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在余惜研用早膳的时候进来回的话:“回三姐,和那位已经见过面了。上次传递的消息,被他身边的人给泄露了,没得到理想的效果。这次看到三姐送去的心,那人说定不负所期望。让您耐心等待。”
余惜研点点头。四皇子韩韬一心以为那至高之位是他的禳中之物,故而狂傲不羁。
三皇子韩昌与其实力相当,可以一博。
韩晔自从母亲去世后,被韩昌的母妃温妃抚养。和韩昌相伴了七年,感情较好。余惜研自然愿意帮他一把,让他和韩韬去角逐。
自从出了秦稔的事情后,就没和三皇子韩昌联络过,只是派人私底下渐渐的掏空了韩韬几个不明显的店铺,只留着一个空壳子并切还在店铺里放了违禁品。
余惜研要韩昌找借口去搜查,封了店铺,让韩韬的银两来处断档。以后还会暗暗不断的将韩韬的秘密泄露给韩昌,相信韩韬的日子将不会那么逍遥了。
吃过早饭,余惜研带着妙玉和雀翎和随风清流几个一起坐上马车,到大姐余惜容的夫家。
在侍郎府的大门口,余惜研的马车刚刚停稳,余惜蓉便带着丫鬟仆妇们迎了上来,一路寒暄着进了内厅。
兵部侍郎常卫铮上朝未回,其常夫人端坐在正位上,下首坐着两位女子,应该是常管丰的两个庶妹。
余惜研款款上前,端端正正地要给常夫人行个晚辈礼。只是常夫人未等余惜研弯下腰,便已经离坐,扶着她不让下拜,含笑着说:“三小姐马上就是做纯王妃的人了今天能来常府,是常府的莫大荣光。”她只是个侍郎夫人,可不敢受未来王妃的礼。拉着余惜研的手,一起坐下。
余惜研浅笑嫣然:“常夫人是家姐的婆母,亦是惜研的长辈,只是长久不再盛都,故而拜见来迟了。今天特来看望,带些小礼物,望婆母笑纳。”
一旁的雀翎将礼物呈上,余惜研亲手打开:“这个是三百年的人参和百年的灵芝,祝婆母康泰长寿。”
常夫人一见,毫无防备的心里着实一惊,这百年的老参已经少见,价格不菲。可余惜研出手的是竟两根三百年的老参和灵芝,其价格何止千两!一个晚辈的礼物如此贵重,叫她一个长辈的怎么回礼?
忙推辞道:“这、这、这礼物太贵重了,受之有愧。还是留给尚书大人吧。”
“自从家姐嫁给姐夫之后,婆母待家姐犹如亲生。家姐常言,婆母如嫡母一般和蔼可亲。些许小礼,是惜研的一片心意,婆母莫要推辞了。”
对这礼物,常夫人也确实喜欢,见余惜研言辞恳切,便不再推辞,微红着脸道:“其实也是我常家有福,娶的你姐姐这样一位温良贤淑的好媳妇。常府和余府自当是一家人。三小姐还如此客气,倒是显得我迂腐了。”
转头对那两个女子道:“管芯、管晴,快来见过余家三姐姐。”
两位女子一年约十三岁,一位十二岁的样子,在余惜研面前齐齐福声道:“管芯、管晴见过余三小姐。”
余惜研一边回了一礼,一边不着声色的打量了二人一番。丢个眼色给雀翎,雀翎点歌头出去,很快的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盒子。
余惜研对管芯和管晴:“今日初次见面,不知两位妹妹的喜好,这两只钗子就戴着玩玩吧。”
管芯和管晴低眉瞅着常夫人点头了,红着脸谢过余惜研,才将盒子接过来。
常夫人和蔼的道:“常府除了你姐夫和他小弟外,就只有这两位庶妹妹,也还算懂事,和你姐姐也是合得来的。”
余惜研接过余惜华递上的茶水,笑的淡雅:“这也是常叔叔和婆母管教有方,才会家和人乐,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你常叔叔也是个武人,没那么多心思在后院。你姐姐和你姐夫也是和睦的,余府的女儿家都是出挑的,二王爷娶了你可是他的造化呢。”
正在攀谈着,一个丫鬟进来禀报:“回夫人,大少奶奶的话,老爷和大少爷回来了,听说府里来了贵客,已经进内院了。”
常夫人和余惜华一听,忙同时起身去迎接各自的夫君
余惜研走在最后,见大门口背光处一大片阴影,越来越近。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大步走进。
常夫人在男子跟前福了福道:“老爷回来了,快请上座。今天丰儿的妻妹来访,老爷正好见见。
余惜研上前见礼道:“余府惜研见过常叔叔、见过大姐夫,常叔叔安好。”
常卫峥早已注意到这位大儿子的妻妹,余府只闻其名不见其影的三小姐。眉秀鼻直面容清丽,唇不点而红,雨过天青色衣裙上束着宽腰带,更显得腰身纤细。虽是低头潋目显得恭敬,却挺直着腰背内敛傲气。
常卫铮常年本是武将,常年盛威气势逼人,就是弑血沙场的兵油子见他,都要收敛了气息,自然的畏惧。
而今,一个娇娇弱弱的闺阁小姐初次见他,竟是不卑不亢的无动于衷,不由得心里一动,多了分心思。
看余惜研重新做好,端茶轻抿,便温和着口气道:“三小姐多年不见外客,如今即将成亲了,也是王妃的身家,以后相见,只怕常叔叔也要给你行礼了。”
余惜研放下茶盏,云淡风轻的道:“常叔叔客气,只是一个身份名称变化而已,惜研终归是一个晚辈,在长辈面前,惜研不敢狂妄。”
常卫铮更是诧异,一般女子听到此言,不是含羞带怯,就是傲得自满。堂堂兵部侍郎在自己面前也要躬身行礼,岂不倍有脸面?而见余惜研竟是山水不动,好似事不关己一般。
原本的试探变得凝重,常卫铮的心里已经不把余惜研当成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看待了。
常夫人在边上担心的道:“这么娇滴滴的人儿,今后要住在边城,都说那边不富裕,也不知道三小姐能不能习惯。”
余惜研淡然的微笑着说:“劳夫人关心,北雁南飞,寒来暑往,都只是一个栖身之所而已,寒门高堂也只是个心态吧,只要心自在,就没有习惯不习惯的。”
听此言,常卫铮更是高看了她一眼,小小年纪就能有次心境,可见悟性非凡。看余惜研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欣赏。
余惜研不想他们的话题一直在自己的身上,边婉转的道:“偶然得了一件玩物,不甚明白,想来向请教常叔叔。”
随风捧上来的是两个木盒子。一个小方盒里面装的是一块荷塘映月端方砚台,送给了管丰。
长形木盒子,余惜研在常卫铮面前,将盒子打开的刹那,青幽幽的光华普散开来,一把古朴的宝剑静卧在黑丝绒上。
常卫铮嚯的站起身,眼睛死死地盯着剑身再也挪不开,面色激动的喃喃自语道:“青光潋影,竟然是青光潋影!”
天下十大名剑里,青光潋影排名第五。剑身再舞动时,青幽幽的光芒随行影动,宛如置身在炽烈的光华之中。
多少习武人士踏遍万水千山只求一见,均难觅其踪。今日里突兀的现身,任常卫铮再久经沙场处惊不变,此时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荡。
余惜研似是真的不懂一般,蒙乎乎地问道:“常叔叔,什么是青光潋影?”
常卫铮艰难地将眼睛移开,看着围在身边的亲眷,沉声道:“十大名剑皆是习武人梦寐以求的宝剑,另外九把是以剑利或因人而出名,唯有青光潋影是以自身特殊的光彩名扬天下。”伸手将盒中宝剑拿出,众人都让开一个空间。
只见常卫铮一个起势后,缓缓的舞动。剑的光辉随着动作的加快,从单一到朦胧,随后越来越炽烈到已看不见常卫铮的影子,只留一团带着光晕的光球在滚动。
一屋子的人都看的目瞪口呆,这简直就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奇景,若不是亲眼所见,如何能够相信。
停下脚步,常卫铮剑竖眼前,屈指一个轻弹,青光潋影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吟声。
“果真是名不虚传,今天得见青光潋影的真容,真乃一大幸事。如此珍宝,贤侄女可要好好保管了。”爱不释手的常卫铮将剑放入盒中,摩挲着木盒依然沉醉其中。
“都说宝剑爱英雄,佳人喜红粉。看来,这宝剑也算是找到它的主人了。常叔叔,以后,青光潋影就靠你护着它了。”余惜研平静的道。
“你说什么?”常卫铮认为是听差咯:“这、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宝剑啊,你竟送我了?”感觉不可思议的常卫铮,狂喜的糊涂了。
“常叔叔,这把剑以后就是您的了。既是名剑,放在我一个弱女子身边,岂不是明珠暗投,埋没掉了吗?”
常卫铮此时才注意到余惜研黑曜石般无波的眼睛,深邃的像是无底的深渊,不明所以。
渐渐地从激越中冷静下来,凝视着散发出淡青色光华的青光潋影剑,沉思片刻,最后抬眸对余惜研道:“研儿,到书房一叙如何?”
从进门时叫的是三小姐,到见到宝剑时的贤侄女,以及此时的研儿,余惜研明白,今天的一番功夫终究没有白费,她已经接近了目标!
常夫人、余惜华、常管丰以及房内的人均不知,常卫铮突然的让余惜研去书房是何意,只知道,他们在书房里谈了很久。
在书房里谈的是什么,除了常卫铮和余惜研,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余惜研回府时,常卫铮是笑着亲自送到门口的。
为何会对余惜研如此特别?面对长子管丰不解的目光,常卫铮叹口气叮嘱他:“此女胸有丘壑能力非凡,唯一可惜的竟不是男儿。以后你记住,切不可得罪她,也不要得罪她身边的任何人任何。也别因为纯王爷不得皇上的宠爱而心生怠慢。”
此女护短,四皇子韩韬得罪了她,以后能不能坐上那个位子,可是要看老天帮不帮他了。
管丰心头一凛,能的他父亲兵部侍郎如此交代的,必非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