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汉想要带着马宝与白芷钻进海棠树洞里,却因为大肚子卡住了。
“帮一下我。”胖汉叫道,可惜无人回应。
“对了,要用这个。”胖汉挥舞了下手中的竹幡,马宝这才上前去推那壮汉。
“一……二……三,一……二……三。”胖汉如监工般催促马宝与白芷,二人费了很大的劲才将胖汉推入树洞。
等到跟随胖汉进了树洞,马宝才发现原来树洞里面另有一番天地。
海棠,一眼望过去是无尽的海棠林。
海棠林间,有一条海棠道。
海棠道上,满是粉白粉白的海棠花。
海棠花里,藏着三人深深的脚印。
“这是……神龛吗?”
马宝停在一一座石龛前,这石龛上遍布了青苔。
“一……二……三,走”胖汉却不给马宝停留的机会。
一座座石龛整齐地排列着,越往海棠林深处走,石龛便越大。
可当马宝走到一处石龛时,只觉得石龛供奉的神像有些眼熟。
马宝揉了揉眼睛,终于发现了是白狸小仙端坐在石龛里。原来这白狸小仙一直偷偷摸摸地跟在马宝身后。
似乎是觉得不干净,白狸小仙用尾巴掸了掸石龛中的灰尘,然后又装成一副石像的样子一动不动。
走到海棠道的尽头,神龛的高度已经达到了七八丈,马宝仰视着神龛中的神像,那神像半睁的眼中潜藏着些许怜悯。
马宝越过了最后一座神龛,空中突然刮来一阵大风,将道上的海棠吹得一干二净。
等再回头看时,背后的海棠林,却消失不见了。
“山间街市?”回过神来的马宝却发现自己身处在冷清的街市中。
街市中除了马宝一行,空无一人,路旁小摊小店里的招牌桌椅都破破烂烂的,其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不知道荒废了多久。
小溪里的水流也污浊不堪,连苍蝇也不愿意去关照那油腻编织的朵朵铜绣。
腐臭的气息从街头传到了巷尾,马宝不由地掩住了口鼻。
马宝三人顺着溪流往山上走去,一直走到了山顶的宫殿。
说是宫殿,倒不如说是废墟,一个老人蹲在废墟中央,手指正抠着斑驳的墙皮。
“找到了吗!找到了吗!”见到胖汉到来,老人立刻站了起来,踮起了脚尖将巨大的酒糟鼻贴在胖汉脸上质问道。
“没有,不过抓到了几个擅闯的外人。”
“你这个废物,肥猪,蠢驴,弱智,死人脑袋……”老人骂骂咧咧起来,“我让你找人,你给我找来两个矮子干嘛?”
“是,我这就把这两个人解决了。”
“慢着,你说他们是外面来的?”老人咧开了大嘴,露出两排黑黄的牙齿,走到马宝与白芷面前打量了起来。
“小鬼,你鼻子好使吗?”老人几乎是贴着马宝问话,说话间口中的臭气熏得马宝是头晕目眩。
“哈哈,小鬼的鼻子好使。”老人看到马宝神情,高兴地鼓起了掌。
接着,老人又将脸凑到马宝面前:“小鬼,你数数我脸上有多少个麻子。”
“太多了,根本数不清。”
“哈哈,这小鬼的眼睛也好使。”老人更加高兴了。
“小鬼,我就是传说中的花君,现在花君要你去给我找个人,他便是酒主,你快把他带回来见我,知道吗?”
“我不。”马宝一口回绝了。
“小鬼,你要是能把酒主给我带来,我就给你个宝贝;你要是不把酒主带过来见我,我就天天让你闻我嘴里的臭气。不对,我就把你绑在这里,让你做我的痰盂。”说罢,花君又高兴地鼓起掌来。
“啪啪啪”老人越来越高兴,鼓掌也鼓得越来越快。
“好吧,我答应你。”花君这几句话说的马宝恶心得不行,不得不接受了花君的命令。
花君见马宝同意,一口亲在了马宝额头上,留下了三瓣海棠花的印记。
“你干什么!我不是答应你了吗,你亲我干嘛?”
“哈哈哈哈,我亲了你,你身上就留下了我的印记,这样你才不敢逃跑,不敢违背我们之间的誓言。”
“那你倒是先告诉我们,酒主长什么样子,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他。”
“酒主……就是酒主的样子,酒主……就在酒主该在的地方。哈哈哈哈。”花君边鼓着掌边走回了废墟中央,重新抠起了墙皮。“死人脑袋,带他们退下吧。”
马宝还想争辩,可胖汉已经挥动起了竹幡,逼迫马宝跟着自己行走。
天色渐渐昏暗,胖汉带着马宝离开了废墟,马宝看到山间的街市逐渐明亮了起来,而原本在前面带路的胖汉却渐渐消散了。
“完了,这带路的胖汉也不见了,我们要去哪里找酒主啊……”
“马宝,你别着急,既然他的名字叫做酒主,那肯定和酒有关系,我们先回街市里找找。”
回街市的山路上,出现了稀疏的行人。夜晚的街市,与白天有着很大的不同。
“这里……真的是我们白天路过的地方?”马宝愣住了。
只见街市里行人往来穿梭不绝,小摊商铺门前彩灯高照,叫卖吆喝之声不绝于耳,食物馥郁浓烈的香气往鼻子里直钻,白日里所见的破招牌破桌椅也全都焕然一新。
“我们不会是在做梦吧。”马宝走近溪流,溪中流水在彩灯映照下清澈见底,哪里有半点污浊的样子,马宝掬起一捧细看,仍然看不出半点端倪,最后直接将那捧溪水喝了下去,只觉得入口甘冽,胜过高原雪水千畴万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马宝不知所措起来。
突然白芷看到小溪旁有一只小兽也在饮啜流水:“白狸小仙!”
白狸小仙听到了白芷的声音,“唆”的一声扑到了白芷怀里。
“这小兽看起来与之前怎么不一样了。”
“之前它的身体有些透明,而现在这身体看着却十分真切。”
“这里就好像不属于凡间一般,更像是一处幻境。”白芷感叹道。
“幻境?难道这里就是先生说过的仙祖云游之地——花林仙境。这里海棠花如此之多,倒也能符合花林的美誉,只是仙境二字……这里和仙境却搭不上边,花君丑陋,宫殿残破,哪里算得上是仙境。”马宝沉吟。
“算了,暂时不去想这些了,还是找到酒主要紧。白芷,你说这酒主有酒有关,那我们先找找那些卖酒的商贩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