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昊琳早就用余光察觉到李奏朝这边走来,所以不停的祈求老天,千万不要让这个面目可憎的家伙同自己说话,但遗憾的是,老天似乎并没有帮她。
白昊琳不耐烦的抿了一下嘴,然后将脸扭到了另一侧,此时,她就觉得身后的空气都充满了恶臭。
李奏的心思很细腻,他一下就察觉出白昊琳不对!这是生气了?而且,绝对是针对自己。
李奏立马从天堂坠入地狱,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喊道,“白。。白昊琳?”
白昊琳扭过脸,平日那亮闪闪的眸子中,竟然爆绽出从未有过的冰冷,何曾几时,那个爱笑的眼睛,如今就好像能把人打入寒冰地狱一样,“还想怎样?”
李奏的脑袋一下蒙了,嘴,手,也开始小幅度的哆嗦起来,“白,白昊琳到底怎么了,你。。。”
“求求你,滚好吗?”
这是白昊琳第一次对人说滚,也可以理解为,她的第一次,给了李奏。
嗡的一声,李奏的脑浆子瞬间就被人挖走了,此时就感觉想哭,想吐,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心脏如同被一双大手用力揉捏,难受的让人浑身无力,“白昊琳!到底发生了什么!求求你告诉我好吗!!”
“发生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白昊琳!到底怎么了!求求你别这样对我。。行吗?”
卑微的像一条狗。
“李奏,反倒是我想求求你,赶紧离开我的视线,可以吗?”
李奏揉了揉眼睛,他心里想着,要冷静,要冷静,白昊琳很理智,这会儿自己也要理智,才能把问题说开。
李奏咳嗽了一声,强制稳住心态,“白昊琳,咱们,咱们把问题铺开说,你给我一个机会,就一个机会!!嗯,如果你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到时候你杀了我都行!”
白昊琳顿了一会,突然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与伦比的厌恶,“昨天你跟我说了什么?难道你忘了?”
李奏十分认真的听完这句话,然后十分认真的思考起来,昨天说的话?
“昨天几点!!?”
“还装傻是不是?你敢说就不敢承认吗?”
“白昊琳!这样好吗?我就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我恳求你能回答我,我现在就想把事情搞明白,昨天,昨天咱俩好像没说过话吧?”
“我不管你是喝酒忘了,还是干脆想把昨天的事蒙混过去,来个死不承认,都没关系,反正我是看清楚你这个人了,我现在很讨厌你,你满意了吗?”说完,白昊琳又微笑着问道,“接下来,你还想知道什么问题?”
李奏不在沉迷白昊琳的微笑,此时浑身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栗,看了看旁边的同学,还好,没人注意这里。
“昨天,那个所谓的对话,是在几点?在哪对的话?”
“在网上。”白昊琳努了努嘴,那意思就好像是,你继续装蒜,我倒要听听。
李奏瞬间明白,原来是在网上发生的事,这样兴许就好办了,可能是自己的号被盗了吧?
自己网号的密码没有任何人知道,可能是被盗号的人给恶作剧了。
李奏沉沉的吐了一口气,之前那种安息的感觉淡了不少,“白昊琳?我的号是不是让人给盗了?”
“哦,让人盗了啊?”
“是啊!”李奏回答的很肯定。
“那照片?也是让别人弄的呗?”
照片?
又是一轮新的轰炸,炸的李奏头破血流,“什。。。什么照片?”
白昊琳的耐心已经被磨的所剩无几,只见她一拍桌子,大声喊道,“霍耀,你过来一下!”
猎人霍耀,坐在白昊琳隔壁的隔壁。
猎人没有说话,只是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看向了这里。
白昊琳的一拍桌子,惊动了中午留校的所有人。
李奏开始慌了,他中考都没有这么慌过,像是一个杀人犯,等待着法官的判决一般。
“怎么了,白昊琳?”
“帮我把他赶走。”白昊琳没看着猎人,也没看着李奏,但声音不乏有些歇斯底里。
猎人走了过来,他往后拉了拉李奏,小声问道,“怎么了?李奏?”
李奏眼圈都红了,猎人的询问,突然让他产生了一种家才有的安全感,“猎人,我。。我也不知道啊。。”李奏说着说着,便带起了哭腔,“我和白昊琳之间,可能产生了什么误会。”
猎人将李奏拽走,俩人回到了前排,“什么误会?”
“问题,问题是我也不知道啊!!猎人,你救救我好吗?我不想和白昊琳之间产生什么矛盾啊!”
“回来我问问白昊琳吧,但你也别着急,她现在正在气头上。”
李奏用胳膊抹了抹鼻涕,十分愿意的点了点头,“谢谢你啊,猎人。”
原来猎人人这么好。
“但我也只是帮你问问,至于怎么解决,我不参与。”
“行行行,没问题!谢谢你啊,猎人!麻烦你了。。”
下午四节课,上的什么课,讲的什么,老师穿的什么衣服,男的女的,李奏一概不知道。
甚至放学怎么回的家,是走,是跑,还是坐公交车,都不知道。
原本今日,李奏给自己定的目标是挣到20枚金币,但由于发生了这样的事,所以只在上午挣了9枚。
来到超市,拎了一箱啤酒和一条玉溪,在结账的时候,直接静止时间,耷拉着脑袋挤了出来。
回到家中,坐在潜藏着四级邪煞的沙发上,模仿起大人的样子,一边喝啤酒,一边吃酒鬼花生,一边看电视。
啤酒真的很难喝,不如可乐那样甜那样过瘾,李奏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在遇到烦心事的时候,都要“借酒消愁”。两听啤酒下肚,李奏的脑袋便开始变得又麻又木,思维也活跃起来。
但酒壮怂人胆。
他借着酒劲,掏出手机,打算跟白昊琳当面对质,问问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一直沉睡在联系人列表中,那个面带微笑,倾国倾城的自拍头像,此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李奏懂了,原来白昊琳已经把自己删了。
“哈哈哈哈哈!”李奏笑了,笑的浑身都很皱吧,想要撒狠儿,想要踢碎点什么值钱东西。
睁着个迷瞪的眼睛,大口喘气,一看就是个喝醉的人,在酒精的趋势下,李奏感觉自己的双手很轻松,很麻木,而且反应超快,脑子轻轻的下达指令,整条胳膊就控制不住的疯狂乱甩,李奏躺在地上,打滚,游泳,蹬轮子,面带微笑,旋即,又脱下裤子,撸了一发。
裤子也不提,李奏睁着醉眼惺忪的眼睛,躺在地上,往耳朵眼里倒酒。
他没醉,他就是以为耳朵眼儿是嘴。
“咚咚咚!!”
三声急促的敲门声。
“李奏?李奏在家吗?”
李奏听见了,但去TM的,管他谁,总之现在站不起来,能站,也懒得站。
现在就算是闯进来一个黑人,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顺便又爆了自己的菊花,都没事。
钥匙插入锁孔,伴着一道清凉的风吹到李奏身上,老废,人精,二妹三人也紧随其后的走了进来。
屋内一地狼藉,烟味,酒味和一种泡尸体味。
“我曹,哥们,你这是咋了。”
老废和人精一同将李奏抬到了沙发上,然而七手八脚的把裤子给提了上去。
二妹看到了,但她并不介意,“多了?”
“肯定多了,都这比样儿了。。”
“大哥玻璃心啊。”
“人精,你先去给接点热水,弄个毛巾来,我怕他一会儿吐了。”
“OK。”
李奏知道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来了,他很开心,也很庆幸他们能来得这么及时,更庆幸自己在这种“比样儿”的能时候,肯有人管自己一把。
李奏哭了。
心理虽然很活跃,但真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旦张嘴,就想吐。
李奏的脑子里就像长了万花筒一样交错绚烂,也像烟花一样稍纵即逝,他躺在一个软乎的地方,可能是沙发,可能是床,没一会的功夫,便在几人的窃窃私语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李奏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一个长相恐怖的鬼在后面追他,李奏跑啊跑,跑到精疲力尽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说,拐角处就安全了,李奏听了她的话,可刚一拐弯,就看见鬼在等着他了。
李奏又要逃走,鬼却狠狠的搂着他,想要把他勒死,李奏感觉喘气都费劲了,大喊却又喊不出来,周围路灯很亮,路人也很多,但就是没人看向他,李奏大声呼救,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就算是喊破喉咙,喊得肝胆俱裂,仍旧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啊啊啊!”
最后,梦醒了,李奏也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第一感觉就是渴的要死,渴的嗓子都冒烟了。
穿上拖鞋,下地喝水,满满两大杯凉白开,却跟糖水一样甘甜,之前的嗓子眼就好像是烂树皮,在经历过白开水的滋养后,顿时柔顺的如女人的大腿一样。
头有一点淡淡的疼和晕,但无伤大雅,喝完水,白昊琳的事又浮现在脑海中,索性相比昨天,似乎不那么痛彻心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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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一看,家里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什么凌乱的样子,李奏知道,昨天晚上老废,人精和二妹三人来过,这肯定是他们帮自己干的。
李奏今天本来不想去上学,但想起电视剧中诸如此类的桥段,明白人都要经历过某种事情,或者喝的个烂醉如泥,或者哭的个稀里哗啦,但到头来,还是要去面对,李奏知道,他和白昊琳的事不管最后得到什么结果,都得接受、面对。
只是刷了牙,洗了脸,但没洗头。
因为他要表现出一副堕落的样子,这样白昊琳看到,就也许会因为同情自己,而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
李奏觉得这样很好,因为她要让白昊琳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在乎她,和她产生误会,将会给自己带来多么沉痛的打击。
刻意不吃早点,如果这一上午能将自己饿瘦,想必效果会更好。
然而李奏却把这一切都想的太过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