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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最后的旅途(三)

陈曦与陈柏他们来到荷苒家的客厅里坐到沙发上。

陈曦看着陈柏,“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陈柏看着父亲,他释然地微笑着,“真正令人苦恼的,反而是现在。”他摊着手看看自己灵魂的状态。

丹在一旁皱着眉看着这两父子叙旧。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对不起你和你母亲。”陈曦看着自己的儿子,又说道自己的妻子,他的眼睛也变得红红的。

“都是过去的事了。”陈柏宽慰他。“不过,爸,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怎么会到这里?”

丹听到他们总算开始说重点了,抱着手认真地看着陈曦。

陈曦叹了口气,低头沉思了几秒,思索着该从何说起。

“这大概要从你生病的那年说起。”陈曦说道。

陈柏点点头,表示认真听着。

“那年你莫名其妙的就得了怪病,我们带你几番求医都查不出病因。后来,有一天你忽然说要去欧洲找你妈妈,我让何秘书陪你一同前去,但是他到了欧洲以后却告诉我你坚持独自一人去找珍妮。你与珍妮向来不亲近,我便觉得奇怪让何秘书去查访了珍妮所在的酒庄……”陈曦说着,回忆起当年的经历。

何秘书陪同陈柏到了法国,但是陈柏却一早就独自出门,还留言给何秘书说要与妈妈单独相处一会儿,让他不要去找自己。

何秘书此前曾按陈曦的指示去调查过珍妮的过去,很多方面他一直觉得疑点重重,只是后来陈曦得知了木白与珍妮的过去后,就让他停止了调查。但是,这些年来,他一直觉得珍妮有更大的秘密瞒着陈曦。

这次陈柏生病,她也就是打了几通电话慰问,根本就没有到医院看过陈柏。这一点让陈曦对她十分心寒,他与珍妮没有孩子,陈柏虽然是他与白露的孩子,但是,当初珍妮嫁给他时曾承诺会把陈柏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抚养。事实上,珍妮在陈柏五岁以前一直是个好母亲,但是在陈柏五岁以后,性格就越来越孤僻,怪异,他不再愿意靠近珍妮,非常排斥与珍妮在一起。而珍妮与陈曦的感情在这之后也渐渐冷淡,因为陈曦感受得到珍妮心里并没有那么爱他,但是对他而言珍妮确却是他付出了感情的妻子,是因为白露生前视为亲妹妹的人。

陈柏在家里不与珍妮亲近了,对父亲也没有表现出更多的亲近。他仿佛不像那个年纪的小孩一样,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但是他在学校却又是另一番模样,在学校里他一直是非常优秀的学生,不论是理论课程、实验课程还是运动项目,几乎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好的。虽然他的表面上显得还是有些高冷,但是,与他相处的同学和老师都知道他实际上是个很善良又真诚的人,因此,在学校里他很受欢迎。

陈曦知道陈柏在学校与在家的样子截然不同,他曾为此与珍妮谈过几次,试图找出家里存在的问题,但是珍妮每次都哭得很伤心,她说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陈柏就疏远了她,想不通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但后来陈曦终于知道了原因,这一切都是因为木白的意识随着陈柏的成长也逐渐苏醒过来,他知道自己占用了一个孩子的生命而存活在世上,他非常痛苦,但是,他又不能随意便结束了这不属于他的生命,因此,他尽力让陈柏的人生,过得精彩。

而陈曦得知这一切,也是源于陈柏去法国找珍妮的事。

他不知道陈柏与珍妮谈论了些什么,但是,他却得知珍妮似乎是加入了一个秘密组织,在许多人眼中那也是一个邪教组织。

何秘书在法国联系了几家私人侦探所,在这个过程中,他结识了一位一直对这个酒庄进行秘密调查的侦探,这个侦探的父亲曾经也在这个组织中。他的家庭也是从父亲经常出入这个酒庄开始变得家道中落,最后母亲自杀,父亲下落不明,而他被送到了孤儿院。因此,他长大后就一直秘密调查这个酒庄与它掩饰下的秘密组织。

何秘书与这位侦探一起合作,查明这个组织名叫“FACE”。想要加入组织,就需要又引荐人,而这个引荐人据说都是有一些超自然能力的,加入组织的人也需要又某种特殊能力。

这个名为“FACE”的组织里,每一个人都会有一张或几张面具和身份,他们可以在世上以不同的角色生活,其中一些人也会为一些国家机构做类似于间谍的工作,但是,由于他们每个人都拥有特殊能力,“FACE”组织的背后似乎也有某些国家的力量暗中支持,所以,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是完全自由的。

侦探认为自己的父亲是没有什么特殊能力的,因此他认为父亲的消失或许是被引诱去做了面具。因为他曾查到了父亲的出境记录和银行交易记录。

有一次他甚至在机场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但是当他从他身边走过,故意撞了他,并看了一眼父亲脖子后面的痣的时候,他发现那个人没有痣,甚至,他那张脸与父亲失踪当年相比并没有什么衰老的痕迹。

何秘书与侦探进一步调查后,侦探更是确定了自己的设想,而何秘书本以为珍妮是不是被骗去要被做成人皮面具,没想到,他却发现珍妮是一个“东方女巫”。

陈曦得知这一消息后,猛然想起自己在中国曾经去寺庙参拜时,有为扫地僧告诫他务必要与现任妻子保持距离,并且提醒他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当时他以为陈柏并非他的亲生儿子,还做了一番调查。没想到,这一切竟是因为珍妮是“东方女巫”。

为了进一步查明“东方女巫”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又去了那座寺庙,求见了那位僧人。

与僧人的交谈,让陈曦接下来的人生发生了彻底的转变。那位僧人原本也是一名男巫师,但是后来因为厌倦了巫师们尔虞我诈,相互残杀的环境,他就隐居到了深山寺庙中,剃度出家一心向佛。

僧人看出了陈曦身上背负的另一种命运,而他的遭遇也都与他的身份密切相关——他是成为死灵画师的人选。

只是没有哪个巫师的画灵找到他,因此他才会人到中年仍然没有遇见一个转变他的巫师。

僧人告诉陈曦关于东方女巫的事,并且提点他珍妮可能对陈柏用了禁忌的魔法,才会导致陈柏身患重病而病因无从得知。

当陈曦得知自己的儿子也许经历了的灾难时,他痛心不已。为了能够看清一切,作为父亲真正地守护自己的孩子,他恳求僧人引荐了一位巫师,巫师转变了陈曦,让他成为一个死灵画师。

故事讲到这里,陈柏于丹坐在客厅里,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爸,你说你是……”陈柏想要再次确认。

陈曦看着他深沉地眼眸轻眨一下——“是的,我是死灵画师。”他的手上也出现了与荷苒得到的一样的生死画卷和镇魂笔。

“我去!这一屋子里,每一个正常人!”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又见到了一个死灵画师!

陈曦看着丹,“在我成为死灵画师后,在调查珍妮的过程中,我也得知了她对你做的残忍的事,为此,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当年我因为正处于事业的转折期,对家庭的照顾少之又少,本来将你接到我们家是为了让你与陈柏一样快乐的成长,但是,没想到却让你遭受那样的经历。”

丹冷哼一声,“哼。没错,要是你对自己的家多一些心思,珍妮就不可能那么放肆的作恶了。这个你得补偿我。”

“你想要的补偿,只要我能给我都会给你。”陈曦听到丹愿意接受补偿,他忽然正襟危坐看着丹,期待自己能为丹做些什么。

“把你儿子超度了——荷苒让给我。”丹肆无忌惮地说道。

陈柏转头看着他,眼神现实惊诧,随后又变成仇视!

“这个我无法给你,陈柏的灵魂得由荷苒来引渡,否则,我又何必大费周章地等着荷苒将他的灵魂融合。至于荷苒,她不是任何人的。”陈曦语重心长地说道。

丹嘬了嘬嘴,“算了,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会争取。”他说着挑衅地对陈柏挑起嘴角。

陈柏懒得理他,荷苒是不会看上他的。

“那么,爸,你到昆明来为我举行画展就是为了让我与荷苒产生交集吗?”陈柏问他。

陈曦点头,“你还记得那副荷苒帮你拿快递的画吗?”

陈柏当然记得,就是那幅画让荷苒吓了一跳,也是那幅画让荷苒注意到了他。

“那幅画就是我从你的画架上拿去的。说来其实也算是幸运,或说是命运使然。我当时只是得到为我转化的巫师指示,说是在昆明找到了东方女巫的痕迹。那时我为你办画展也是为了完成你生前的遗愿,没想到,到了昆明以后发现我苦苦寻找的你的一般魂魄就住在我们的家中,而我们的隔壁,居然住着一个白眼灵力未觉醒的东方女巫!”陈曦说道。

“遗愿?”丹不解,陈柏生前有什么遗愿,难道就是让自己老爹带着自己的画满世界巡展?他以为自己能成为梵高?

“将画作展览,若是有人愿意购买,就将所得的钱捐献给一些患病的孩子。”陈曦替陈柏回答道,他看着陈柏露出慈父的笑容。

“切、”丹不以为然,但心里却对陈柏的举动有些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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