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宝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莫非……就是你的……”
“这就是我的海兽。你答应过我的，不能笑话我。”白芷有些羞怯，却也期待马宝的赞许。
藤红看到这飞鱼，也有些惊愕：“这是蠃鱼，是蠃鱼无误了，鱼身鸟翅鸳鸯鸣，白芷能以凡人之躯驾驭一头异兽，那也十分难得了。”
“好厉害啊，竟然能呼唤这么一条能飞的鱼……”马宝问道，“这飞鱼是不是完全听从你的话？”
“是。”白芷眨巴了下眼睛。
听到白芷肯定的回答，马宝的歪心思动了起来，他环抱胸前的双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下，挺直的身形也不自觉的谄媚起来：“咳咳……这个功法虽然比不上我功法的……咳咳……十分之一，但也十分之强大了。不如这样，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份上，我吃点亏，用我的功法和你换好了。”
“可是这功法只是最普通的训鱼的法门，怎么能换你的高深法门呢？”
“怎么就不能换了，我们作为至交好友，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马宝转念又说：“其实我本来想直接将我的功法送给你的，之所以要你的功法也只不过是要来指点你，看看你对训鱼之法有没有什么误解或者练习不到位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要觉得是我想要学习你的功法。”
“原来是这样啊。”白芷恍然大悟，可还是拒绝了，“不行不行，婆婆说过的，不能把功法教给别人。”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那这样好了，我先把我的功法传授给你，这样你总该相信了吧。”
“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婆婆真的……”
“行了，你先盘膝坐下来吧。”马宝打断了白芷，盘坐在白芷对面，讲解起了吐纳之法的要点：“这吐纳之法是世间至强功法，原名为《上天入地唯我独尊功》，此功法是一门极其强大的法门。正所谓大道至简，悟者天成，这《上天入地唯我独尊功》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阶段，所以只要进行简单的吐纳，就能够成功练习了。”
“《上天入地唯我独尊功》？”
“怎么样，听起来很厉害吧。”马宝此刻正对自己起的功法名称暗自得意。
“嗯嗯……”白芷附和道。
“此功法天下无双，接下来你给我好好听着，按照我说的方式去吐纳……”
很快，三个时辰便过去了，白芷的第一个周天已经到达了尾声。此刻的白芷与马宝第一次完整运行一周天后一样，小脸涨得通红，既无气可吐也无法吸气。
马宝见状，拍了一下白芷的后背，使得白芷腹中的气得以顺利呼出，白芷的困意在这一瞬间也一扫而空。
马宝见白芷成功运行完一个周天，连忙询问：“怎么样，这《上天入地唯我独尊功》厉害吧，此刻是不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白芷点了点头：“恩，可是这功法好像就这么一个作用，除了能扫除困意以外，我感觉不到身体有任何地方发生了变化……”
“怎么会呢，你难道没感觉身体变轻了，变强了吗？”
“是有这种感觉，可是不要说花三个时辰修炼功法了，哪怕只花两个时辰去睡觉，也会感觉身体变轻，哪怕只花一个时辰去锻炼，也会感觉身体变强……”
“这……这样吗……”听到白芷这么说，马宝有些动摇，可脸面摆在那里，此刻也只能强撑，“不……不对……，《上天入地唯我独尊功》乃是一等一的法门，只是你现在还没有体会到它的诸多奥妙，只要你坚持练习下去，日后肯定能变得十分强大，像不吃饭、不睡觉、在水下呼吸这种事情都能轻松做到。”
“原来是这样。”白芷恍然。“不过这法门的确很简单，轻轻松松就能学会了。”
“额，是啊，大道至简嘛。”马宝联想到自己第四次练习才成功运行了第一个周天，不由汗颜。
“好了，这《上天入地唯我独尊功》你已经学会了，现在你把那训鱼的法门说给我听听吧。”看到白芷已经掌握了吐纳之法，马宝又惦记起了训鱼的法门，与白芷软磨硬泡起来。
而与此同时，水车前与白夫人正在小木屋中，谈论着那金柚檀木的琴板。
“这琴板当真不错，就是不知夫人想要以何为弦？”
“以何为弦？这岛上既无马尾，也无鹿筋，也只能以柳叶藤条为弦了。”
“夫人说笑了，柳叶藤条怎么能做得了琴弦呢？”
“那先生觉得……？”
水车前听罢，径自脱下了外套：“以此为弦。”
“衣服？”
“蚕丝所纺的衣物，虽不够韧，但将此衣物抽丝后再将这些丝线多捻一捻，也是能勉强作为琴弦的，让这琴板不至于白白蒙尘。”
“拆衣为弦，老身倒是闻所未闻，若是先生愿意，而今便试试吧。”说罢，白夫人与水车前捻起了蚕线。
过了许久，琴面上才安好了琴弦，可蚕丝只够捻成五根弦……
“只是不知这琴弹起来是否动听，夫人要不试弦？”
“弹琴啊……，算了吧，已经太久没碰了，还是叫我那孙女回来试弦吧。”
“夫人的孙女不是一直在岛上？如何学会弹琴？”
“空弹琴面罢了，虽然没有声音，可只要看到我孙女弹琴的样子，便仿佛回到了以前教女儿弹琴的时候，声音自然也就回响在心中了。”
“空弹！可真是厉害啊。在下这就去喊白芷回来试弦。”
当水车前来到岸边的时候，马宝已经不再缠着白芷了，反而是对蠃鱼产生了些歪心思。
“白芷，木琴已经安好了弦，随我去小木屋试弦吧。马宝，你要不要一同回去？”
马宝向着水车前挥了挥手，视线却未曾从蠃鱼身上挪开：“不去了，我现在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叫我。”
“行吧，可你不要忘了带回来满足今天分量的食物。”
“当然，我一直记着呢。”
见马宝不愿一同回小木屋，水车前也不强求，只是提点了几句，便带着白芷回去了。
白芷得知琴已经安好了弦，心中喜悦不已，刚一回到木屋，便拨弄起了琴弦。
只不过轻轻一拨，白芷便已知道外婆与水车前在这琴弦上花了不少工夫，五弦之声错落有致，且皆是回韵悠长。
白芷自幼便是空弹无弦之琴，而今琴上添弦，白芷更是爱不释手。只见她很快挽好了披散的青丝，左手按弦取音，右手弹拨起了琴弦。
第一次弹有弦之琴，手法难免青涩，虽有前后顿挫之差，却无错取错拨之误。
白芷弹奏渐入佳境，臻首微抬，美目流转，不断抹弦、挑弦、勾弦、剔弦、打弦、摘弦、擘弦、托弦的素手似纷飞的乱蝶，水车前觉得此曲极为耳熟，思来想去却又记不起来。
琴音起初律吕起伏，德雅相合，似有清风徐来，若有暗香涌动，接着曲调急转直下，忽而喑哑，忽而锐鸣，褪去了清净，玷染了红泥，最后曲声戛然而止，似曲终人散，惟余音长遗。
白芷弹至此处，手指不由自主地多弹了几个音节，随后又蹙起了眉，摇了摇头，双手离开了琴面。
水车前这才记起，这曲调正是十几年前红遍大江南北的《雨燕谣》，只不过以五弦之琴弹奏，较之原曲还是有不少差异的。
“《雨燕谣》……只可惜这曲子似是只流传出来半首，琴师每每弹奏，都会试着去补全，可从未有人成功过……”
“琴也缺弦，曲也缺调，内心难免会生出遗憾，可是单凭弹奏此曲时的心境，自是与谱曲之人的心境差了十万八千里，又怎么能补全呢？”
“是啊……”
言至于此，木屋内三人落寞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