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夷闻霜在玉榻上躺了三天,三天时间足够卫轻烟用秘法确定墨夷闻霜的真实身份——卫氏皇朝长公主之女,卫氏祖先遗灵选中的“战者”!
此时的墨夷闻霜灵魂尚未归体,手捧肚子表情痛苦地看着整个宫殿唯一能看得见她的“残缺人”:姚思凡。
“残缺人,我肚子饿了,你给我喂点吃的!”
灵魂体怎么会感到饿?
别开玩笑了,灵魂体怎么会感觉不到饿呢?只要肉身未死,灵魂体的感觉是与肉身相通的!算算日子,墨夷闻霜大概也有三日不吃不喝了!
“饿了?”姚思凡挑开假寐的眼,一黑一红格外勾人。
墨夷闻霜猛点头,心里不知道有多懊悔。
三天前,姚思凡还是忠心加善心爆满的护卫一枚,就在他亲手给她喂食的时候:
“你好歹也吹一吹呀!这么烫,我的胃怎么受得了!”
墨夷闻霜仗着自己现在是灵魂体把整个卫氏皇宫转了个遍,不得不暗暗感慨古人的智慧,他们那一双不借助任何高科技的双手与不设限的想象力为后人不知留下了多少视觉盛宴,即使高科技在手中运用自如也不得不暗叹不如。
前脚才将灵魂化作一团轻烟轻松的踏入防线重重的奇珍阁,后脚一股滚烫的感觉便从唇边传来顺着食道直达胃部,火烧一般的!
那个天杀的敢这么虐待我的胃!
怀揣着强烈的不满墨夷闻霜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寝殿,便看到姚思凡从汤碗里舀了勺汤连吹都没吹就塞进自己的嘴里!又一阵辣痛袭来,墨夷闻霜也不管对方能否看见她,便冲到姚思凡面前抗议他对自己实施的温柔的“酷刑”!
姚思凡舀汤的动作略微停顿了几秒,一黑一红的双眸看向墨夷闻霜所在的位置,勾出一抹浅浅地笑。
他能看见我?
“喂~啊嘿?……”墨夷闻霜用手在姚思凡面前晃了几晃。见姚思凡没有反应,更加玩的开心。“动次,打次,动次,打次,苍茫的天空是我的爱~”
空旷的宫殿内久久回荡着墨夷闻霜陶醉的歌声。
后来虽然确认了姚思凡双眼不凡可以看见灵魂体的自己,但是由于墨夷闻霜在姚思凡给自己喂饭的时候指指点点的,最终好脾气的姚思凡终于是扔下这个活计在一旁养神。
而墨夷闻霜哭丧着脸哀怨的看着姚思凡,她简直是恨死自己了,多好多有善心爱心的护卫,都怪自己一时嘴贱……
此时墨夷闻霜深深地领悟到了一万只***从的心中奔腾而过的感受。
“皇姐,据密探来报诡医会提前出现在皇城。”
卫轻烟把玩镶玉长笛的动作顿了顿,良久:“卫氏祖训:不允皇都出现与龙相关之人。那诡医竟几次三番地违抗律法,此时却是也有用处。”
龙是卫氏王朝的禁忌,只因龙是巫族的圣物之一。
但即便如此依旧有人将龙作为姓名的一部分。
那人妙手回春,一张鬼脸面具,掩住了多少芳华。黑白的撞色长衫,沁人心脾的药香,与那男女莫辨的声线,却令无数人膜拜,敬仰。
那人好色,据说每月十八那人都会前往皇都醉花湮赏月,饮酒,来去匆匆只在空气中留下一抹淡淡的药香。
“快看,快看,那是不是诡医?”
“哇~诡医难得一见,他的体格真好啊,要是面具下也是一张俊脸……。”
街道上黑白撞色长衫的男子摇着千折扇风度翩翩的从驻足成痴的女子旁经过,不一会儿,空气中只留下了淡淡的药香~
“啊!!!刚刚那个真的是诡医大人,我看到他向我这边看了一眼~”
“你错啦,他看的是我~”
街道上女子为君子痴狂,茶楼里,佳人为公子鸣怨不平。
“不就是戴着鬼脸面具的无颜男嘛~至于这样吗?”扎着双髻略有婴儿肥的少女气鼓鼓的靠在茶楼的窗前,明亮传神的双眼无不诉说着她的不满。
“祁儿乖,诡医再怎么说也是我泱泱卫氏皇朝唯一一个公然违抗律法且凭一身本事没有被皇朝追究的人。”男子声线柔和略带笑意的看向靠在窗边的少女,“都说诡医好恶难辨,各种流言漫天乱飞,可他诡医却依旧活的自在……”
男子玉手纤纤又修长把玩着白瓷青花的茶杯,语调中有意无意地透着些神往。
“公子,你!”祁煜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超然脱俗的陆翊,想说什么又欲言而止,推门赌气而出。
陆翊垂头任额间的碎发挡住光线。
“公子别忘了今晚的醉花湮!”
陆翊本以为祁煜已走,冷不丁的听到她朝气活力的声音不觉讽刺一笑,
自己,不过一个戏子罢了。
青纱帘帐被夜风卷起,女子的容颜安静又迷人,黑白交混的衣袖轻轻划过,修长的手停留在卷翘的睫毛上。
空气微微泛起波澜,覆在眼眸上的手迅速收回,一抹药香在空中荡漾那人已站在几十米开外的庭院里。
“把手拿开。”阴阳难辨的声音从男子喉里传来,鬼脸面具在月光下森森闪光,就是那药香也掩不住来自地府的死气,寒意从心底传来,令见者失魂。
“果然是诡医,杀人摄魂都在无形之中!”
一黑一红的眸子仿佛已经成了姚思凡的标志,为了方便夜晚隐藏特意一袭黑衣,只有那双眸反射着月亮森冷的光。
“哪里,哪里”诡医戴着面具的脸僵直的转向姚思凡,无瞳的面具令人窒息。
“真正摄人心魂于无形的当属寒风侍卫,你说我说的对吧?”
姚思凡于黑夜中的身影一怔,便让诡医得了先机。
“久仰寒风侍卫的摄魂之法,今日就让我诡医与你较量一二!”
尾音丝长回转化作一道利剑向姚思凡飞去,在暗夜中勾勒出一抹幽蓝的光线。
墨夷闻霜呆愣的看着向她袭来的蓝色光茫俨然忘记了应当如何逃脱。
“诡医不觉得摄魂此等低级术法降低了你的身份?”
黑暗中姚思凡手臂一挥,蓝光温顺的化作一团光球安静的呆在他的手掌上。
诡医轻笑,音调更加萧索沙哑“摄魂术虽然人人都会,但是能达到寒风侍卫这种程度的可以说是没有几个!而且我相信寒风侍卫的魂魄一定不错。”
就在这时云雾被风吹散,皎洁的圆月如玉盘般挂在黝黑苍茫的空中。
姚思凡红瞳一缩,暗自用力幽蓝的光球浓缩成拇指大小的莹蓝小球拿在指间把玩。
“诡医和我一见如故,为什么不用真面目见我?”
话音刚落,莹蓝小球便如同长了翅膀般向“诡医”的面具袭去。
随着面具的破碎那被遮住的容颜便赫赫然的暴露在空气里。
此人正是月前画德峰一战中逃脱的康严;也正是他触动了画德峰的机关使神羽大陆的自我屏障打开,阻断了千羽与外界的通讯!
那张美丽的容颜如面皮一般皱巴巴的贴在康严的面骨上,灰白的长发在空中张牙舞爪的飞舞,男女莫变的雌雄之声从康严的喉咙里响起,自四面八方传来却未惊动殿里隐在暗处的护卫。
“寒风侍卫果然是名不虚传,我们改日再会!”
离去前的那记眼光深深的扫向墨夷闻霜所在的位置。
流光溢彩纸醉了金迷,戏台上的他碾转着花衣,皓腕轻轻抬起,音调婉转牵魂,女子的妆容并不影响他唱戏的心情。
“我家公子的戏唱的真好啊~”祁煜站在台柱的一侧轻轻感慨,眼中红心呼之欲出,直到身旁的人低声的提醒才意识到自己上场了。
一众粉衣少女用粉纱掩面,环绕着彩衣阑珊迷人眼,玉目流盼易生姿的陆翊,绵长的歌声使他模糊了性别。
一曲红妆轻纱幔,痴痴心人何处转,花灯阑珊眼迷离,天上圆月春风寒。
万里寻他他不在,泪落红尘夜无眠,回酒添灯歌一曲,潇湘花开泪决堤。
“诡医每月十八都要冒着风险就只是为看我一曲戏舞?”
陆翊孤身坐在屋顶,修长的双手把玩着腰间系着的墨玉半边古佩,背影孤寂苍凉。
“不行吗?”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撞色长衫,不同的是爽朗的少年之音。
“不行。”
“陆翊,你太伤我的心了。我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看你,尤其是今天,我可不想被那小皇帝请去喝茶!”
面对诡医偶尔的无形象的抓狂陆翊的嘴角很不雅地直抽抽。
“别闹了,张龙!”
突然间听到陆翊低声加宠溺的叫起他的名字,诡医条件反射性的虎躯一震。
“陆翊,谁准你叫我名字了?啊~”
这个像小孩一样站在醉花湮四层楼高的屋顶上的傻b是谁!
这个像泼妇一样双手叉腰对着陆翊大吼大叫的面具男是谁!
第二天一早的《咸吃萝卜》早报中的头条就是:
醉花湮屋顶上的面具男所谓何人
是诡医?还是另有他人?
到底是谁败坏诡医名声?是仇家还是情敌!
不过这一切诡医是无缘看到了,面具下一张俊脸如吃翔一般,周身空气冷凝导致宫殿里的侍人不敢近他三分。
情况十分明显,因为前日的一声大吼暴露了他的方位,他成功的吸引了寻找他的暗卫,并在陆翊的威逼下成功的被小皇帝请到皇邸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