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逆炼之气

再说胡玫方明一伙自从躲进小界山山洞之后，再无什么打扰。楚慈等人各自疗伤，胡玫方明七人只一心练功，练文藩与周子召早晚时候悄悄出去摘些野果来与众人充饥解渴。就这样在这小界山上，安安静静的，时间却是过得飞快。这一天胡玫方明七人一起修炼至傍晚时分，胡玫就觉自己腰椎之处一声响亮，就如晴空霹雳一般顺督脉直达头顶，震得浑身不由一颤，胡玫也便收功，方明几人也渐渐停下。方明问胡玫道：“方才我听见有些动静，却是从你那里发出的！”胡玫便与他说了。这些人皆是练气之人，都知道胡玫身内此时已是龙虎发动，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又想既是胡玫已经如此，自己这里便也快到这等境界了。胡玫也知道这些，便问方明几人情形如何？他六人此时却都无胡玫这样感觉。又过了两天，方明六人才陆续达到胡玫那种境界，都是从自己腰椎之处一声响亮，直冲脑脊，就如晴空霹雳一般，眼前又都觉得蓝光一闪。既是已经达此境界，七人便停下来，议论这事。胡玫已经知道此时七人火候已到，眼下要紧之事是让七人意念再至相通之境，达此境界，七人龙虎就能够同时发动起来。早先正练之时，就是七人一起发功，将自己人气瞬间灌输于何一蘋一人之身的，此时若能再将七人龙虎一起发动，也便能够夺回这些人气了。胡玫又与六人说过，七人接着又练了几天，果然没费什么气力便达意念相通之境，七人之中，任是谁心念一动，其余六人便立时知晓。此时这七人心脉之气已经是息息相通，而且这心脉之中气息也已经是非常充盈纯厚，到此等境界，已经是难以将这七人心脉之气隔断开来，这也是逆练的妙处了。这样同时发动的情形也就与此前不同了，七人同时都听得一声霹雳，已是胜过一人独自发动时的千倍万倍，因是初次修炼这样功夫，直震得七人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是身处一片风雷激荡之中，各人神智又极是清楚明白。稍过一时，各人都觉一股内气从自己劳宫**不由自主，激荡而出。七人都是内功高手，胡玫此前也已吩咐过，此时七人都只是顺其自然，不敢再用意念来强行引导这股气机。这股内气虽是无人引导，却是源源不断，鼓荡而出，又恰似有神有识一样，七股气机发出后又迅疾自行合成一股，眼见得气势更足，力道更猛，在那里如飓风一般，盘旋不已，各人此时只觉自己内气源源不断从自己劳宫**发出，毫无衰竭之感，眼见这股气机越转越快，也越猛烈，并不散去，只在那里呼啸鼓荡不已。胡玫知道这已是将九九心经逆练得成功了，只是从未经过这等阵势，又是初次修炼这样功夫，不敢持久，忙用意念将内气慢慢收束平静。此时七人已经是到了心意相通之境，方明六人也便如此而行，将各人内气收束下来，各人脸上都是面露喜色。胡玫道：“看今日这番情形，实属水到渠成之事。如今我七人意念相通已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股内气眼下还是它自己涌出，何时发出，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的。我们还得再试一试，看能否用意念引导它出来。若能够如此，便能够让它呼之即出，这也才算是将这心经真正逆练成功了。”方明六人也都点头称是。次日，七人又开始从龙虎发动时修炼，各人将内气发动，很快便至意念相通之境，七人又各自在身内聚起一股真气，将它灌注于各自腰椎之处，就听得一声响亮，似万钧雷霆沿腰椎督脉直贯头顶，随后各人直觉自己身内经脉之中，内气汹涌激荡不已，似有无穷之力，不可压抑，正欲喷薄而出，各人遂一起用意念将这股气机引导至劳宫穴处，随即将双掌劈空打出，七人就觉劳宫穴处一下子就如江河决堤一样，一股无穷力道从那里汹涌而出，携万钧雷霆之势，与那摧枯拉朽涤荡一切之力。七人仍用意念继续将它引导，这七股内气，眼见得汇归一处，汹涌澎湃激荡不已，终于成为一股激荡旋转的大气团，就如飓风一般旋转着，越来越猛，越来越快。再到后来这团气机竟变得冰清玉洁一般透明清澈，晶莹剔透，虽仍在那里激荡不已，却已是透着一股氤氲祥和之气，还有一种慈祥包容之象，似是不见了方才那等撼天动地之威。此时七人心中大喜，知道这时的确是已至成功之境。这也是胡玫自师父青阳道人那里听来后又告知他六人的。待这股气团又涌动一阵以后，胡玫心念一动，开始收功，余下六人立时便知，便也一齐跟上，于呼吸之间，便将内气收束平静。七人此时已是欣喜无比，止不住议论起来。马天明道：“这一用意念引导，与自然而出又是大不相同了，真是有天壤之别。看来凡事须得用心才行。”方明道：“人的内气，奇妙之处，果真是难以想象。若是只想不练，怕是搜肠刮肚一辈子，也不知道能够将内气修炼至这般模样。”李满道：“看来若不是心意相通，我七人这龙虎便难以同时发动；这龙虎不能同时发动，这七股内气便不能同时发出；这七股内气若不能同时汇成一股，也便不会有这团力道无限的气机。以我看来，这全在一个时机上成功而已。”众人听李满如此文绉绉的一说，不觉都笑起来。笑罢，萧潜又接上道：“七哥说的其实正在关节之上。只是这团晶莹剔透之气，又如此力道无穷，却有些让人费解。这内气发出，一般是人眼不能看见，就是能够看见，又如何会这般清澈晶莹？莫非是逆练这九九心经，须得心无杂念，入静极深，才能入得这门槛。而当人心无杂念之时，就如同闲云野鹤一般，要想使众人同心同意，又意念相通，又实在是极难之事。如今我们七人既已至心意相通之境，实非易事，又是心无杂念，此时也便知道我七人心胸之中已是坦坦荡荡，无有什么可隐瞒之处了。有了这等境界，也才可以有这样清澈晶莹而又无可匹敌的气机来。原来这练气的根本之处，乃是修炼心境，这逆练九九心经更是如此了。此时算是明白了。”众人听过萧潜这一番话，想了一会儿，不由得暗暗赞叹，也是顿开茅塞，觉得这当真是修炼之至理，练气之根本。胡玫此时也是暗暗佩服这个八弟。叶万兴又接着道：“我想这龙虎发动之事，于寻常修炼内气之人，该也是常事，却不曾听到谁人如我们这样，内气能够自己涌出，颜色也是与众不同。看来这龙虎于各人身上又有不同，心境至何等境界层次，这龙虎便是何等模样。这修炼内气，首要又是修炼心境。方才八弟所说，果真是金玉良言，我等不可不铭记在心，也值得传给后人。”钱大光道：“将这心经逆练，比正练又有如此奥妙。我七人须将各人心得细细品味，尔后再一一记录下来，待大事成后，便可自成一家，广收徒众，切不可使这逆练之法失传甄灭。”众人也都道钱大光说得极是，大事成后，正该如此。方明楚慈见胡玫只是在旁边听他几人说去，也不开口，便对她道：“你也莫总这样听他们说去，也该拿些主意了。”胡玫方道：“方才听众兄弟所言，俱是智慧之见，至理名言，实在是受益非浅。自此以后，当常常与众兄弟切磋这些修炼心得，再不敢当聪慧之说了。再说这逆练心经之事，以前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其中奥妙玄机，我七人乃是各有所得，各有感悟。四哥方才所说，其实乃非常之事，大事成后，须得全心全力去做。以前修炼内气者无数，只是皆知正修，却无有逆练者。岂不知这就犹如有阳无阴，有阴无阳一样，实在是有悖常理。长此以往，练气之人只知有正修之说，不知还有逆练之妙，这便如阴阳失衡一般，致使有人心生妄想。如今才知凡事有阴须有阳，有阳便须有阴，既有正修者，当也应有逆练者，如此人间世上之气，才能不至于失衡，也才算是完美无憾，阴阳和谐，以至生生不息之境。如今夺回人气，铲除那九九心经乃是第一大事。将逆练心经之术自成一派，将其中奥妙玄机昭示于天下之人，让它代代相传，乃我七人又一大事，大概须要耗尽你我毕生心血也未可知。若是世人皆知逆练之妙，便无人再敢心存妄想，去苦修什么九九心经，妄想去绝什么天下阳气了。只是这事虽是至高至大，眼下却还不能去做，只得暂且放下。时下最要紧的事情，我看还是将这逆练心法修炼纯熟，练至收发自如境界，那时才可去找何一蘋，除去人间世上这股暴戾之气，不知各位兄弟意下如何？”胡玫这一说话，大家自都是随声附和。自此这六人心中也都已经明白，自己这一生已是与这正练逆修不能分开的了，大概也须得耗尽毕生心血去做这事。以后几天，七人只是静下心来，熟练这逆练的最高层次。又过了几天，果真将这股内气练至收发自如境地，七人心念已是至息息相通之最高境界，一呼六应，这七股内气几乎是在瞬间便可同时发出，收住也是这般情形。此等境界，方可以实战实用，去与何一蘋相搏。此时七人都觉得这心经逆练得已至最高境界，也算是真正成功了，都是喜上心头。再看楚慈他们，也已将内伤疗好，都已复原。到这样时候，胡玫觉得可以出这山洞下山去了，只是又想柳如燕去了这么多天一直未归，便在山上又等了她一日。果然当天晚上，柳如燕就回来了，这大约是因她二人心意相通之故。原来柳如燕先回的周家庄，到那里一看大小屋门都已经上锁，她站在院子里想了一会儿，便直接上了小界山，进了山洞一看，果然众人都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