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闹过,卢有义也想开了。终究是破了禁,什么国家社稷,这都是大王该操心的事儿,他一个太监,就只管想着怎么样才能侍候好大王才是正经的。
卢有义抹了抹眼泪,道:“大王,离妃娘娘侍候大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离妃娘娘对大王用情至深,刚才也是出于对大王的关切之情,大王您……”
“你怎么替她说起好话来了?”萧天宇皱了皱眉头,道:“卢有义,本王发现你最近不仅变了,而且变了很多啊。以前你跟本王的后妃们概不往来,怎么最近本王发现你不止替王后说话,现在你又帮着离妃说起好话来?”
卢有义轻轻笑道:“大王,不是小的帮谁不帮谁,而是小的了解大王,有些个话,大王不好说,所以小的就盖了台阶。大王也甭管三七二十一,顺着下就得了。”
萧天宇笑道:“离妃生性善妒,本王对谁稍好一点儿,她就心中不悦。以前本王不也依着她,对王后略有疏远了?结果她还不知足,如今她丈着本王宠她,公然想要看绛妃的笑话。就在刚才还让本王下不来台,本王若是不教训她一下,只怕她会更加猖狂。还是先磨她几日,你那个台阶过些日子再来盖吧。”
卢有义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对了,本王命你去传谕,传得如何?”
“回大王,娘娘和王爷自然是谢恩了,不过,小的看娘娘和王爷都不大高兴。”
“料想着绛妃是恨上本王了,但是这妃子不会写字确实是说不过去,这次不能由着她的性子。你去把本王那套文房四宝拿过去,就说是本王对她寄予厚望,待本王解了禁,一定亲自验收成果。本王要看看这绛妃在这短短的七天里能有什么长进。”
离妃被人拖回落离宫,泪痕始终未干。想起自己看到素儿**地在萧天宇的床上,想起萧天宇一味地护着素儿,她就恨的要命。
现在萧天宇明话摆开,要纳素儿为妃,而她已经被贬身为妾了,这样的落差她如何受得了?更何况素儿是她贴身的丫头,身份低贱,莫说是比她的地位高些,就是与她平起不坐,她的脸上也毫无光彩,只会更加丢人。
想着人们嘲讽的眼光,想着人们对着她指指点点,笑她竟然被丫头骑在了头上,离妃已经极尽崩溃。
整整一夜,离妃都无法睡去,被角都被泪水浸湿了。但这一夜她却有收获,天色微亮,她便下了床,写了一封信,交给光儿,让她偷偷将信送出去。
对了,她不是孤立无援,她还有娘家,相信她那个宰相舅舅一定不会放手不管的。
光儿带着信出宫,正好撞见进宫来的萧若桐,勿勿一礼,勿勿离去。
萧若桐昨日先是接到了王谕,心中纳闷,接着就听说了离妃的事,更是觉得事情复杂。
他觉得教书法这件事有点莫名其妙,但是王谕不可违,就是龙潭虎穴,他也得去。
来到绛云宫,望着殿顶上的匾额,萧若桐顿感紧张。他握了握拳头,狠狠下了决心,迈进了那个说高不高、说低又不低的门槛。
木小冉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她与萧若桐如此紧张的关系,在同一个屋檐下学书法,木小冉的心里很是不自在,但这是王谕,是不可违抗的。
当萧若桐踏进绛云宫,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萧若桐也只是盯着她,一言不发,甚至连步子都不肯上前迈一步。
可儿看着默默对视的两个人,眼神复杂交错,猜不透主子们在想什么,乐呵呵地说:“娘娘,王爷,您二位怎么跟仇人似的?今儿不是教书法么?”
“对,对,教书法。”萧若桐淡淡一笑,走到书案前,看见那套极为珍贵的文房四宝,淡笑道:“看来王兄对娘娘真是寄予厚望啊,连御用的笔砚都送了来,我若是教不出这个徒弟来,简直是有辱我的威名啊。”
木小冉撇了撇嘴道:“那王爷可要尽心地教啊。”
萧若桐嘴上扬起迷人的弧度,“那么娘娘就先从横开始练吧。”
萧若桐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横,笑道:“娘娘,这一横您先写上二百遍吧,如果娘娘不想返工的话,就认认真真地写,我处罚学生,向来不会心慈手软。”