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学习的过程都是再写两百竖,然后学撇,再写两百撇,然后学捺……
当老师的这段时间,萧若桐尽力地隐着自己心底那份热切的渴望,几日下来,他发现他还是可以自持的。
他当然可以自持,因为木小冉已经被他折磨的没有心思勾引他了。
木小冉再也受不了了,学习书法的过程枯燥乏味不说,对于她来讲,学习书法还是个体力活儿。每每她累得不行的时候,抬眼望去,总能看见萧若桐在一旁悠闲自得。愤恨地在心里把萧若桐骂了千百遍,可是到头来,还是得继续埋头苦写。若不是有大王的王谕压着,她真想搬出娘娘的架子来,狠狠地教训萧若桐一顿。
萧若桐一身雪白,玉冠束发,飘逸非常。五王妃替他整理着衣服的褶皱,满眼的柔情。
“梅儿,你准备的这是什么衣服?一大早就打扮得这么飘逸脱俗,你是想叫我扮圣人?”
五王妃红着脸笑道:“给娘娘当师傅可不是打仗,文人就得有文人的样子。要不是去教娘娘,我才不让你这么出门呢,免得招了一些女人天天等在王府门口傻看。”
萧若桐看着一脸羞涩的妻子,笑了笑道:“那今天还真不能辜负你一番心思,我就先出门了。外面等的人要是多了,就弄些桌子凳子的替我招呼着,我可是怜香惜玉的人呢。”
跟着老婆耍了一通贫嘴,萧若桐便急急出门了。
绕过假山,穿过石桥,萧若桐这一身不食人间烟火的打扮,惹得路过的宫女们痴痴发笑。
萧若桐忽然很想邪恶一把,于是他冲着她们灿然一笑,迷得宫女们低头垂目,面颊绯红地径自陶醉起来。
萧若桐甚至开始猜测,如果绛妃看见他的这身装扮,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进了绛云宫,发现木小冉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案前等他,只有玲儿在外殿候着。
“娘娘呢?”萧若桐看着眼神愈渐花痴的玲儿,奇怪地问。
玲儿眼也不眨地看着萧若桐,答道:“回王爷,娘娘身子不舒服,在休息呢。所以小的在这儿等王爷,跟王爷说一声。”
“不舒服?”萧若桐心底有些失落,不自觉地朝内殿的方向瞥了一眼,想着这一身迷死人不偿命的行头,到头来还是没能让木小冉看见,觉得很是遗憾。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无奈地点点头,轻声道:“让娘娘好好休息吧。”
萧若桐前脚出了绛云宫,木小冉后脚就跟了出来。
木小冉兴奋极了,她决定出宫去玩上一天。繁华热闹的大街,是木小冉最为向往的地方。这是她第二次出宫,上一次是去梁王府探病,所以没有心思逛,这一次她可要抓住这难得的机会。
可是怎么出去才好呢?她首先就要防着萧若桐,谁知道萧若桐从绛云宫出来跑去了哪儿,万一被他撞见就惨了。
还有上次在宫门口,她被守门的侍卫给拦住了,说什么也不让她出去。还是梁王府的太监给做的证明是去梁王府探病,又施了些银子,这才放她们出去。这一次她可没有顺理成章的理由,如果被拦下来,这一天的计划指定是泡汤了。
正犯难的时候,打远处过来一个小太监,木小冉激动万分,打了个响指,脸上一副天助我也的表情。
“绛妃娘娘吉祥。”小太监见躲不过,只得给她行礼。
木小冉本想施个媚功,又想着一个太监就没有媚的必要了,所以只是轻笑着问:“你能不能帮本宫一个忙?”
“娘娘尽管吩咐,小的照办就是了。”
“本宫的镯子掉进河里了,你能不能帮本宫捞上来?就在那边。”木小冉一手指着不远处的小河,一脸担忧地问:“你会游泳吧?”
小太监恭敬地答:“小的会游,娘娘放心,小的这就去捞。”
来到河边,小太监意欲跳下去,木小冉赶紧将他拉住,笑道:“你这一身衣服下去不就湿了?把外面的脱下来,本宫给你看着。”
小太监点点头,脱了外袍,解了腰牌,扑嗵一声跳了下去。
“娘娘,大概位置在哪儿?你给小的指个地方。”小太监扬着小脸,问道。
“那边,往前走两步,对,就是那儿。”木小冉一边将小太监的衣服和腰包卷成地团,一边回答。
“娘娘,您这镯子掉的真远,都快到河心了。”
小太监的一句话,说得木小冉脸色颇不自然,忙道:“本宫是看着不好,扔了,现在又后悔了。”
“那小的下去了。”小太监话音刚落,一头扎进水里。
木小冉见奸计得逞,拿着衣服包就想溜,谁知小太监竟在这时从水里钻了出来。
他用手抹下脸上的水,眯着眼问道:“娘娘,水底下没有啊,您是掉这儿了吗?”
“嗯嗯,就是掉那儿了。”木小冉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一脸肯定。
小太监未再说话,哗地一下又扎进水里。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木小冉见那小太监在水里没了踪影,抓起衣服卷就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换上,又把自己的衣服包好,大摇大摆地出了宫。
小太监从水里钻出来,“娘娘,没有啊。”
抹下脸上的水,睁眼一看,哪里还有他的娘娘?就连他的衣服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娘娘,娘娘,您别逗小的了,小的还有事儿呢。”
小太监从水里爬出来,四处找着木小冉,心里盼着是娘娘在跟自己开玩笑。结果娘娘没盼来,倒把萧子俊给等来了。
“你在干什么?大白天的成何体统?”萧子俊摆出王爷的架子训斥道:“快把衣服穿上。”
小太监欲哭无泪,委屈地说:“王爷,绛妃娘娘把小的骗进河里,卷走了小的的衣服和腰牌,小的恐怕,娘娘这是要出宫呢。”
“什么?”萧子俊大惊,她不是在跟王兄学书法么?
“王爷……”
“听着,这件事情不准告诉任何人,不然本王也保不了你,知道吗?”
小太监吓得赶紧求饶:“小的知道,小的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嗯,你下去吧。”
萧子俊从怀里掏了块银子,交给小太监,打发他下去,自己则一个飞身,轻功一展,追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