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如今北托人又出草原来打我夏国的秋风,北托人残忍无比,乱我夏国,杀我安阳子民,北托一日不除,我们安阳郡永无安宁之日啊。”安阳郡太守王勤语重心长的说道。
陈玄感当下安慰道:“王大人,你也不必太过焦虑。北托人是我夏国北方的心腹大患,早晚都是要除掉的。王大人在安阳郡的这么多年,可曾招募地方军?”
王勤任职安阳郡太守数十年,早已根深蒂固,兵马五万,战将十数名。夏国五郡除去锦官郡就是安阳郡最为富裕,人口众多,是夏国五郡中地盘最大的一个。
王勤叹了一口气,道“老夫这么多年来一共招募了五万将士,奈何却没有一员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
一旁的王卓也道:“陈将军,我安阳军虽然人数众多,也跟北托人打过多次仗,但大多数都是以战败求和告终,原因就是我们安阳军没有大将啊。”
王家父子说得却是事实,安阳军虽有十数名武将,且都是修炼过真气之人,论修为,英魄级的也有数人,可就是缺少那种统兵之能。真应了那句话: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陈玄感如今是戴罪之身,更是朝廷通缉的头号逆臣,王家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可又未曾缉拿他,反而对他照料有佳,料想这王家也非落井下石之辈。
陈玄感这样想了之后,陈玄感不答反问道:“王大人,你可知我陈玄感是朝廷缉拿的逆臣?”
王勤听罢,哈哈大笑数声才说道:“若说你陈家是逆臣的话,那朝廷可就没有忠臣了。定国侯的大名老夫可是听说过的,陈将军身为定国侯之子,在一线天要塞的战绩老夫也是有所耳闻,陈将军虽然年少,但统兵之能在我西夏军中恐怕少有人能够相比。”
“是啊,新君姬广残暴不仁,残害忠臣…”王卓正说着却被王勤打断。
“陈将军,我们安阳郡数百万百姓的安危就全系您一身了,老夫斗胆请将军领我安阳军,北伐北托,护我国土!”王勤突然跪地求道。
“爹爹!”
“父亲!”
厅内的王嫣然和王卓一同惊呼道。
陈玄感正在思考该如何回报王家,却不料王勤说着说着便跪了下来,年近知命之年的王勤就这样跪在陈玄感面前,陈玄感于心不忍,连忙扶起王勤。
见陈玄感并没有马上答应,王嫣然又问道:“将军莫非还是想去一线天要塞?”
陈玄感默然,点了点头,道:“姬广弑父杀兄,滥杀忠臣,家父位高权重,姬广等人下一个要对付的肯定是我父亲,虽然我写了书信给他,但是我一天没见到家父,心里总是不能平静。还有,那天我虽然逃离了锦官城,但是我母亲恐怕没能逃出来,我一定要找到他们。”
王嫣然道:“也对,百善孝为先,既然将军要走,我们也留不住,只是北托人将要来犯,我安阳郡子民又要被胡马践踏了。对了,前几日从锦官城中传出消息,定国侯府的人除了十几个家丁被捕下狱,其他并无一人,相信令堂吉人天相,早就逃出了锦官城。”
“当真?”陈玄感兴奋道,一把抓住王嫣然的胳膊。
王嫣然也不在意陈玄感抓着她的胳膊,微笑道:“当真!我怎么会骗你?”
王嫣然说完却低着头,似乎还有事情隐瞒。可陈玄感听闻母亲无恙,激动之下也未曾发觉王嫣然的脸色不对。
“太好了!”
是人都有软肋,陈玄感的软肋就是家人,要是家人落在姬广手上,那就大大的不妙了。既然陈玄感的母亲沈氏无碍,父亲又远在一线天,有了自己的血书提醒,父亲想必也不会回都。如此,多留一些时日也无妨。
打定主意之后,陈玄感才发现刚刚一直抓着王嫣然的胳膊,陈玄感白面一红,立时放开王嫣然的胳膊,当即道:“既然母亲安好,那我在哪里打仗都是打,我就留在安阳郡,不赶走北托人,我就不走了!”
王嫣然欢喜道:“若将军能够留在安阳郡,那我天天都为将军做一道不同口味的佳肴!”
陈玄感自从吃了王嫣然做的饭菜之后,再吃其他人做的饭菜就如同嚼蜡。听闻留下来还有这等好处,陈玄感自然十分乐意。
“王姑娘的厨艺堪称天下第一啊!能吃到王姑娘做的饭菜真乃人生一大享受!”陈玄感笑道。
见陈玄感同意留下,王勤与王卓对视一眼,父子两人皆是面带喜色。自从救回了陈玄感,王嫣然一直就悉心照顾,虽然还未谈婚论嫁,但是王勤这老人精哪里会不懂得女儿对陈玄感的感情呢。
王勤微笑道:“既然陈将军同意留下了,那么就要在安阳郡待很久了,往后时日还长着呢,再叫‘将军’二字未免就太过生疏了,老夫也是陈将军父辈的,就妄自称将军一声‘贤侄’如何?”
陈玄感也知道这是王勤想拉拢他,既然决定留下了,那搞好关系也未尝不可。
陈玄感笑道:“承蒙伯父看得起玄感,对于王姑娘和伯父的救命之情,玄感一直铭记于心,伯父请放心,玄感一定会将北托人赶走,为伯父练就一支精兵!”
“你以后也别一口一个‘王姑娘’的叫了,太显得生疏了,就叫我嫣然吧。”王嫣然说罢俏脸一红。
不得不说王嫣然确实生得很漂亮,用“花容月貌”来形容也不为过。尤其是娇媚的样子,更是让人心动。
陈玄感不由得盯着王嫣然的脸出神了,被王卓的说话声才回过神。
“我看你们那卿卿我我的样子,干脆姐姐你嫁给陈大哥,我们两家结秦晋之好,这样我也有个姐夫了。哈哈!”王卓哈哈大笑道。
顿时,陈玄感和王嫣然都被羞得双脸通红。
还是王勤过来打圆场:“贤侄,晚宴要开始了,走吧,待会儿老夫为你介绍一下我们安阳郡的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王勤言罢,带着陈玄感、王嫣然、王卓三人乘着马车朝一座楼宇行去。
“贤侄,老夫新打造的马车可算精致?为了打造这辆马车老夫可是花了二十万两纹银啊。”
王勤的马车内非常宽敞,就算再坐四个人也不显得拥挤,马车外面皆包裹雕刻百兽的黄铜皮,既安全又美观;马车顶棚四角是用黄金烫刻的四条金龙,黄灿灿的好不耀眼;马车顶棚中间安置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在夜幕中异常光亮,周围三丈内都照得如同白昼。马车内的垫子全是清一色的白色貂皮,车内四壁挂有名人书画,中间放置一张小案,小案上放了一壶龙井和几个青花瓷茶杯;车窗则采用透明的琉璃,这样车内的人既能够看到外面的景物,而车外的人也看不大清楚车内的人;马车前沿中间坐着车夫,左右坐着了两名威武堂堂的侍卫,四匹高头大马拉着如此奢华的马车,无不让路人赞叹。
“看啊,那就是太守大人府上的马车,真豪华啊!这四匹大马是我见过最为雄壮的马儿,估计太守大人家的马都比我吃得好。”一名路边乞丐感叹道。
旁边卖饼的大娘给这乞丐扔了一张大饼,说道:“可不是嘛,王大人的马车可是我们安阳城最好的马车了,听太守府的人说王大人为了打造这辆豪华的马车花数十万两银子呢!”
一个挑担的老伯忙道:“何止数十万两,我看恐怕要一百万两银子,估计君上的马车都不及王大人的马车!可怜我们这些穷人一年忙到头还吃不上一口热饭呢。”
……
听着路边无数人的赞叹,王勤显得很自豪,他王勤治理安阳郡数十年,把安阳郡从一片荒凉变成了拥有十座大城、良田无数的富郡!这些全是他王勤的功绩!虽然女儿王嫣然劝阻王勤要节俭精政,别太过铺张,但是王勤只权当耳边风。在王勤看来,这些都是他的努力换来的结果,他应该值得享受。甚至有时候王勤都觉得安阳郡太守这个位置已经不再适合他了,他应该获得更大的权利,拥有更多的土地和财富。
与王勤想的不同的是陈玄感,陈玄感认为王勤虽然将安阳郡治理的很好,但是还远远未达到那种挥金如土的地步,仅仅一辆马车就价值无数银两,那其他东西又是造价几何?如今内忧外患,国库空虚,正是需要钱粮的时候,王勤身为太守,更应该节省开支。倘若哪天天下大同,九国止戈,华夏再无有战乱,路边再无冻死骨,街头再无乞丐,每家每户都不必为吃了上顿没下顿而焦愁的时候,才是该享受的时候。
陈玄感一想到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穷苦百姓,心里就不禁愧疚,同为夏国人,为何相差会这么大?他自己坐在价值二十万两纹银的奢华豪车上,可路边的人却连一天一餐都不能保证。
陈玄感见王勤有些得意,也不好直接劝慰,只道:“伯父的马车天下少有之,这是玄感乘过的最好的马车,只是,太过奢华了。”
王嫣然也点头说道:“是啊,爹爹,我们安阳郡虽然富裕,我们王家也颇有家资,但是我们也不该这样铺张啊,爹爹,然儿觉得…”
“好了,不必再说!”王勤黑着脸道。
右边的王卓闭着双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很明显,在王卓看来他父亲王勤做得很对,有钱人家都在挥霍,他们王家也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再说钱是自己家的,他王家想怎样用就怎样用。
就这样,车上四人不再言语,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