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七天过去了,马宝身上的伤势好的要比预料中快上许多,在灵气的作用下,马宝皮肉与脏器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只剩下部分断骨还没有接续完成。
而水车也正巧在这一天找到了马宝。
“马宝,你在这里干什么?几天没回去,就躲在这?”
马宝如实说道:“先生,我从高处摔落,骨头断了好几处,全身都是淤青。还多亏了先生以前传授的古经,这才能侥幸生还。你看,我身上的伤势,都好的差不多了。”
可水车前却是脸色阴沉:“我说马宝,你不想去捕鱼就直说吧,躲在这里干嘛?还编造这么一串谎言,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先生,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摔伤了,差点就死了,幸好记起来先生教导的古经,就是那‘虚极静笃,负阴抱阳,冲气而和,以气养气。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以求气和。高者抑,下者举,有馀者损,不足者补,以修气正。载营魄抱一,专气致柔,涤除玄览,天门开阖,以达玄深。知雄守雌,复归於婴儿。知白守黑,复归於无极。知荣守辱,复归於朴,而其人有道,其气归真……’”
“行了,虽然你能背诵出这么一大段我很欣慰。可是马宝,你自己说说看,你撒谎、溜须拍马的功夫是不是倒退了,怎么说的话如此生硬,如此经不起推敲。”
“先生,我真没有骗你,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好好好,你说你骨头断了好几处,你叫我怎么相信,摔得那么惨,浑身一处红肿淤青都没有?”
“原来是有的,只是后来好了……”
“你还狡辩?算了,念你为了躲避捕鱼躲在这里这么久也算辛苦,过去的事我既往不咎,现在木屋已经搭好了,这下你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可是先生,我的伤势还要等几天才能好。”
水车前却是压根不相信马宝所说,一把就抓住马宝的手臂,要提起盘坐的马宝。
马宝被迫踉跄着站了起来,却在站起来的时候由于腿部的疼痛险些摔倒。
“我跟你回去就是了,你慢点,慢点。”无奈之下,马宝只能委屈求全。
水车前见马宝有点不自然,问道:“真摔断了腿?”
马宝满脸真诚,点了点头。
“好吧,我背你回去罢。”
水车前将马宝驮在背上行走,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前方的林中隐约出现了两座小木屋的轮廓。可就在快要进小木屋的时候,马宝挣扎了起来。
水车前不解:“干嘛?”
“咳咳,那啥,有点不好意思。”
“这有啥不好意思?”
“先生,先放我下来……”
马宝从水车前背上下来,在水车前的搀扶下走进了小木屋。
“马宝,你回来了,这么些天,你去哪儿了?”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白芷。
几日不见,白芷依旧清丽可人,只是眉眼间却存着几分愁绪。
马宝见到白芷,立刻一扫颓态,腿也不疼了,手也能动了,嘴里滔滔不绝起来:“说来话长,说来话长。自那日与你分别后,我与你的海兽蠃鱼一齐高飞,打算看看这岛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这一找还真找到了一样东西,这东西又大又阔,通体深红,十丈不止,你猜是什么?”
白芷见到马宝如此精神,眉眼间的愁绪逐渐舒展了开来,在马宝消失不见的日子里,水车前已经把马宝的本性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白芷。
“是岩石吗?”白芷问道。
马宝浮夸地说道:“嘿嘿,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是条大……大……大……大……大……大……大鱼,这大鱼鳞片硬得和龟壳一样,嘴巴锋利得如枪兵的长枪一般,不,比长枪锋利十倍。我看到这大鱼,当时心里就难过了起来。”
白芷继续顺着马宝问道:“你为什么难过啊?”
马宝完全没有发现白芷嘴角露出的笑容,依旧吹着牛皮:“嘤嘤嘤,因为它死了啊,其尸曝于烈日之下,我于心不忍,就想将它重新埋葬。可是突然间,海里冒出来另一条巨鱼,阻止了我的行动,要来取我狗命……哦不,性命。”
“为什么要取你性命啊?”
“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看出来我想要剥它老婆的鳞片。”
“那你为什么要剥它老婆的鳞片?”
“呸,什么看出来,是误以为我要剥它老婆的鳞片,这才和我杠上了。”
“那怎么办啊,那鱼那么大,你不是很危险?”
马宝挥了挥手,就如同此事对于他而言稀松平常:“诶~,危险还不至于,我先是和那鱼在岸上打斗了三百个回合,又跳到海里和它大战了四百个回合,后来它支撑不住我的攻势,露出了破绽,就在这时,我一拳头下去……”
“鱼被你打死了?!”
马宝又挥了挥手:“没有~,我怎么忍心杀它了,它打我也是因为护妻心切嘛。就在我拳头和它只差万分之一厘的时候,我收住了手,一跃就跃出了海面,接着就和你的海兽离开了那里。”
“然后呢?”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海兽好像中邪了一样,和我一起摔在沙滩上。然后我就昏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你的海兽已经不见了……”
“怪不得,怪不得我这几天都唤不回海兽,原来是这样……”
马宝见白芷伤心,劝慰道:“白芷,你不要担心,等我伤好了,就帮你寻回那海兽。”说话间马宝的右手轻车熟路地搭上了白芷的肩头,手掌也很不老实地握在白芷肩上。
白芷察觉到马宝的右手正在乱动,却没有直接点出,而是问起了马宝的伤势:“马宝,你受伤了!?给我看看。”
马宝憨厚地笑道:“不是多严重的伤啦,也就是摔断了左腿而已,男子汉大丈夫,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嘛。”
“是这里吗?”白芷坏笑了起来,只见她一把捏在了马宝受伤的左腿上。
“嘶,疼!”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左腿上传来,马宝倒吸了口凉气。
“还是这里啊?”
“嗷,轻点儿,轻点儿!”
白芷教训完了马宝,却将一双白嫩的素手叉在了腰上:“婆婆说了,男女授受不亲,让你搭我的肩。明天早上就陪我去找我的海兽,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
“以后还敢不敢乱碰我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哼哼,本来还挺担心你的,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根本不需要别人担心嘛。”
“谁说不需要别人担心,我差点死在海滩上好吧!”
“不许乱说什么死不死的,水叔叔这些天都已经告诉我了,你就是个牛皮大王。还骗我说什么自己是皇帝的朋友,是角斗场里的蒙面战神,估计你刚刚说的,也全是瞎编乱造的呢!”
“我怎么会骗你呢?”马宝转念又问,“你说水先生告诉你我吹牛皮,你不会把我和你说的那些话都和他讲了吧?”
白芷点了点头:“讲了啊。”
“都讲了?”
“都讲了。”
“诋毁水先生的坏话也讲了?”
“只多不少……”
马宝偷偷瞄了眼一旁的水车前,慢慢往屋外挪步。
“行了,你觉得我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吗?你说我的坏话说的还少吗?我什么时候和你计较过?”水车前见马宝想要溜,立刻朗声道。
马宝连忙作揖:“水先生果然是胸怀天下之名士,马宝自愧不如,我之于先生,如萤火之于皓月,萤火纵有争辉之心,然皓月从无攀比之意。”
白芷见到此情此景,惊愕不已:“即便水叔叔和我说过马宝见风使舵的本事,可是若不是今日亲眼看到,当真难以相信一个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转性。”
马宝听到白芷说这话,又附到白芷耳边轻声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所为,却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哈哈。”水车前与白芷一同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过了片刻马宝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