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玫觉得自己脾脉中气最是软弱一事对自家兄弟也无什么隐瞒的必要,便对众人道:“其实我这天阳地阴之气之所以能胜过何一蘋那九九心经,不仅仅是因我与他内气乃一正一邪,本是天生相克之物,而且还有一个最要紧之处,就是我这天阳地阴之气,一旦分开阴阳,这气机便能与整个阳间以及天地之气息息相通,发功之时,随意念而出,源源不断,永无枯竭之理。何一蘋那至阴之气,虽是也能与外气相通,但他这外气却不是天地人间正气,乃是于世上那些天日阳气不及之处生出的一些阴浊乖戾之气,自是远不及我这气机来处深厚博大。只是我这股天阳地阴之气,若是不能与天地人间气息相通,便不能至那源源不断的最高境界,也便不能胜过何一蘋那股阴浊乖戾之气。而这相通,却全靠我这脾脉之气,方才就是不知这些,不曾防备,被他伤了。”方明等人不解道:“你那内气不是天阳地阴之气吗?如何脾脉之中却又不是?”胡玫道:“我这内气是天阳地阴之气,这倒是不假。只是我这脾脉之气,乃是我在培育自身阳气时苦苦修炼所得。那还是在我刚回阳间之时,因自身阳气衰败至极,脾脉之中气机也已经是荡然无存。要知这脾脏居于人身之上,乃是吸收输布饮**微,用以糯养人身四肢百骸五脏六腑还有那气血精神的。这脾脉自然也不能例外,也须要这饮**微糯养才能有这些用处,而这又须要有阳气在身才可。此时我身上阳气已是衰败至极,这脾脉之气也已是荡然无存,自也不能再进食一点人间饮食之物,自然也不能再去用这人间饮**微将它培出,这脾脉之中也便是饥饿难耐。只因我还有魂魄在身,这脾脉之中虽无气机,但灵性尚存,时候一长,想不到它竟又能自劈一径,悄悄受用起这人间烟火气息来。初时我亦是不曾觉得,只是想着要在人间得些阳气,也便得日日置身于那人烟稠密之处,不曾想这正好让我这脾脉得以时时浸润在这浩大无边的人间烟火气息之中,如此我这异样脾气也便渐渐培了出来。这也便是我的脾脉后天之气。之后我这脾脉后天之气也便时时不停地去取那人间烟火气息,以养我那天阳地阴之气,它自己也不停受用这人间烟火气息,来将它自己不住糯养壮大,到最后才至那与整个人间烟火气息相通的境界。但是这人间烟火之气本来就不是什么仙气灵气之类,它乃是自整个阳世人间无数常人身上散发而出,自然不能够依附于那些虚妄之物上头,还得再有个与阳世常人一样的血肉之躯让它依附,如此也才能够去与那整个人间烟火气息相通。况且我这脾脉的后天之气,它受用的乃是人间烟火气息,当然也就同样不能只依附于一个虚妄之物上头,也得再有个如常人一样的血肉之躯让它依附才行。因此我这后天脾气,从它生成之时,它便又悄悄再在我这脾脉之中培出了平常人身上那种先天脾气来,好让我能再去进这人间平常饮食,再得一个如阳世常人一样的身子,这也便是后天生先天。如此看来,我这个与无数阳世常人无二的血肉之躯,也并不是可有可无,乃是那整个人间烟火气息和那天阳地阴之气的依附立足之处,也是我做这桩大事的根基,是万万不可离了的。而我脾脉之中这股气机,虽说是后天之气,却又是我再回人世后的立身之本,也全靠它去取这人间烟火气息,来糯养我这天阳地阴之气,而且也是靠它去与那天地之气相通,因此也才有了我这天阳地阴之气那无穷无尽的源头来。若是以此看来,这天阳地阴之气与这人间烟火气息不仅本来就是息息相通,它们二者还又都是有神有识之物了。”胡玫一口气说到这儿方才住了下来。众人细细品味一番,都不由得暗暗点头,又都不能不惊诧这天地人间之气的无穷玄机来。过了一会儿,楚慈问道:“如此说来,像那些辟谷之人,还有那些仙风道骨之上,是不能聚起一点这人间烟火气机的了?”胡玫闻言点头道:“一点不错,确是如此。”楚慈等人不由暗暗点头。一会儿胡玫又道:“只是我这脾脉后天之气虽是浩大,我这股天阳地阴之气也是由它糯养而出,但它却又极是柔软,全不似天阳地阴之气那样刚强。若是想不让它受伤,须得用天阳地阴之气将它护住才行。我这天阳地阴之气虽然也是居于我身上经脉之中,却也要算是后天之气。而我脾脉之中既是有了先天之气,我其余经脉之中自然也就有了平常人身上那种先天气机。我这后天所得的天阳地阴之气,本是由人间烟火气息糯养的,便也得有个血肉之躯依附才行,所以我经脉之中与平常人一样的先天之气,也就成了我那天阳地阴之气的依附之物。但是这天阳地阴之气,它虽然也能入得我脾脉之中,却不又能与我脾脉之气融而为一,除这脾脉之外,其余经脉之中,它与其中的先天之气都是能合能分,因此要想护住脾脉,只得在脾脉之外用气,也就是说,须得有所防备,将我内气预先鼓荡而出才能将它护住。如今我这脾脉后天之气被他所伤,已是不能再去与那整个人间烟火气息相通,这要想再去与天地相通,也已是不能,发气之时,发出的虽仍是天阳地阴之气,却不能再如以前那样至无穷无尽境界了。”方明问道:“何以不知道这些,以至于被他所伤?”胡玫道:“以前是无师自通,故而不知道自己经脉内气之中,还有这等软弱之处,也不知道自己经脉内气,还有这先天后天之分,方才被他所伤。初时以为不过是受了点伤,静养几时就会好的。待到这里之后,静坐一会儿,试着再将内气发动,却再不能发出那般汹涌不竭之气来了,这才知道却是被他伤得不轻。又只得仔细琢磨,方才悟出这其中缘故来。原来他何一蘋这五行之气只是伤我这脾脉后天之气,却不理会我脾脉之中的先天之气。他这五行之气,果真已经是修炼到了极高境界了。”众人听过胡玫这番话后都是吃惊不小。稍过一会儿,楚慈与蒋耀昆都问胡玫:“如今可有什么办法没有?”胡玫道:“办法吗,不过就是移心火而培脾土罢了。还是依五行相生相克之理医治。他伤我这脾脉之时,也是依这五行相克之理来的。”柳如燕道:“听你这一说,我也有些明白了。方才何一蘋伤你之时,他发出的那团五彩之气,也就是五行之气了?”胡玫道:“正是,当时我也就是因为琢磨他这其中缘故,入了神,才被他出其不意所伤的。”楚慈道:“柳姑娘说的五行之气,又是何说?”柳如燕道:“你没看他那团五彩之气,乃是由青赤黄黑白五色而成,这青气便是肝木青色,赤气便是心火赤色,黄气便是脾土黄色,黑气便是肾水黑色,白气便是肺金白色,这都是在他五脏之内发出的气机,也就是五行之气了。”楚慈等人听得直是点头,胡玫道:“姐姐说的一点不错。他这五脏之气发出之后,就依肝木克脾土,心火克肺金,脾土克肾水,肾水克心火,肺金克肝木的五行之理,如同有神有识一般,直奔他所克经脉而去。若是内气不及他的,便立时被他所伤。只因我当时其余经脉之中俱都是天阳地阴之气性子,与他是旗鼓相当,所以只是觉得一麻而过,这是他不能克我,只是二气相搏了一番。独有脾脉之气不能挡他,又不曾防备,被他伤了。”柳如燕道:“是了,我当时是见一道青气自他那个五彩气团之中突地窜出,直奔你去了。敢情这就是他那肝木之气了。”胡玫道:“一点不错,他这气机已是有神有识的了,已经知道我这脾脉之气不能挡他,自是疾疾而出,直击我脾脉而来。你们看他这等功夫有多厉害!”蒋耀昆道:“不是他那人气根基已经是被你们夺去了吗?如何你这天阳地阴之气还是不能胜他?”胡玫道:“他那人气根基虽是已被我们夺去,只是他以前靠这根基聚敛起来的人气还不能一下子就散失一尽,所以昨晚我这天阳地阴之气也还是不能轻易胜他,我也就没急忙先行动手。其实就是他那里人气全都散尽,他靠修炼人气得来的功夫仍然还在,这也是他那九九心经奇异之处,就算是这样,这世上除了天阳地阴之气以外,也还是无有能胜他的功夫。如今他先是用卫气弄了一阵玄虚之像,又动用了这一番五脏之气,这样一来,他那里余下的那些人气也就差不多散失殆尽了。只是我也不能再聚起那等无穷无尽的天阳地阴之气来了。他这算计的也极是恰到好处,真可谓是费尽心思了。”蒋耀昆叹道:“原来如此。去了他人气,却去不了他靠修炼人气得来的功夫,这也算是修炼人气的极妙之处了。既是这样,那你就快快疗伤要紧。”第二天,因胡玫要在洞内疗伤,众人也都在洞内藏身,轻易不出洞外去。胡玫自己端坐洞中发动内气移心火而练脾土,胡玫初时以为以心脉之气,化火去生脾土,该是容易之事。谁知一日下来,自觉脾脉之中后天之气仍是虚弱不堪。第二日又疗了一日,仍是如此。方明见胡玫眉头紧皱,有些急了,悄悄问道:“五妹连医两天,感觉如何?”胡玫不敢相瞒,只得悄悄回道:“说来也怪,我依这心火生脾土之理,移心火去练脾土,已是过了两日,却还是不见一点好些。”方明想了想道:“你须慎重些才好,莫要出了差错。”胡玫道:“差错倒是不曾觉得一点。容我再想想吧!”方明看看外头天色已晚,便让胡玫自己在那里静坐,又唤柳如燕悄悄出得洞来。其余人也都随后出来,攀上洞顶,透透气儿。方明又唤柳如燕走远些,悄声说道:“柳姑娘,方才我问过胡玫,她这两天却不见一点好转,又不知到底几日之后才能疗好这伤。我想了想,只怕等不到她疗好这伤,那边就要出大事了!”柳如燕不解,方明便又悄悄和她说了一阵,柳如燕听完禁不住大吃了一惊,问方明道:“这却如何是好?”方明道:“你也不必太过惊慌害怕,要紧之处是要紧紧盯住他,莫失了良机才好。”柳如燕道:“我明白了。你放心,我这就去那里,一见动静,便立马赶回,绝不会误事的。”方明道:“这事也只有柳姑娘能办得,只得劳烦你了。只是柳姑娘身列阴籍,却担当起我们阳间之事,方某真是感激不尽,敬佩之至!”说罢一揖到底。柳如燕忙回礼道:“方兄何必如此?既已有缘聚到一起,又分什么阴界阳界?其实说到底,这也是我份内之事,我做这些,自也是理所当然。”说罢又道:“方兄,我已尽知内情,我这就去了。我想到时我也算得一个。”然后就将身一纵,弄起一阵风来,转瞬就从方明眼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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