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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光脚的不怕没鞋穿

余惜研没有起身,婉约淡然的跪着道:“皇上,臣妇有一言要禀明皇上。”

韩正淳冷眼看着余惜研,不耐烦的一挥衣袖道:“准。”

余惜研微微地抬头,眉目冷清的视线落在那明黄色的衣摆上,不卑不亢的道:“皇上多子多女,除了韩晔,还有四子二女承欢膝下,享受天伦之乐。可是纯王爷只有一位父亲!纯王爷没有母妃的疼爱,今后,由臣妇来关心爱护王爷,让王爷开心快乐心无旁骛,以免的皇上劳心费力。”

磕了一个头,余惜研悄然站立,福了福道:“臣妇告退。”不再看皇上是何模样,面无表情的退后两步,才转身走向等在那里惊喜莫名的韩晔,一起离去。

韩正淳怔愣着,一时无语。他怎么会听不明白余惜研所说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一个他看不上眼的庶出闺阁女子,竟会有那么大胆子,敢指责他苛待韩晔。

想叫住她斥责一番,又不知从何说起。是说她胆大敢忤逆皇上?可是她说的字里行间却又没有错处。

还是说她不敬?可她礼仪周到进退有度。

凤眸深处有了一抹疑惑,不知将她赐婚给韩晔,是对还是错?

他对韩晔是不喜,是将对其母族的愤恨迁怒到他的身上。不在韩晔的身上用心,将他丢的远远的。只要不看见他,就不会想起初上帝位时,被外戚挟制那段憋屈的经历。

皇后看见皇上只是目视着韩晔夫妻二人,并没有再斥责。揣摩着皇上的心思,隧道:“过了明天他们就要离开盛都了,皇上,要不要留下他们再教导一番?”

一个毫无根基的废皇子,要磋磨还不是任圆任扁那。

此时韩晔半拥着余惜研,不疾不徐的已经走出了殿门,似乎对众人的态度混不在意。

韩正淳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心头,听见皇后的话,手指着他两的背影抖了抖,有颓然放下,对皇后说道:“不用了,光脚的不怕没鞋穿。”

韩晔要啥没啥,你在教导,能教导个什么出来?

对余惜研,韩正淳心里暗骂声:“真乃刁妇。”却也记住了这个儿媳妇。

韩昌的心头一片酸涩,深邃的目光遥望着离去的背影。这样的女子,为何没让他先遇到?如果余惜研做了他的妻子,不只是多了银钱上的帮助,稳固了帝位,更是得了一个贤内助,一个可以和他并肩的女人。有了她,自己坐上帝位,这盛都王朝岂不是更加昌盛繁荣

走出懿祥宫的时候,还对赵升道:“不是说那妇人从小在乡野长大吗,怎的胆子那么大?”

赵升陪着笑脸道:“余尚书有此女,不符外间传言,可见也是个好的,是二皇子有福了。也是皇上的福气,今后不必为二皇子操心了。”

韩正淳哼了一声,道:“余惜研,哼,干脆叫余惜晔得了。”

走出皇宫的宫墙,韩晔还是没有放开余惜研的手。微汗的手心,显示他内心的翻涌。

他没想到,婚前见过几次面的余惜研,总是清清淡淡的。他不觉得余惜研对他,会是如自己一样的一往情深。尽管洞房花烛夜有了鱼水之欢。可见余惜研还是很冷清的样子,还想着自己还需要努力,才能得到她的青睐,才能打动她的心。

没想到今天余惜研会为了他,敢面对皇上直言。

父皇对他的冷漠和无视,他虽然是愤恨不甘和压抑,却不会去抵抗。

二十一年了,他早已熟知皇室无情,冷暖自知。没人踩你几脚或是落井下石就是万福了,哪里还指望有人雪中送炭。

如今有人相护的感觉,就像旭阳高照,曾经冰封寒冻的心生了暖意。

在马车里,韩晔一手拥着余惜研的削肩,一手抚摸着少女粉嫩如玉的脸庞,狭长的凤眸深如海,凝视良久方哑声道:“研儿,今日之事莫要生气。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他们了。明日一过,我们就离开,鹿池洲里盛都千里之遥,在那边不会再看任何人的脸色,自在的很。以后我都听研儿的,也会对得起你对我的维护。”

余惜研抬头望着韩晔,发现他低垂的睫毛很长很密,蔚然一笑道:“王爷,你我既然已经是夫妻,但是荣辱与共。辱你既是辱我。外人的冷言冷语虽不可放在心上,但是自己本身也不可自轻自贱。如今王爷没有依靠,也应当自强。我和王爷是一体的,岂能认人欺压的道理。”

韩晔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余惜研纤长的素手,拥入怀抱的女子,身上的暖意,将他常年冰封的心,注入了一抹阳光,温暖如春。

回到纯王府,大厅里的人就迫不及待的跑上来拦住了路:“韩二,今天我要看新娘子,你别拦着。”

韩晔还没来得及说话,余惜研就上前一步,对秦浩然淡声道:“听说你一直在找我,所谓何事?”

秦浩然上下左右的打量着余惜研,果然是清尘脱俗婉约淡然的女子,和那天的举动相比,还真看不出是一个人。

秦浩然也就是嘴上叫嚷着,真的面对余惜研的时候,就歇菜了。总不好意思说是为了那一鞭之仇记恨到现在吧,岂不是叫人笑话。

“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让韩二一直挂在心上的人是长得什么样的。”

“哦,劳烦牵挂了,是我的不是。只是如今人已经见到了,可否让让,我不想站着。”余惜研斜睨着秦浩然道。

秦浩然原本还想余惜研会羞怯,会矜持的,自己还可以调侃几句。没想到她落落大方,倒弄得自己无语。脸讪讪的,拿着扇子挠挠头道:“你请。”

落座后喝着茶,风影就进来禀报:“爷,容世子和郑世子来了。”

韩晔看了眼余惜研,道:“请进来吧。”

余惜研便起身道:“我先去书房了。”

韩晔忙拦住她,:“研儿,你以前也是见过他两的,你是我的王妃,一起见见吧。”

余惜研没有坚持就留下了。这两人自从和韩晔认识后,是经常来的,兄弟般的相处,大厅里相见也并无不可。

容云霄和郑猷走进来后,和余惜研韩晔见了礼道了喜。和以往不同的是脸色微沉。

韩晔察觉,知道二人今天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便没有开口寒暄,只是让人上茶。

很快,郑猷就说起了话头,原来是郑猷的未婚妻孙秀绫出事了。

庶妹孙秀琦进来,看着大红的嫁衣上绣着龙凤呈祥,只觉得非常刺眼。巧笑着道:“姐姐,你这手是越来越巧了,看这嫁衣的绣工,真是活灵活现的。姐夫可真是有福气,能娶到你。”

孙秀绫红着脸道:“妹妹的绣工也不差啊,以后绣的嫁衣一定比姐姐的还要出色的,只是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能得了妹妹这个娇人儿。”

“妹妹只是个庶出的,今后还要姐姐多加关照呢,到时候,姐姐可别推脱。”笑意莹然的

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手一滑,滚烫的茶水全部倾翻在火红的嫁衣上,又滴落在脚背上。一声惨叫,孙秀琦摔倒在嫁衣上,挣扎着爬起来时,手抓到剪刀,从嫁衣上划过,大红的嫁衣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

丫鬟白着脸手忙脚乱的扶起孙秀琦,在看那地上的嫁衣,已是破损污浊不堪。

孙秀琦扬手一巴掌打在敬茶丫鬟的脸上:“你个该死的奴才,这么烫的水送过来,是存了心要害我。”

回头一脸泪水颤颤的跪在孙秀绫的脚下,哭着道:“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想到哪茶水会是那么烫。姐姐,我不是有心的,姐姐原谅我好不好?”

孙秀绫低头垂目瞅着被毁的嫁衣,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地一言不发。

一辈子只一次的嫁衣被毁了,过去的多少个日子里,边绣着嫁衣边心怀憧憬的,这嫁衣承载着她多少希望和寄托。如今这满腔的心血和热忱,都化作破损的污浊,孙秀绫的心犹如数九寒天的冰,冷的再也暖不过来了。

孙秀琦还在哭着求饶:“姐姐,都是我不好,姐姐,我帮你重新在绣一件嫁衣好不好?姐姐,你别不理我,否则,妹妹只有投缳才能赎罪了。”

见孙秀绫依然不语,孙秀琦哇的哭着,爬起来就往外面跑去。她的随身丫鬟忙跟着追去。

孙秀绫木愣愣的站了很久,之后,便若无其事的躺下睡觉了。丫鬟把毁坏的嫁衣收拾掉,回头想劝劝孙秀绫,见她双目以阖,想是她心里不舒服,需要静一静,也就轻手轻脚的退下了。

夜幕降临,睡了一下午的孙秀绫来到小厨房,亲手做了一道雪梨银耳糖羹,让小丫鬟拧着,去了孙秀琦的院子。

第二天,孙秀琦的院子里惊叫连连,孙秀琦一头乌黑的秀发,竟然脱落成了光头。孙秀绫被送走了,去了家庙修行。

郑猷对这门婚事本身也不是很满意,听闻变故也就退了婚。

容云霄劝他散散心,就来了纯王府。

郑猷道:“逍亭,这过了明天回门,你们不是就回封地了吗,要不,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兜兜,看看你那封地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容云霄一听,也忙应和着道:“这个主意不错,我也去逛逛。这盛都人多事多,出去清清心。”

韩晔微一沉吟,便一口答应,后天一起动身。容云霄和郑猷便告辞了,回去准备行礼。

一大早,余惜研就被吵醒了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还没看清楚那个作乱者,就一脚蹬了过去,耳根子清静了,没了那扰人之音,闭眼翻身,一脚搭在锦被上,半个身子压着,继续睡回笼觉。

一个不查,被踹下床的某王爷,坐在地上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女主人,那不敢恭维的睡相以及不可言喻的起床气,也没想起该从地毯上起来,反而曲折一条大长腿,一手肘膝托晒地看着红罗帐内的睡美人。

昨夜,那人类古老亢奋的繁衍不朽之曲,吟哦到黎明。神清气爽的韩晔自是心满意足了。现在被困倦的余惜研踹下床,他也是心情愉悦的。

看着没有丝毫淑女形象的睡姿,和平日的端庄淑静的完全两样,嗯哼,有趣,凤眸里碎光点点满含着爱惜和宠溺。

一个时辰后,锦被里的人才有了动静,素白的纤手揉了揉眼睛,掩在红唇上打个呵欠,伸伸懒腰,外头睁开眼睛,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上唇角上扬着。

双手撑着床沿,俯身望着她,韩晔笑得很温柔:“研儿,该起床了,今天可是要回门的哦。”

余惜研眨巴着眼睛,蒙蒙的,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不算晚,辰未。”

“哦,辰未。辰未回家不算晚。•••••••什么?辰未了!哎呀,晚了。王爷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呢?”皱皱眉头,无奈的叹口气边起床边道:“那几个丫头呢,怎么就没一个靠谱的。”

嘴上说着,动作却不慢,穿衣换鞋很快的就坐在梳妆台前了。

韩晔从身后搂着她,在她耳边温声道:“研儿,为夫的为你梳头如何?”

抬头疑惑的望着他,不相信的问道:“你怎么会?”

“我自己的头发都是自己梳的。”莹白的象牙梳子缓慢的在黑发上自上而下,生怕弄疼她的头皮。

雀翎和妙玉端着洗漱的水盆进来,雀翎笑嘻嘻的道:“王妃,奴婢可是辰时就来过了,王爷心疼你,说是让你睡足了再起床。尚书府里已经派人去回了,说是小姐会晚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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