几辆车马而行,她伸手掀开蓬帘一个小缝,探头向外望去虽然说不上多么热闹,依然是景象繁华。
马篷车过了小桥隐约可以看到“太傅”了。
她俩才注意到有几辆前来送礼的车马不远一辆的朝着“太傅”方向而来。一辆辆车马装载的满满当当,有骑马押车的还有的后面跟随着士兵,距离越来越近,才见送礼的车马排成了长队。因为太傅没有后门,而车马又不允许直接进去,所以,礼品只有人抬肩扛……她眉间蹙起,轻轻一叹,哇塞,送礼的人多的不敢想象!
相国府送出的帖子二百余张,外地的也有几十张。官吏们接到了司马师发出的帖子,第一日都相互观望,要好的之间走动一下交流一下情况,等到第二日便有开始往相国府送礼的了。相国府不接让他们直接送到太傅,以致后来有人听说了,就直接把送礼的车马赶到太傅。
张二忙着满头是汗,他只管接下礼单,接一个唱诺一个,嗓子都有些嘶哑了。不过,看他还是满面得意的兴高采烈。送礼的负责卸车,司马炎调来的将士负责往府内运。
他见琼芝和公主来了,他露出一个万般辛苦的笑脸,希望二位主子理解他不能过来施礼,他点点头哈哈腰,手指指手里的礼单,意思是打过招呼了他实在是太忙。
琼芝和公主一前一后,侧着身子,进了“太傅”。在太傅院内的一角,礼品都在那分类堆放,有布匹、有银两、瓷壶之类林林总总的在泛滥成灾啦!她只匆匆望了一眼,蹙起的眸光越发地纠结起来,问身边的京兆公主:“姐姐,这送礼为何一车一车的送,做个样子不就成了?”
京兆公主一听笑了,对琼芝解释说:“你忘了,相国说,这次的婚事是一个试金石。现在朝中的形式很微妙。”
琼芝想想也对这事可不是能敷衍的,她看着礼品还在增多,忽然豁然开朗起来:“依我之见,有点像赌博押宝一样。”
“你这话,说到根本了。我以为呀,不仅是朝中大臣们在赌。这赌局,已经设了几辈子了。”
“照姐姐的意思,大家是都在赌,一个不能少!”
“怎么不是。”京兆公主比较她要清楚很多,从严格意义上说,从曹操建立了魏国的那天开始,天下就是魏,蜀,吴三分天下。而各国也无不是优雅尊贵地做着一样的事情,内斗。
事实上,琼芝早已经从司马师那里,她隐隐感觉到这种危机的存在。只是天气还不够寒冷,阳光也还灿烂,她一时还看不清楚是非曲直。起初,她是一个以局外人的眼光看待相国府,感觉这里是充满传奇的地方。而当她越来越走进这个传奇中以后她好奇心没了,却感觉司马一家人很亲切。
琼芝以为爱也是一种力量,爱可以超脱真实的。什么是最真实的呢,对她而言就是一种感觉,因为没有绝对的真实存在于世。
上苍很美好,仙山琼阁,洁净的微风……包容了道的了然。可她不是随时可以去的,她只能从书中找到天地之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