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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爱的伤害

几天之后,刘涛宿舍终于做出了决定,为了让陈宏雷顺利且不伤自尊的拿到那三百元奖金,大家要搬宿舍了。整个宿舍8人被分成332组合,分别插进三个其他的宿舍。由于他们因是否搬宿舍意见不统一拖延了一些时间,现在本班级的宿舍已经没有有空位置了,刘涛整个宿舍的人被分到系里新生班级的三个不同的宿舍。

搬宿舍那天,陈宏雷一大早就起来,早早的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他的新宿舍,又帮忙给大家搬东西。大家各自忙于两个宿舍之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伤心,毕竟都是男生,不好在脸上表现出来。刘涛心里也感到隐隐的痛楚,他和陈宏雷付义明在一组,被分到了一个大一新生的宿舍。

搬迁宿舍的奖金是一个月之后发下了来的,大家背着陈宏雷商量决定,把七个人每人的三百块钱凑起来让王强交给陈宏雷,算是大家的一点心意。第二天,王强又把七个人召集到一起,一脸无奈的把钱又分给大家,他说,陈宏雷坚决不要大家的钱,说他已经觉得对不起大家了,这个钱他不能要,因为不是他应该得的。大家能这样做,不正说明了我们301宿舍虽分尤合吗?陈宏雷还开玩笑说,这不正是我们大学语文里学的散文的特点“形散而神不散”么?虽然不在同一个宿舍,但是大家心里却有一个无法分开的301。陈宏雷坚持不要这些钱,他说自己可以打工挣钱,还没有到要靠大家救济的程度。既然这样,大家也都不好再说什么,大家知道陈宏雷是一个表面随和内心倔强的人,他希望自己获得的是大家的尊重,和大家平等的相处。

分开宿舍以后,大家都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学业中,就连一向不怎么专心学业的张伟,现在也开始在学习上用功了。最近一段时间,刘涛经常在图书馆和阅览室和张伟见面,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有一天下午,刘涛从阅览室出来去餐厅吃饭,张伟从后面追上刘涛:“哎,刘涛,等我一下。”刘涛知道张伟也在阅览室,刚才他还在认真看书,所以走的时候没有去打搅他。“你怎么也这么早出来了?”刘涛问道。“我看见你,所以就跟过来了,现在不住在一个宿舍,感觉好长时间没和你们见面了一样,今晚咱俩一起吃饭,我请你吃饺子。”张伟知道刘涛爱吃饺子。刘涛没有推辞,欣然答应下来。

第二餐厅有一家专卖饺子的窗口,种类多,味道在整个学校首屈一指,去的晚了都要排队很长时间才能吃到饺子。现在时间还早,刘涛和张伟要了两份饺子,张伟又买了一份凉菜,要了两瓶啤酒。学校不卖白酒,但是卖啤酒,这个规定让很多人搞不明白原因。都是酒,难道啤酒喝不醉?

刘涛不想喝酒,让张伟把给自己的啤酒退掉,张伟不同意,刘涛拗不过张伟,只好也喝了起来。

“最近你都忙啥呢?”张伟没话找话的问道。

“我还能忙啥,学习看书,仅此而已。你呢?现在怎么开始往图书馆和阅览室跑了?”刘涛笑着问道。

“再不好好学这四年就混过去了,好歹也得拿个毕业证吧,否则,对不起这几年的青春啊。”说完,张伟端起一杯啤酒,一口气喝下去。喝完之后,他看看刘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你这几年青春可是没有虚度啊,宿舍里就属你的生活丰富多彩了。”刘涛半是讽刺半是挖苦的说道。

“什么啊,那不过都是玩玩而已,闲着无聊时,只有乱打发时间了。你没看这段时间我已经痛改前非了么?现在想起来以前做过的事真是没意思。”

“没意思你还忙得乐此不疲?”刘涛反问。

“生理需要嘛,你情我愿,何乐而不为?其实我也不过是一个傀儡,荷尔蒙的傀儡啊。”张伟随口说道,一脸的不屑和无所谓。

刘涛觉得张伟的表情有些无耻,又觉得他倒是很坦诚,毕竟他也没有强迫那女生和他好,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很难说是谁在欺骗谁。

“那现在没有生理需要了?”

“没意思了,麻木了。”

“是受刺激了吧?”刘涛说道。

张伟心里知道刘涛的弦外之意,他一直没有给刘涛解释那次去徐州看刘英的事,虽然刘涛没有主动问过他,也从未向别人说过那次他从徐州打电话的事情,但是,张伟知道,这并不表示刘涛已经忘记了那次他打到宿舍正好被刘涛接到的那一通电话。

张伟的脸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故意装糊涂说道:“我能受啥刺激啊?要受刺激也是你受刺激了吧,那次我打电话把你吓得不轻吧?”说完,张伟嘿嘿嘿的傻笑起来。

“吓倒是没吓着,倒是把我给搞迷糊了。”

“真是没想到啊,我觉得咱宿舍付义明那小子常说的那句话原来就是为我准备的,你猜猜是那句话?”

“这我怎么能猜到,他说的话多了,宁咬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刘涛开玩笑的说道。

“不是不是,你再猜。”

“猜不到。”

“玩了一辈子鹰,没想到最后被鹰啄瞎了眼,他说的还不够传神,我在网上专门查了一下,更完美的表达应该是,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让小家雀给啄了眼。”

刘涛没有觉察出来这两种表达那一个更完美,但是这句话确实是付义明经常挂在嘴边的。刘涛不禁感觉好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笑过,刘涛说道。

“一言难尽啊!”张伟长叹一声,“那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被几个女的拉扯着脱不了身。”

“怪不得你回来后就像死了一次一样,好几个女的?你真是玩了命啊?”刘涛很少开这种玩笑,这次,他也忍不住揶揄道。

“什么啊,我基本上像是被绑架了差不多。真是想不到,那么好的一个女孩,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人一旦被洗脑了,被别人控制了思想,简直就是疯子,不可理喻。我原以为刘英真的在邀请我去徐州和她见面,重续前缘呢,去了之后才发现,原来竟是个陷阱。”说着,张伟看了一眼刘涛,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当然了,刘英的本意可能就是想和我重新和好,但是,她确实是被利用了,并且她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要不是我脑子沉着冷静,估计现在还被她们困在徐州呢。”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难道她们不让你回来?不是要让你和刘英在那里完婚吧?”刘涛继续开着玩笑,他确定张伟不会生气。

“别提了,还完婚呢,连上个厕所都有人监视着,简直就是非人的日子。你没听说过传销吗?什么狗屁公司,压根儿就是一个传销组织。我本来是怀着对爱情美好的憧憬和向往去找刘英的,路上我还盘算着,从今后我就再不像以前那样逢场作戏了,我要全身心的认真对待这份真正的爱情,没想到,真是悲惨啊。”

“没想到你也遭了报应不是?”刘涛戏谑地说道。

“你还别说,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后来我也认真的想过,我这几年虽说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但是确实也祸害了不少女孩子,虽说都是两厢情愿,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最后落了个这样的下场,难道真的是老天有眼,对我的一次惩罚?”

“这也算是惩罚?未免也太轻了吧?”

“轻么?”张伟很认真的看着刘涛。

“我觉得轻!”

“不轻,直到现在,我还没彻底缓过神来,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几天的情景。我去时带着一个箱子,里面装了不少的衣服,好几件都是我刚买的,准备那几天在那边穿呢,还有一份给刘英的礼物,到最后连箱子都没有了吗?我来的时候还是让一个朋友给我藏在鞋子里的银行卡上打了三百块钱才买了一张票回来的。这些钱财就不说了,都是身外之物,最主要的是我身心受到了终生都难以抚平的摧残和伤害。”

“你总是在伤害别人,现在也该尝尝这个滋味了。”

“所以我说,我现在真的开始相信因果报应了,原来我可是一点也不相信的。最可悲的,是刘英竟一直都不认为她是在做传销,还说我是在欺骗她的感情。那些天,我趁着和她单独相处的时间偷偷给她讲了无数的道理,她竟然还是执迷不悟。说实在话,她是我唯一认真爱过的女孩,并且准备和她相守终生的女孩。你说,这不是上天故意在捉弄我吗?或者说,就是让我遭到的报应。”

刘涛虽说不能真切感受到张伟内心真实的心情,但是这些天来,张伟确实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每天像是有什么心事似得若有所思,整个人也比原来消瘦了一些,从原来的油嘴滑舌变得沉默寡言。在他的内心,或者真的正在承受着一种外人无法体会的折磨和煎熬。“我该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学业了,现在我真的担心到毕业时拿不到毕业证,到时候我可就真的要终生遗憾了。”张伟很认真的说道。

“浪子回头金不换,能这样想,说明你还有救,一切都还不晚。”刘涛最后安慰张伟道。

“现在想起来那次去徐州就后怕,要不是我用藏了几天的手机当着她们几个人的面给你打了那个电话,估计我真的就回不来了。她们后来担心你真的报警了,她们会遇到麻烦,才咬牙切齿的放我走的,人能回来就已经是万幸了,所以也应该感谢你啊。”张伟说完,举起手中的酒杯要和刘涛碰杯。

饺子已经做好送过来了,餐厅里人声鼎沸,来就餐的人多了起来。不远处几个女生嬉笑着往张伟和刘涛这边张望,她们应该是认识张伟。张伟假装没看见,故意不往那边看。如果是以前,张伟早过去搭讪去了。刘涛有些感慨,不知道张伟是真的受到刺激了从此改弦易辙重新做人,还是只是短暂的修整,等旧伤结了痂之后就又把一切抛到九霄云外继续花心。

吃完饭,张伟又去阅览室,刘涛要去宿舍,两人在路上告别。

到了大三,是很关键的一年,很多专业课在这一年要学,学业上能不能有所收获也要看这一年的努力了。刚入学的浮躁现在已经渐渐褪去,未来的压力也远远的逼近,已经依稀可见。大家心里已经开始有些忐忑和紧张。时间过去的很快,转眼间,又到了学期期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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