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苒听陈柏说完关于苏青末的记忆,若有所思地看看周遭的一切。
“你说,我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是不是因为苏青末和苏落荷有什么遗愿未了?”荷苒看着陈柏,向他说出自己的推测。
“有这种可能。”陈柏也赞同地说道。
“那我们得弄清楚他们两个后来发生了什么,尤其是落荷与苏青雨离开竹苑后的事。”荷苒说道。
“我们回去看看竹苑里有没有什么线索。”陈柏拉上荷苒的手,两个人又往回走。
这时,苏青雨站在画卷前又一次挥笔。
画中原本晴空万里的白昼,瞬间进入了黑夜。
他们加快脚步回到了竹苑。借着皎洁的月光,他们走进了客厅,点着灯,然后陈柏举着烛火在客厅里仔细寻找蛛丝马迹。
荷苒有些怕黑边始终跟在他身边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他们走到客厅的桌案角落,陈柏看到一个红漆木箱。
荷苒也看到了。但是,她忽然心中一怔,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是木皖送来的箱子!”荷苒紧张地快速说道。
陈柏听了将烛火往地处一照——一股弯弯扭扭的火药粉末撒成的路线一直引到屋外……
他拉起荷苒便往外跑,此时他才觉得活人的身体实在是累人,不如他是个灵魂时轻便。
可是他们才跑出客厅,处在客厅后排的厨房就嘭的一声炸了。陈柏将荷苒一把护进怀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随后在整个竹苑陆续响起,陈柏看到出口处已经燃起了大火,便带着荷苒往莲池跑去。
陈柏护着荷苒跑到莲池,然后迅速解开池边小船的绳索。他扶着荷苒上了船,却在自己准备上船时被身后传来的爆炸冲击力给推向莲池,整个莲池的亭榭也噼里啪啦倒下来。陈柏拼尽所有力气将荷苒所在的小船往湖中推去。
“不要!阿柏!”荷苒大叫着伸手去抓陈柏推船的手,却摔倒在摇晃的船只上。
她忍着剧烈的疼痛爬起来,却正好看见亭榭倒下来,粱木重重地砸到陈柏的头上,将他击到水中。
荷苒惊叫着,只觉得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她纵身跳入水中。
……
等荷苒醒来时,看到的确实坐在她身旁嘴唇毫无血色的苏青雨。他的头发也像是浸了水一样,水珠还从他的额头滴落。
“阿柏呢?!”荷苒猛地想要坐起来,却感到肩膀剧痛。根本无法撑起自己。
她痛的哼出声,又倒回床上。
“阿柏去哪里了?”她气息孱弱地问苏青雨。
“落荷,你在说什么?谁是阿柏?”苏青雨也同样叫她落荷。
“我不是落荷!!”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尽管吼得十分无力。
“落荷,你怎么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苏青雨又说道。
“该死的,我不是什么落荷!”荷苒深吸一口气,翻了个白眼。
心里咒骂着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好,我是说——苏青末去哪里了?”荷苒用苏青雨能听懂的方式问他。
可是,苏青雨却一脸木然,他抿了抿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你现在不太舒服,脑子是糊的,你先起来把药喝了,再睡一会儿。”苏青雨从床边的烛台上端起一碗药,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到荷苒嘴边。
荷苒真的是要崩溃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荷苒说着哭了起来。
苏青雨放下药碗。
“落荷,你是不是又想起一年前的夜晚了?青末,已经走了一年了啊。”苏青雨说话的语气让人觉得他几乎不敢提“青末”二字。
“你说什么?什么一年?!”荷苒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难道她与陈柏经历的竹苑爆炸已经过了一年?!
还有苏青雨说青末已经走了一年了!那陈柏?
“你看你,定是又梦到过去了,你再这样想不开往湖里跳,我就要找人来把湖给填了。”苏青雨像是责怪孩子一样严肃地对着荷苒说道。
“做什么梦?现在难道不就是梦吗?”荷苒苦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苏青雨伸手帮她拭去泪水。
“好了,吃完药睡一觉起来就会好了。”苏青雨对她说道。
荷苒打量着眼前这个似乎温柔的有些不符合她对他原有印象的苏青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