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厚重黑气里的一团晶莹白光

柳如燕一进庙门，只见何一蘋正坐在院内悠闲自得地喝茶，旁边也无人陪他。此时柳如燕又多了个心眼，在这院内逐个房间一一看去，才见这院内除去何一蘋，另外还有三个人，大概是服侍何一蘋日常饮食起居之人；正屋之内，也无佛像，一间间禅房内都有床铺，原有僧人大概都被赶了出去。看到此处柳如燕心中不禁好笑，心想这样一个堂堂的绝阳功主，已将要练至无人能敌的最高境界，却被自己这样一个弱女子扰得无处可躲，只能来到这里，强借人家这等佛门清静之地暂且栖身。柳如燕想到这里，却又不觉好奇心起，心想，等至夜间，我倒要看看他是挪还是不挪地方，也顺便看看他这功夫到底是如何练法，又为何非要在夜半时分修练。这样想罢，柳如燕也在院中闲坐，虽几乎是与何一蘋对面而坐，何一蘋却是全然不觉。至傍晚时候，那三个人在房内生火做饭，做好后在院中的桌子上与何一蘋一起用饭。饭后那三人去了外头大门前空地上闲坐，何一蘋只在院中走动一会，尔后便在那里静坐。至晚间，那三人从外头回来，将大门关好，各自歇息去了，只剩下何一蘋一人仍在院子里面闭目养神。又等至将近半夜时分，柳如燕才见何一蘋独自进了那间侧室内。柳如燕也悄悄跟了进去，就静静地靠在一个墙角落里，等着看他是如何练功。就见何一蘋进去后，先是静静地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就如死人一般，足足有半个时辰之久，把个柳如燕看得是大惑不解，心想天下练气之人中，还有如此这般者，真是奇异之事。心中这样想着，一会儿，再看何一蘋时，却见他面目渐渐模糊起来。要知这柳如燕此时虽然已脱鬼道，她那双眼却还是与鬼眼无异，夜间看人自是清晰无比，此时看何一蘋却看不清楚，便知道有些奇怪，忙又仔细看去，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此时何一蘋头顶之上，不时有黑气隐隐冒出，若是一般阳间之人，这股子黑气断然是看不出来的。这股黑气自何一蘋头上冒出，又在小屋中弥漫开来，逐渐加重，才使得柳如燕看何一蘋时影影绰绰，看不甚分明。又过一会儿，这间小屋之中黑气弥漫的愈重，柳如燕也是愈加看不分明了，只能隐隐见一个黑影朦朦胧胧地坐在那里。这在柳如燕可是从未有过之事，柳如燕不由得暗暗吃惊。这柳如燕毕竟仍通鬼道，忙又凝神静气一会，再仔细看去，才又看得清楚了些。只是此时却见这何一蘋忽然变得面目狰狞，又是披头散发，与白天所见的何一蘋分明是面相大变，简直是判若两人。这回柳如燕更是大吃一惊了，心想这样一个阳世之人，怎得连相貌也能这样快改变，况又是这样狰狞可怕。柳如燕正吃惊之间，何一蘋已经站了起来，忽然间使开一路拳脚，纯属大开大合的路数，势如猛虎，矫若游龙，粗看去气势磅礴，有威震八荒之感，仔细看去却又是霸道无比。柳如燕也是练武之人，练的又纯属外家功夫，却从未见过这样拳脚路数。这密室之内也被他搅得黑雾翻腾，柳如燕只觉这团黑气又愈来愈重，最后又几乎是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得乖乖站在墙角里，再想出去也已经看不清楚门在哪里。柳如燕心想，看他这气势，再想扰他，恐怕也是不易。又怕一旦扰了他，他又要再换个地方，更何况又想看看他这九九心经到底是如何练法。如此一来，柳如燕便一声不响，只在旁边静静看着。稍顷，柳如燕忽又见这片黑气之外，隐隐有丝丝缕缕微弱的白光不停地奔赴而来，就如飞蛾赴火一般，前赴后继，络绎不绝。这些微弱的白光，一入这团黑气之中，便随何一蘋双掌上下翻飞舞动，他这双掌之间，逐渐聚起一团白光，不溃不散，与他双掌如影相随。又过一会儿，只见何一蘋忽地收住拳脚，只用双掌将这团白光揉面团一般不住地揉搓锻炼，最后竟将这团白光变成一颗小小的光点，就如夜明珠般，闪着晶莹亮光。随后只见他忽地将这颗夜明珠般的白光猛地抛出，随后双掌齐挥，对准悬浮在黑气之中的这个夜明珠般的光团，连连发出几股掌气，携带着一股龙吟虎啸之声，瞬间便将这团白光击得粉碎，变成千千万万颗细碎的光点，消失在腾腾黑气之中，再也不见了。柳如燕只觉眼前又是一片黑暗，仿佛这团黑气比以前更浓更黑了。柳如燕静静地呆了好一会儿，才又看清黑气弥漫中的何一蘋。只见他此时又已经使开那趟气势磅礴的霸道拳脚路数，不多一会儿，只见黑雾之中又有缕缕白光接踵而来，何一蘋依然像上次那样将这些奇怪白光用双掌不住锻炼，最后又是几掌击碎，将它融入黑雾之中。之后何一蘋就这样不停地重复着这一过程，好久方才住手。随后密室之中，黑气逐渐散去，柳如燕见何一蘋也已经变得如白天时候一样面相，心内更是诧异不止。柳如燕随后走出屋来，至院子里面，见天上星光满天，便又出去在四周转了一阵，也未见这庙周围有何异常之处。想想如今正该赶快回去才是，遂忙上路，向周家庄赶去。柳如燕走得不快，一路上看些风景，也仍是默记着路径。等柳如燕赶到周家庄时，天已放亮，胡玫楚慈等人都已经起来。大家一见柳如燕回来，便都围了过来。胡玫让大家坐下后，方才开口问起。柳如燕道：“既随他夫人去，又岂有找不到之理？昨日我便想回来，又怕他再挪地方，便又在那里守了一夜，所以也便在夜间偷看了一回他练功。这一见才知道这九九心经的确是天下无双，也是诡异无比。”随后柳如燕从郑玉与何一蘋见面说起，待柳如燕将这一段说完，大家都觉得有些意料不到，有些事情想想又不能在这里多说，稍过一会儿，胡玫开口道：“原来这九九心经，郑玉用她那奇方就可破得。她那方中一定还有些秘不示人的奇药在内。这天地阴阳化生万物，其中真是奥妙无穷。只可惜他又不愿意回头。只是苦了那郑玉，白跟了他一场，如今却是有些凄凉。”马天明与窦汝成等胡玫一住口，立马嚷嚷道：“她这奇方虽妙，却只可渡的那些通情达理的至善之人，遇到何一蘋这等货色，也便等于没有一样。这逆修九九心经，如今看来的确是天下正大之道。眼下还是快请柳姑娘说说夜里所见，看看他这九九心经到底是如何天下无双与那诡异无比的吧!”胡玫方明等人在旁也是随声附和，柳如燕遂将何一蘋夜间练功情形仔细说了一遍，众人听后都是半晌无语，连胡玫也是暗暗心惊，想不到这九九心经练到最后，不但进展神速，又是如此奇怪诡异，让人匪夷所思，其威力也是自不待言了。不到十天以前，柳如燕还能扰他个鸡犬不宁，这短短几天之后，居然连柳如燕也不敢再贸然出手了。看来实在是不能再多耽误时候了。这样沉思一会儿，胡玫开口道：“看他这样子，这九九心经的确是大出我们所料。你我都是练气之人，修炼内气，自古讲的都是一个静字，而何一蘋修炼的这样功夫，却是与我们背道而驰。如今才知道，他这修炼人气，秘诀却是在一个动字上，这也算是他那奇处之一了。如今我等也是不能再静下去了，夺回我七人人气已经是事不宜迟，越快越好。他这九九心经越到最后，越是一日千里，进展神速。依我看，昨天这一场打斗也耗不了我们几分内气，今天我们且静养一会，就到身赶去，晌午一过就可赶到何一蘋那里，与他决战。不知道众位兄弟意下如何？”楚慈方明等人道：“你说得不错，如今确实是不能再等下去了。其实就是现在就到身赶路，也无甚妨碍。”胡玫道：“也不必太早去到那里。还是先让众兄弟歇息一下。”胡玫想想又道：“众师兄弟也不须太过在意。你别看他这样子，其实他不过是仗着他早先聚起的我七人人气欺世盗名，招摇撞骗而已。若是抽去他这根本，他这九九心经也就再难前进一步，更莫说是练至顶层了。”众人都知胡玫此时说这番话的意思，楚慈道：“师妹也不必再有甚担心，我等此去，根本无甚顾虑。如今虽是阴阳遭劫之时，我等却也知道自古就是邪不胜正，心志之坚自不待言，何况又有你那天阳地阴掌，还怕他什么？”胡玫一听不觉是心下大安。此时却听萧潜道：“这个自是不错。只是我正寻思着，他这黑气之中，有丝丝缕缕白光接踵而至，就如飞蛾赴火一般前赴后继，络绎不绝，这个却是令人费解。这白光莫不是日月众星之精，抑或又是山川大地灵气不成？”马天明与钱大光也随后附和道：“刚刚我俩也正想此事。这白光到底是何物？若真是日月众星之精微，或是山川大地之灵气，他这心经却又的确是有些出入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