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俊听得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却又无可辩驳,貌似以前的自己就是这个样子的。
只是……这个神情,这个语调,怎么会这么熟悉?
萧子俊向那个满脸醉意的人望去,仔细地打量着,忽然张大了嘴,一脸的吃惊。
他……穿了耳洞?
只有女人才会穿耳洞,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木然,根本是个彻头彻尾的女人。
如果她是女人,那她……
怎么可能?萧子俊摇了摇脑袋,又朝他的耳朵看去。
这次,木小冉正好转过身来,露出另外一只耳朵,而这只耳朵上并没有耳洞。
怎么会这样?难道刚刚那个不是耳洞,只是一颗痣?那么这颗痣也未免太会长了。
萧子俊往前靠了靠,伸出手,欲将木然拉近一些好看个清楚,不料凡青却大手一挥,挡开了萧子俊的手。
“桀王殿下,虽然您是个王爷,但桑木国可不是你的地盘,你要动手也不要在这花船之上,免得一会儿卿怜姑娘难堪。况且,木兄不过是开了个玩笑,几句戏言,王爷就要与他大打出手么?”
萧子俊急于看清木小冉耳朵上到底是耳洞还是痣,根本不理睬凡青,又再度伸出手去。
凡青根本不了解他的想法,只知道他刚刚抢了自己的晚颜,现在又要来打木小冉,气愤难填,与萧子俊动起手来。慕容玄见势态不妙,赶紧护着木小冉出了花船。
萧子俊应付着凡青的招势,见木小冉即将离舱,便飞身而去,拉过木小冉,发现她的耳朵上真的没有耳洞,再想看看另外一边,凡青就已经追了过来。
气红了眼的凡青在心底猜测着晚颜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招招狠辣,直攻要害。
萧子俊已经确信了那个木然就是个男人,便不再分心,对凡青的攻势应付自如。
“子俊,凡大哥,你们别打了。”晚颜在慕容怜的身边,紧张的小手握着拳头,满脸的担心:“二殿下,您快劝劝吧。”
慕容怜以为是二个男人为了争抢女人才打了起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兴致盎然地看热闹,倒是晚颜一说话,他才笑着小声问道:“如果我只能救一个人,你希望我救谁?”
正说着,一个小长桌子从远处飞了过来,径直砸向慕容怜的门面。慕容怜飞起一脚,将桌子踹到了一边,随着一声巨响,桌子摔在地上散了架。
晚颜听出慕容玄的弦外之音,正苦于如何作答,见此一幕,冷笑道:“看来是卿怜求错了人,二殿下还是先自救吧。”
慕容怜皱了皱眉,一个飞身,跃进了正在缠斗的两个男人中间,试图阻止两人,但那两个男人都不甘示弱,一个转身,绕开了慕容怜,继续打斗。慕容怜有些恼了,不顾两人的攻击,冲上前去死死地掌着两个人的胸口,不让他们靠近。两个男人都大吃一惊,若不是及时地收了掌,减了力,恐怕慕容怜已经是非死即伤。
“你们闹够了没有?”
萧子俊收了势,铁青着脸不说话,凡青也收了动作,别过脸去。
慕容怜背着手,踱着步子,凌厉的眼神在两个男人间来回地穿梭,俨然一个教训学生的夫子。
“两个大男人,有点长进好不好?为了一个女人打成这样成何体统?”
晚颜身子一颤,他们是为了自己才打起来的吗?刚刚自己被那个姓木的调戏,还是子俊帮自己解的围,难道,子俊他……他根本就是对我余情未了?想到这儿,晚颜的脸上映上两道绯霞,娇艳可人。
两个大男人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子,却强硬着态度,明知道不对也不愿承认,怕自己失了面子。而慕容怜则眯起眼睛,将戏码演到了极至:“你们两个,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将军,身份尊贵,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都给我回去好好想想。”
慕容怜假意气呼呼地放下几锭银子,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萧子俊先是楞了楞,也紧跟着下了船,一场接风宴就这么散了。
船舱里,只剩下凡青帮着晚颜收拾残局。
下了船的萧子俊并没有追上慕容怜,而是在周围随意地散着步,自从看到那个跟木小冉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他的心就再也没有平静过,满脑子都是宝贝。他一直盯着他看,也无非是想从他的身上寻找宝贝的影子。
宝贝她现在怎么样了?他都离开这么久了,她可有想过他?他忽然很怀念以前在别院躲到天黑,然后翻到她的寝宫爬窗子的时光。
再说今天在船上碰到的木然,的确是令他十分意外。这个男人跟宝贝长的这么像,还都姓木,并且性格同样古怪,不难猜出他们应该是兄妹或者是姐弟。可究竟是大舅子还是小舅子呢?姑且先叫大舅子吧。
萧子俊忽然觉得有点讽刺,今天跟大舅子结下了梁子,倘若以后他跟宝贝在一起,大舅子小心眼,反对他们可怎么办?想着想着,萧子俊就莫名地心烦意乱起来。
为了防患于未燃,明天还是亲自跟大舅子去道个歉吧。
慕容玄拉着木小冉下了船,并没有带她回将军府,而是将她带到了附近的花园。
木小冉喝了酒,经风一吹,再加上后劲又反了上来,早已经是东摇西晃,步伐不稳了。慕容玄费力地扶着她,坐在一棵大树下,心中有点后悔带她上了花船。
木小冉本来看到萧子俊英雄救美就有气,这一喝酒,索性耍起酒疯来:“慕容玄,还是你好,比那个……自以为是的坏家伙好上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一万万倍、一万万万倍……”
慕容玄,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问道:“谁?我比谁好?是你……爱的人吗?”
木小冉靠在慕容玄的身上,喘着粗气笑着说:“我怎么会爱他?白痴才会爱上他,白痴……白痴……”
慕容玄心中一痛,眸子上晕上一片灰暗。早该想到她有爱着的人,早该想到才是。
看向木小冉那如星的眸子,慕容玄的心中又燃起点点希望。她的爱人在陌阡国吗?既然她肯出来,就说明她准备要忘记了,下定决定要忘记了不是吗?无论如何他也要将这个女人留在自己的身边,不管她是谁,她有着什么样的过去。
夜色越来越浓,木小冉靠在慕容玄的身上,渐渐地没了声息,似是睡着了。慕容玄不忍叫醒她,轻轻扳起她的身子,换了个姿势,想让她靠得舒服些。不料,他轻微的动作还是弄醒了木小冉,她睁开眼,紧紧靠着身后的温暖,越发地不安份起来,小手胡乱地挥着,脚也不停踢着。
“臭人、烂人,你明明说喜欢我的,人家不理你,你还缠人家,怎么这会儿就变了。”
两行热泪夺出眼眶,似滚烫的蜡油滴在慕容玄的心上,他紧紧地拥着木小冉,轻声安慰道:“没变,绝对没变,以前我爱你,现在我爱你,将来我依然爱你,爱到天长地久,爱到海枯石烂……答应我,永远别离开我,我们不光生要同寝,就是死也要同穴。”
木小冉被耳畔地温柔的声音深深地感动了,扭过头来,眼前的人竟然由模糊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她看见萧子俊正一脸邪媚地朝她微笑。
“谁要你死?不准你死!”木小冉擦了擦眼泪道:“我到这里没有一个亲人,所以你不能不管我……你不能变心……”
“不会,我怎么会变心呢?”
慕容玄轻轻地转过她的身躯,抬起她的下巴,欣赏着月光下那张纯静的脸庞,酒后的她星眸里闪着晶莹,红红的脸有些烫手,樱红的唇娇艳妩媚,只是那两撇小胡子有些不和谐。这样的她让他扬起了冲动,抑制不住地凑上前去。
轻轻地吻去她的泪水,仿佛要吻去她心底所有的伤痕,他暗暗发誓,绝对不会再让苦涩从她的眼角流出。
木小冉忽然环住他的脖子,慕容玄身子一颤,嗅着她身上的芬芳,有些难以自持,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替她化去**之毒的那个夜晚。如果换作是今天的他,他会果断地要了她,将她变成他的女人。
不过,现在要她似乎也不晚。
抱紧她的身躯,将她紧紧地贴上自己的身体,慕容玄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轻柔地吻上她的唇,启开她的贝齿,试图用舌尖**她的**,却将自己的热情全部引了出来,全身像着了火似的难受。
月亮害羞地躲进了云彩背后,只剩下几颗星星在天空中一闪一闪,慕容玄的动作由轻柔到狂野,由引诱到进攻。
舌尖掠过她的柔唇,她的玉颈,又咬上了她的耳朵。呼出来的气息喷在木小冉的耳根,酥**痒的,木小冉不禁发出一声低吟。
这声**传至他的耳中,令慕容玄更加兴奋,一双大手开始在她的背部隔着衣物上下游移。
木小冉迎合着他的爱抚,用自己的唇寻找着他的,在触碰的一瞬间,便难舍难分地纠缠在一起。
最后的几颗星也终于消失不见了,空气有些潮湿,乌云压顶,眼看一场大雨就要来了,而慕容玄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他一手用力地揽着她的腰肢,使她的身体更加贴合着自己,另一手扶在她的脑后,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与之合二为一。
“子俊……子俊……”
慕容玄忽然停止了动作,震惊地望着面带潮红的木小冉。子俊,不正是刚刚跟二哥在一起的那个王爷?原来她在宫里就跟他勾搭在一起了,怪不得那个王爷看她是那种眼神。
一种被愚弄的感觉由心而生。
刚刚她与他的亲密算什么?她,一直把他当成替代品,就连不要他死、不要他变心的那些话也不是对他说的?
慕容玄脸上漾起一抹自嘲,若是她一身女装而来,恐怕两个人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拥抱吧?
被嫉妒与不甘冲昏了头的慕容玄,再一次吻上了木小冉,狠狠地在她的身上掠夺着。
她即使不爱他,也不该这般利用他,男人的自尊心容不得任何挑衅。
“不许你再想他,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你的子俊。”
木小冉再也撑不起眼皮,听到他霸道的声音,本能地想要推开他,却无奈他的吻更加激狂。
“走开,你走开。”
木小冉竭尽全力地想要挣扎,手上却无半点力气,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
一道电光闪过,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四周的花草树木,雷声轰鸣而至,唤醒了慕容玄残存的一点理智。停止了动作,慕容玄长吁出一口气,冷静了片刻,心中暗自庆幸没有铸成大错。
低头一看,木小冉那两撇胡子已经被他吻的不成样子,打着卷儿,歪歪斜斜的挂在脸上,再想起他调戏婢女和晚颜时**的样子,慕容玄不禁摇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