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突然!
等安德利亚反应过来时,入目的世界已被殷红占据。用尽剩余的力气,安德利亚拼命地想挣脱亚维的控制。
此时,亚维除了继续牵制安德利亚不让她做傻事外,正在反复地用意念沟通狄恩——
“狄恩,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吗?听到立刻回复!”
“我没能及时带小安离开,她撞见了何玿倾的意外身亡……现在的她情绪很激动!我有不好的预感……狄恩,你快赶过来!”
“小安比我想象的更加情绪化……如有任何差池,我怕我应付不来!”
“狄恩!我尝试催眠小安失败了……我的法力被封印太久,无法正常使用。”
……
联系未果后,亚维刚想敲晕小安便被一股异香牵引思绪被迫静了下来。与亚维表现的相同,安德利亚也好似同时被催眠一般,静静站在原地,旁观着眼前的一切……
昏暗的夜空突然荧光闪烁,随着光亮的扩散,好似萤火虫一般的星子坠落在了船板上,下刻,状若冰晶菸斗的“水晶兰”冒出了洁白晶莹的身姿,微微下垂的花朵,傲立于植株的顶端,于幽暗处泛起朦胧皎白的亮光,如此空灵,引人遐思的水晶兰便是传说中来自幽冥,依靠腐败植物获取养分的死亡之花。
待小娅、何玿倾周身的水晶兰盛开到极致时,那位身份成谜的主神踏万千芬芳,衣袂蹁跹而至。他依旧被月光依恋缠绕,永置朦胧薄雾中看不真切。
身份成谜的主神略微勾起唇角,踱步走到了小娅的面前。
记忆中清冽冷艳的傲香再次出现,沉浸在悲痛中的小娅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突地抬起头,当印象中的“酒吧老板”与记忆重合时,浑身是血的小娅匍匐到了酒吧老板的脚边。
“酒吧老板,求求你救救倾哥哥,不论代价是什么……我都愿意交换!”泣不成声的小娅抱住了那双擦拭莹亮的男装皮鞋,并不住地猛磕着头。
“交易无效,你已无任何价值!”好似包裹在云雾中的主神冷冷的答道。
“我的命魂还在……”绝望的小娅,嘶喊出声。
“你的命魂?”唇角扬起的弧度诠释着诡异,那双玄紫魅惑的晶瞳缓缓低垂的同时嘲弄道:“你的命魂已用做交换。”言毕,主神随意的扬手间,两缕幽兰即从何玿倾、辰希的身体里逸出,幽兰似蝶,飘忽间被主神收入到指间的戒指中。未再多看小娅一眼,携着异香的主神转身离去。
泪已哭干的小娅看向了船板上洒落一地的玻璃碎片,迅速抓起一块碎片,小娅望着酒吧老板的背影嘶喊道:“我还你!统统还给你!”说罢,握紧碎片的手用力向脸上划去,一下又一下,直到血肉模糊,无法辨认!
离去的主神,终于停下了脚步,调转身子的同时闪身而至。
当迷雾中的主神俯身对视小娅肉烂血流的早已面目全非的脸孔时,勾勒完美弧度的唇角溢出了冰冷:“很抱歉,契约撕毁无效。好想让何玿倾看看你现在的这副尊容,啧啧啧!愚蠢的女人,真想不通他居然愿意用自己的命魂为你抵偿……你很想死?”
闻听如遭雷击的小娅痛不欲生的抚向了胸口,看到悲极反笑的小娅生无可恋的颔首后,主神绽放了可以令一切生命灰暗枯竭的笑颜。
“深表遗憾,我无能为力。何玿倾的阳寿很长,你就慢慢地享受‘他’的人生吧……顺便说一句,因为你私心的缘故,苏尔曼、辰希、何玿倾都因你命落黄泉,改写的人生总要付出代价,他们既已为你抵偿,你更要代替他们活下去,即便生无可恋也要活着,因为最没资格死的人就是你!”
好似包裹在月光中的指间于小娅的脸上勾画、游走着,当小娅的下巴被主神挑起,空灵的笑声犹如敲击的钟鸣一般,回荡在了小娅的耳边:“我既然许诺你一世的繁华与美貌你就要好好享受,莫要辜负了。”笑声遗落之际,主神随即消逝。
当血肉模糊的脸庞回复昨日的绝美且更胜往昔时,小娅的瞳仁中充满了死寂的阴沉。
令人沉迷的香氛散去时,安德利亚终于甩开了亚维手臂的牵制,冲着那股颠倒众生的异香飞奔。
或许是感受到安德利亚的尾随,极速前进的主神终于放缓了脚步,停滞在了云朵之上,等待安德利亚的到来。
一路狂追的安德利亚喘息急促,还未来得及调整呼吸,安德利亚便强压下胸口的沉闷,气急败坏道:“拿来!”
不知所云的主神淡然道:“什么?”
懒得再废话的安德利亚理所当然的来到主神的面前,直接伸手去抢其左手佩戴的戒指。
始料未及的主神一时疏察,被安德利亚触碰的戒指竟袭出了一股惊人的风暴,黑色风暴将安德利亚抛飞出去的同时,厉变成了一条数十米长的巨蛇,巨蛇裹挟着冰封刺骨的寒意,吞吐蛇信,张着血盆大口袭来。
电光火石间,一道凭空显现的水晶兰袭向了蛇口,随着一颗蛇牙的削落,受惊的巨蛇不敢置信的调转回头,当主神口中吟诵出安德利亚听不懂的咒语时,前一刻还凶厉异常的巨蛇突地呈现出乖顺的模样,蛇瞳再次望向安德利亚时戾气已消。
满含无尽的委屈,巨蛇瞬间蜕变回一道亮光回归到主神的指间。
连尖叫都未来得及喊出,摇摇欲坠的安德利亚一屁股跌坐在了云朵上,恐惧尚未消退的安德利亚竟然连哭都害怕的忘记了。
得知安德利亚追寻自己的目的后,主神不禁白眼,悻悻然转身。
“耍蛇的……你别跑!别以为养了条变态宠物姐就怕你!快把倾爷还回来……不然要你好看!”不知死活的安德利亚泼妇一般地叫嚣着。
上前追讨的安德利亚被姗姗来迟的亚维一把拽住。“小安!别闹了!”
“维前辈……你来得正好,那耍蛇的欺我无能,你不能轻易放过他!”
未等亚维回语,本欲离去的主神闪身到了亚维的跟前:“别来无恙!维,我差一点就认不出你,现在的你根本和个废人没两样。”停顿片刻,主神嘲弄道:“尊卑有序,还不行礼!”
在安德利亚震惊的目光中,亚维顺从的后退两步并向主神单膝跪地、抚胸行礼。
并未命其平身的主神缓缓地走到安德利亚的身侧,云淡风轻道:“维,第五分部就是这样培训新人的,不用向你的下属介绍我吗?”
“小安,向冥主行礼。”
如遭雷击一般,僵在原地的安德利亚以为自己得了幻听,僵持着身子,茫然不甘且愤懑的望着传说中九大主神之一的冥主——科伊。
解读着安德利亚眼中的愤懑与不甘,科伊淡漠道:“小丫头,记住我的名字,张嘴闭嘴给人起绰号可不是个好习惯。”继续对亚维无视后,收回目光的科伊转身离去。
“你不能走!把我的朋友还给我!”并未学乖的安德利亚扯着嗓子呼喊。
闻言,离她十米开外的科伊突然定住身形,冷笑着:“我要是不答应呢?”
深知科伊名声在外的凶暴横行,亚维怕安德利亚吃亏,随即挡在安德利亚面前,小声规劝道:“小安,冷静点!科伊主掌万物生死,因果轮回,这是他职责权限以内的本份,他并没有逾越。再者,命数天定,强求不得……别做傻事!”
顾及亚维的苦心,安德利亚唯有隐忍,但愤愤不平的情绪全部写在了脸上。
安德利亚的情绪外露引得科伊驻足侧目。暗自叹息后,无奈的科伊望向安德利亚并适时解释着:“何玿倾与我私下订立血契,以他永世轮回换其妻此生安好。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旁人无权责问!小丫头,你难道不明白各司其职、各尽其责的道理?本尊念你年少无知不与你计较,切勿再胡闹!”言及至此,科伊表现出的宽仁大度前所未有。
见科伊隐忍而去,亚维满脸吃惊的望向安德利亚:“小安,你们……认识?”
尚沉浸在悲愤中的安德利亚没有意识到亚维问话的深意,徒自抓着狂。只待亚维再次询问后,安德利亚才没好气道:“这回认识了!化成灰都忘不了!”
闻言,亚维的眸子显露出了百思不解的疑惑。
当小娅那张万念俱灰的容颜在安德利亚的脑海中闪现时,暗叫糟糕的安德利亚拼命地往回赶。
再次回到游艇上找寻小娅时,海神号已被迫停靠。
满眼充斥的警车已将现场严密封锁,腾空起航的两架救援直升机内满是救护人员。当直升机在S市最大的私立医院顶楼空降后,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专家团立刻实施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