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分歧
周五例会，许久未见的齐周然忽然出席，消失的几天里，他的确是在处理出问题的企业。至于结果，虽然简短带过，但想来过程并不简单。金敏敏那里，沈知得以知道更多细节。
原来，当地部门仗着集团的名声，想要长禾接手剩下的摊子，这边齐周然还未表态，那边已经有人将消息放了出去，供应商和工人们围着酒店，天天喊口号。金敏敏想要打电话给公安系统的姑父，却被齐周然制止。远水解不了近渴，既然他们急于寻找接盘人，他索性狠下要求。不合理总是初听时的第一反应，拉锯中，也会被慢慢消化。这算不上是笔好买卖，却也称得上划算。天禾拿到当地基建的几个大项目，当地部门化解一次经济和民生危机，目前来看，两全其美。
齐周然眼底带着一丝青紫，那是连日劳累的结果，只是他精力太好，别人很难察觉。沈知知他爱好运动，不想网球也打得如此专业。也许觉得上次的安排太过无趣，他直接将沈知带到球场。
她周末一向晚起，又带些低血糖的毛病，打了一会，便主动弃权，坐在旁边充当观众。网球太过专业，她对体育项目的接受能力又总是让人吃惊，齐周然教了半天的正手和反手，她无法理解，便宣告放弃。他与人对打，击球有力，落点蹊跷，进攻性与力度都颇有专业人员的水准。原以为他只是偶尔的锻炼，不想竟然如此专业。
几场下来，齐周然大汗淋漓，心情却十分愉悦。到了最后，因为顾忌她的感受，特意与她对练。对于屡教不改的错误示范，甚是平和地假装没有看到。
“听说公司要调岗，你有想去的部门没？”他刚刚洗了澡，空气里飘着洗漱用品的香味，有股很淡的柠檬味。车子上了高架，一路畅通无阻，从窗外俯看这座城市，仿佛自己置身于空中。她喜欢在路上的感觉，没有意外需要处理，没有多余的人需要应付，你坐在那里，静静看着沿途的风景，只觉此时的虚度都是件美好的事情。
“想要以权谋私?”
“整日围着鸡毛蒜皮的事情，你很有成就？”
她一毕业便进了行政部，虽然专业知识学不到多少，但为人处世还是得到一定锻炼，对于她这种两耳不问窗外事的人来说，也是不错的磨练。
前段时间薛总问起她的意愿，她没有特别想要的，或者说也不知道要什么，便索性听公司安排。其实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们这批的储备人员总会轮岗调训，听领导的意思，她今年可以调到业务部，如此一来，现在的职位空缺，听薛总话里话外的意思，有想从业务部调人的打算。
其实做行政也有优势，多少人从秘书岗位跳到实权部门，否则原本和善的同事也不会因为这个不起眼的职位，和她拉开距离。
“要不然呢，围着您老转？”
“我倒希望，那你干吗，阴阳怪气。”他从鼻子发出一声轻哼，沈知觉得无趣，便不再做声。
吃饭时仍旧沉着脸，你若问他，总是一两个字的往外蹦，她不禁想到很久之前的春晚小品。她与他还未热络，却也如同小品演绎的老年夫妇般，相敬如冰。
“你吃辣吗？”
“嗯。”
“毛血旺吃吧？”
“不吃。”
“那你吃什么？”
“。。。。。。”
沈知心里建设，不该和周身忙碌的人一般计较。冬季寒冷，吃些山药总能补脾益气，她将轻薄的外层细细揭去，又沾了一点蜂蜜，态度甚为端庄地递给他。
她的示好，齐周然微皱眉头，态度仍然拒人之外，沈知一向不会拉拢人心，他不吃，她也不勉强。齐周然语气淡淡，终于发作。
“你就不能像个女人一样，撒娇，撒娇会吧？”
以往接触的同事或者同学，都说她很具女人味，不想到了齐周然这里，居然听到如此评价。让她诧异的还是齐周然的审美，难为将他想得如此高深，不想品味居然和毛头小子一般幼稚。她懒得辩解，便学他一样，从鼻孔里轻哼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